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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分外冷,似乎月光都有被冰冻的感觉,直刺的人的脸隐隐地痛。天边的星光,寒!眼中的目光,冷!手上的刀,泛着杀气!积蓄的仇恨和心中荡漾的爱一起升华。
阿健望着远方的一切。他在极度的绝望中寻找着失望,在无助的境地中品味着死亡。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不是!只有爱的背叛才意味着结束,在伤和痛中的结束!他的目光中突然泛出一丝暖意,毕竟,他心里还有一个她,虽然他也许已经在她的心中死去。
回忆,是最残酷的美好事物。
一场大雪。
天和地都是一样的冷,还有那虚弱的阳光。
阿健和九能已经在雪中僵持了一个时辰,两把刀反射的寒光在有限的空间里交织着。
同时还有她——云。她的心在和时间僵持。她不愿任何一个人受伤,因为她是一个有爱心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总是不忍心看着爱自己的人受伤;但是她也想有个归宿,她想要在他们两个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阿健爱云,真爱,最难得的最纯的爱。
九能也是
所以,决斗成了唯一的选择,但不一定是生和死的交界,因为他们只是想要知道,谁,更有爱云的资格。男子汉,就是要用实力说话的,追求爱情的时候也是。
日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走而变暖,两个人的目光也是一样的寒,如同雪地中的两具木偶。
一阵风拂过,雪粒飞扬。
杀气升腾——漫长的等待之后,时机的到来冲破了骇人的宁静,在刀的青光中,隐隐露出红色的斑点。
血,冒着热气,从伤口滴下来,到雪上,浸出一片红色的痕迹,让旁人的眼睛感觉到一阵眩晕。
阿健站定在那里,嗅着微湿的腥气,感受着自己的体温从脸上一点一点地消失。那血越来越冷,终于凝了。他的刀还在手里,升腾着寒气。他输了。他的目光变得黯淡,像射不透云的阳光。
他无言。
云从他面前经过,眼中略带一点怜悯的色彩。也许在她的心里,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拮据。可是现在,她也只能无言。
九能收了刀,脸上略带一丝得意的微笑。
阿健突然大吼一声,眼中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同时向九能射出了一枚忍者镖。九能轻轻的地用刀格开了。
云这时候停住了,向阿健走过来,那种眼神和脚步,让阿健的心忍不住颤抖。
“输了就不该再打——你让我失望。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忍者。你,不配爱我。”云的话这么冷,会不会伤了阿健的心?
阿健木然的站在那里,像kof中的八神。
伤口,好疼!
他的脚四周泛出微微的红,因为,在出刀的一刹那,他踩到了一根针,银制的针,专门为他准备的针!他没有想到,就能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他,可是他当时并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就能不过也是为了爱情。针插入他的脚底,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就凭这根针,他就会输掉,而输掉的结果就是失去一段爱情。
他是一个绝好的忍者,就因为这根针。他没说任何话,没有,沉默得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一个暗算自己的人走去,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他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他的心在滴血,他的爱在被无情的积雪缓缓吞噬。
脸上的伤口最终成了伤疤,一个永远不能去除的伤疤。暗灰色的伤疤在月光下幽幽发亮,像银色的精灵。
“噩梦,醒来吧!”阿健猛一抬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如一只黑色的猫。他只见到前面的路——他心里也只有一把刀,一条路和两个人。
前面是一所古老的庄园,他跳了进去。
令人窒息的静。
“一年了。了结吧。”前面一个白衣的忍者正是九能,他居然会在这里等他。
“明智。”阿健微微笑笑,然后咬咬牙。
东方已经微微泛白,星光弱了,月光淡了,寒气却是丝毫不减。阿健拔出刀,惨淡的青白的刀。刀在空气中颤动。
九能瞟了他一眼,一转身,将刀鞘甩开,刀尖直直指向阿健的咽喉。
阿健不动。就在刀尖的寒气已经侵入皮肤的一瞬间,才挥刀一格。
有惊,更有险。在九能出刀的同时,有八根针先于刀而发出。格刀,早了必然中针,晚了就会因为刀伤而没命。阿健看出了这点,终于有了胜利的机会。
九能的思想略有停滞——他没有料到,他怎也想不到当年的那个忍者现在能有这样的反应,那种沉着和那种速度,都是他所料不及的。
就在这一个微妙的时间里,一阵透骨的凉侵入了他的胸膛。
快。阿健最大的特点就是出刀的快,如果没有受伤。上次受伤他失败了,而这次,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胜利的气息。
地上开始出现暗红的斑点,九能的脸已经变得如同手中欲坠的刀一般白,一般冷。
他倒了,死了,死在清晨的微光里。
阿健从九能身体中抽出刀的时候,一阵疾风,带着微弱的杀气从阿健身后袭来。
一定是刀!青白的光环一闪,阿健转身,刀上覆了一层新血,热的,红的,正往下滴。那是敌人的血,而这一刀,是阿健对付背后偷袭的敌人的绝技,刀如飞龙,见血封喉。
可那敌人是——云,这些日子他思念的云!
阿健一怔,丢开刀,抱住被他划破了咽喉的云。
“放开我!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忍者,你去年打输了还要打,今年还来报仇,你不配抱我,你走开!”云要挣脱,抽出手在阿健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正打在那伤疤上,惨白色的,没有血液流过的伤疤。
阿健咬紧了牙——痛!云,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去年那场战斗,你真的一点没有看出什么?难道这一年的时间,你还没有看出九能的为人?
云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她的目光逼得人想逃。
阿健真的死在她心里了。他如今只是一具僵尸,一具复仇的僵尸。她哪里知道,当初决斗时候的那一幕,她哪里知道,这一年来因为耻辱和思念而在阿健心中积聚的苦,她哪里知道,真正应该听这几句话的,正是她死去的丈夫。
阿健放开她,拿起刀向远方走去。这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爱しでる”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停了一下,终于又迈开了步子,比刚才更快。
东方的太阳放出光来,照亮了阿健和他身后的两具尸体。
昨夜的星星早已隐去,伴着那月光和一切的一切。
阿健回头望了一眼,淡淡一笑,扔掉了手中的刀。
阳光比月光要暖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