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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首先必须做到能清晰的表现主题。主题是什么要看剧作者和导演的定位,即他们要表现什么,要向观众传达什么。如果这个主题足够吸引观众,再通过一些恰当的技巧和高素质的演员来表现,辅以良好的视觉效果和音效,那么这部电影就是一部好的作品。
有了以上的评价标准,我们再来看看国产的电影。
近几年来,国产电影的炒作越演越烈。从张艺谋的英雄开始,然后是十面埋伏,各种媒体的宣传铺天盖地,让人感到头晕目眩。显然首映前的猛烈的促销为这两部电影赢得了较高的票房,至少达到了制片人的预期,投资者们不但拿回了投资还鼓起了腰包。这对影视投资圈来说无异于发现了一块新大陆——钱原来是可以这么赚的。于是其他制片人纷纷仿效,就象为牙膏和洗发水作广告一样,他们也频繁地为电影作广告,从他们开始拍电影起——甚至更早,就做足公关工作,于是报刊、网站的娱乐专栏开始跟踪报道,直到电影首映结束,他们(媒体)又出来对电影进行评论。
最近连续上映了好几部国产大片,它们都是国内著名导演的呕心沥血的结晶,依次是——神话、七剑、如果爱、无极、千里走单骑和情颠大圣。这些电影都有个共同的特点:耗资巨大,故事情节有高超的表现技巧。
英雄通过无名和秦王的对话展开。自始至终都是无名在回忆性的叙述,然后秦王进行推理和判断。电影并没有直接表现飞雪、残剑和长空,却塑造出了一个个完美的有血有肉的形象,张艺谋在表现手法上是成功的。张的另一部影片十面埋伏基本上也是这个套路,但没有多少创新——用口袋将故事片断装起来,摆成迷宫矩阵,让观众去博弈,这也难怪有些看不懂的人会破口大骂。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对电影本身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靠玩弄故事情节的表现技巧来吸引观众总是有些故弄玄虚的。我很高兴唐季礼导演的神话中没有这样的故弄玄虚,他用了一个爱情的主题来吸引观众,该影片的艺术形象是比较丰满的,因而获得了成功。
而其他的导演显然还没有从这个迷宫矩阵中走出来,他们为自己也学会这个雕虫小技而沾沾自喜。这样看来,如果爱难免就有点抄袭之嫌了——还是那座迷宫,只是导演陈可辛将迷宫里面的英国奶酪换成了浙江省一些小作坊里生产的红舞鞋,所谓的歌舞剧体裁不过是一个幌子。这是张艺谋把中国的电影带向了表现技巧的时代,还是这原本就是中国电影发展的必然趋势?
下面谈一谈电影最基础,同时也是最主要的部分——主题的表现。
还是从英雄谈起。张艺谋所要表现的主题是——真正的英雄可以为天下苍生牺牲一切,包括爱情和生命,无名、残剑和秦王都是不折不扣的英雄,电影通篇都充斥着这样一种磅礴的气势。但是十面埋伏就令人不敢恭维了。它表现了什么?是古代的一场反间谍战,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角恋爱?或者是金城武和章子怡爱抚的镜头?只可惜了刘德华还在该影片发布仪式上深情地唱爱你一万年,因忆起梅艳芳而流下四十多岁男人的眼泪。
七剑表现了什么主题?七个人之间的团队精神?还是人们在死亡面前的恐慌和猜疑?我想徐克本身就没有弄清这个问题。也许他在拍电影期间一直喝闷酒,稀里糊涂的,脑中乱做一团,不知道到底该干些什么,完了却把这个烂皮球踢给观众。
无极的情况差不多。近年来国产大片还有两大特色,一是暴露床上戏,好像不这样做就体现不了中国的性解放运动的彻底性似的。或者也正是受了这些电影的影响,人们的性观念越来越开放?抑或也象尼采说上帝死了一样——孔老夫子也死了?二是必定让电影里的角色说一些深奥、富有哲理的台词,仿佛不这样做就显不出深度来。但是用一系列艺术手法把这些哲理在影片中表现出来岂不是更有深度!
看完无极我仔细想了想,也许在电影开头那个语气阴森的女人说的话就是陈凯歌想表现的主题,但是他自己是否弄懂了无极二字的含义我们无从得知——类似的东西,老子、庄子上多的是。也许“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这句话用的还算正点。这样看来,古龙天涯明月刀上的一句话可以算是经典中的经典了——“天涯远么?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呢?”
话又说回来,无极到底想要表现速度的永恒,还是爱的永恒?或者是命运的不可改变?也许这就是陈凯歌留给大家的悬念。但是如果作为一部悬念电影,陈对艺术表现手法的认识就难免有点生涩和幼稚了,无极之中没有值得人们去深思的东西,陈没有给我们留下可以自由想像的空间。
无极之中非常值得一提的就是引入了物理学中的时空隧道的概念,通过速度的提升,昆仑从现在回到了过去。情颠大圣中也引入了外星人和时空隧道。以中国的武侠和西游记作为背景材料,同时引入西方“科幻”的概念,这是中西文化相互融合的必然结果。近现代以来,中国的东方文明一直受到西方文明潜移默化的影响,现在这些影响又进一步显现出来了,就象千手观音一样洒落在拥挤的生活的夹缝之中,圣诞节、情人节、愚人节的盛行——先模仿后创新,到现在中国版的科幻大片也浮出水面了,这体现了社会的进步。
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明是一种后预文化,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明是一种前预文化。以电视电影艺术作品为例,中国的“武侠”作品数量众多;美国的科幻片、灾难片风靡世界。深思一下,美国的科幻作品,如星球大战、黑客帝国等,虽然有很高的科技含量,但是缺乏文化底蕴,目前为止科幻作品再也翻不出新的花样来,它走到了尽头——至少是一个临界点。
这样看来,中国富有文化底蕴的电影作品到了该崛起的时候了——无论这些作品是中西融合的产物,还是体现东方文明特色的东西,前提条件都是这所谓的文化底蕴是货真价实,而不是虚张声势的。
其实无论后预文化,还是前预文化,对于电影作品来说,它最好的素材和表现主题都根植在生活之中。这些东西平凡、真实,能触动观众内心最深层的东西。如孔雀、bigfish、西雅图不眠夜、阿甘正传等,都是平凡的人,平凡的经历,但是这些都是优秀的电影作品,票房自然也是不低的。
与之相比,无极、如果爱等电影在首映前促销得让人心热,播完了却又让人大跌眼镜。如情颠大圣只能算作是一部有创新的搞笑片,与大话西游和群英会等传统的搞笑片相比,它有自己的特点,但是还无法和前者相媲美的。然而媒体却将它炒做成大话西游的终结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媒体是不用负责任的——她就象是一个长舌妇,说肯德基食品中含苏丹红的是她,后来又说肯德基可以安全食用的也是她,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她总是无辜的。但是电影制片人应该先给影片定好位再促销、炒做,明明是烟台的苹果,就不要说成莱阳梨,搞的观众大呼上当不算,最后也砸了自己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