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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辞家万里戍,关路隔风烟。负重无余饷,边荒不种田。小兵知有死,贪官尚求钱。倚赖君王福,何事唱凯旋。”
就在这秋高气爽秋天,有两个年轻的后生打扮的年轻人骑着马在官道上悠闲地走着。那十几岁的后生笑道:“小姐,你这是唱得那门子?是不是想家了?后悔了吧!”
“我李火凤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那个稍大一点的后生大声道:“只不过,在这荒凉的路上,让我更加理解仲贤的诗句的含义。”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问道:“隋凤,莫不是你想回去了吧!”
“小姐,我隋凤,就是随着凤姑娘的呀。我是说”
“说什么呀?”
“小姐,我是说自从认识了丁公子,您说起话来还文绉绉的!”
“哎!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小姐”
“叫我公子哟!”李火凤假装嗔怒样子更是好看。“别忘了,我们可是男扮女妆呀!”
“小姐不,是李公子,”隋凤轻轻地打着自己的小嘴儿问道:“我们走到什么地界了?可别走丢了耶!”
“安朝廷所设,咱们已经到了女真地界。这里共有三百二十四卫二十四所。前面应该是饮马河和沐石河一带了。”
“小不 ”隋凤仍忘了改口。“李公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和爷爷来过。”火凤得意地摇晃者脑袋。
“那,饮马河就是饮马的河了?沐石河就是洗石头的河啦?”
“照你这么说,波泥河就是拨泥的河?”火凤摇摇头笑道:“这里说的是女真的话,那‘饮马’是女真话是‘伊而们’,你看‘伊而们’说快了就说成‘饮马’啦!”
“那‘伊而们’又是什么意思?”
“‘伊而们’就是‘阎王’的意思。形容河道狭小,河水经常泛滥成灾。”
“那沐石河呢?”
“‘沐石’是‘鹌鹑’的意思。是指这条河两岸生活了许多的鹌鹑啦!”火凤又指了指前面的庄子说道:“走,咱们到前面的大车店吃点他们的猪肉炖粉条子!”
“什么?他们住在土堆里吗?”隋凤看着那用黄土草房,不解地问。
“嗨!你不懂。”火凤可有卖弄的机会了。“他们这里,冬天天气寒冷,冬天雪又大,那时滴水成冰。他们的土房一是取材方便,更主要是冬天保暖。他们的屋子里都有泥土砌成的土炕,炕下面可以烧火。冬天来到,大家坐在热炕头上,围着火盆抽着烟,那可是神仙般地享受啊!”
两个人一路说着笑着就来到了土门岭大车店。土门岭位于马虎头山向西南伸延的山梁上,而马虎头山形似驼峰,故得名。土门岭女真语意为骆驼峰。这里可是东西运输的交通要地。所以,土门岭大车店生意还算是兴隆。
俩人走近,才看到诺大的院门的横木上,还钉着几块板子,看来年头不少了,因为木板都破旧不堪了。木板上写着“土门岭”几个字。
隋凤第一次住进大车店,一切是那么的新鲜。
这大车店,是过往营运的客商歇脚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缓解路途的劳顿。火凤主仆来到大车店,有伙计过来接过马缰绳,殷勤地为马加马料去了。俩人被让到伙房里,这里是客人进餐的地方。
“伙计,来一个猪肉炖粉条子。”火凤倒是久闯江湖的,还没等坐稳就大声喊了起来。“快点儿!”不一会儿,一大盆猪肉炖粉条子端了上来。主仆二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火凤才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叫道:“过瘾!这猪肉,瘦的不柴,肥的不腻。”她看着正捞着粉条吃的隋凤的吃相,笑道:“怎么样?吃了猪肉炖粉条子,忘了情郎的脸蛋子!是不是!”
“小,不,公子,”隋凤骄笑着,边吃边说:“您说的总是有理!”
“对呀!”李火凤眼睛一亮又说道:“你给我猜个谜语。谜面是:猪肉炖粉条子。打一成语。”
“公子,要是难了我可不猜!”隋凤的吃相总算好看了许多。
“当然了!”火凤得意地笑着向四周看了看,却是发现,有一双眼睛用异样的目光在看着她。她赶紧收回目光,但余光还是偷偷的注意着那双眼睛。
确实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自火凤进来,这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火凤。因为一个美女扮成的后生,不难想到他有多么帅气。而且,火凤生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可是扮成男人来,就被人认为是阳刚之气。
那双眼睛在火凤的一扫之下,不觉脸红了起来。白净的瓜子脸,白里透着红,甚是骄人可爱。就连火凤这样的美女也不自觉地又多看两眼。
“公子,我猜”
“猜出来了?”
“没有。”
“你呀!”火凤就是这样的人,越是有人欣赏,她越是爱卖弄。“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秀才般地摇头晃脑地讲了起来。
“话说女真中的完颜部落的始祖是函普。这函普六十岁时自高丽来到完颜部仆干水岸边,他爱上了部落的一位六十岁尚未出嫁的贤女。他发现当时的完颜部的人曾杀了其他部落的人,由此两族结下仇怨,相互残杀,争斗不休。于是就对头领说,如果我能为部落了结此怨,就让我娶贤女为妻。头领自然同意。函普便只身一人前往对方部落,对他们说:‘只是因为杀死一人而导致双方争斗不解,这样双方损失都会越来越大,不如仅诛杀带头为乱的那个人,然后用物品补偿你们,这样不但少了争斗,你们还会得到好处。’对方同意了他的调节。然后两族约定:凡杀人或伤人者,要征其家一人到杀伤之家为奴,并以二十匹马、十头牛、六两黄金赔偿给受伤之家,就算解决了仇怨,两家不得私斗。函普回来后,那六十岁的贤女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道菜,就是这道猪肉炖粉条子。那函普就问贤女:‘为什么做这道菜啊?’贤女回答说:‘你的意见非常好,肉(有)里(理)有条,有条肉(有)里(理)。’这样,这个成语的答案就出来了!”
“知道了,原来谜底是有条有理。”隋凤拍着手笑道:“公子好有学问哟!你是我的偶像耶!”
火凤还美滋滋地高傲地说:“不敢!不敢!”她哪里知道,自己的无端卖弄,竟在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