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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热浪来袭,炎夏的酷阳狠狠烧炙大地,一整个下午,谷雁安跟部属认真开会,待在舒服凉快的办公室里,等到下班时,已经将近七点。
她揉了揉酸涩的颈子,发动车子,驶出地下室,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
手机响起,她挂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嗓。“刚下班?”
“爸。”听出熟悉嗓音的她,很快喊人。
“打来是想问你昨天的相亲如何?”
谷玉斌的口气很平淡,这些年来他已经不抱希望,女儿实在太挑了,条件再好的男性,她全都看不上。
难道就非得要那种穷小子脑海中跳出一张俊秀脸庞,谷玉斌心头一凛,多久了?又想起这小子。
“不行,完全不是我的菜。”她打了回票。
“雁安,到底要怎样的男人你才满意?爸很担心你啊!”也许是年纪到了,谷玉斌近几年来逐渐收敛当年的气势,整个人温和起来,若说以前的他像一把锋利的刀,如今的他可能只是一把麦当劳吃松饼时赠送的塑胶餐刀。
“干么担心?我一个人很好啊!”“不是这种担心,我担心你变成高龄产妇,更担心你嫁不出去最后只剩鳏夫或者同性恋可以挑。”
她哈哈笑。“爸,你想太多了!”其实心里是想——爸你别再说了,我也很害泊啊!
“我的女儿啊,条件那么优秀,却找不到好男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也只能遇到年纪相近的对象就介绍给女儿认识,其他还真的帮不上忙。
“爸,拜托你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弟弟也不小了,他有对象比较重要,至于我,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她玩笑道,很想快点挂掉电话,每次跟父亲的话题都只有结婚这件事,让她压力很大!
谷玉斌又再叮咛几句后,才挂上电话,他愁容满面,问身旁的秘书:“小张啊,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控制欲太强的父亲?”
“董事长是个爱护孩子的父亲。”
“是吗”谷玉斌喃喃道:“八年前,会不会是我害他们分开的?会不会错的是我?”
小张聪明地保持沉默,装作没有听见。
当逐渐年迈的上司“不小心”说出真心话时,保持沉默不发表意见绝对是明哲保身的唯一方法。
自从接触瑜伽后,曲东宇身强力壮,鲜少感冒,每天吃得好睡得饱,可今天很奇怪喔,上完课后他打扫教室,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真是怪了,每天都打扫的教室不会有什么灰尘,怎会引起他呼吸道过敏?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打喷嚏不只是过敏或感冒,还可能是有人在谈论你,或者——麻烦降临。
谷雁安推开没锁的教室大门,像作贼心虚般先探出一个头。
唔这里并不大,平铺的木地板,以及三面大镜子,角落有置物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没有过多装潢,简单干净。
对上曲东宇的目光时,她起了退缩之意,但转瞬间还是挺起胸膛,昂着下巴,走了进来,啪地将门关上。
她骄傲如女王逛大街的样子让曲东宇翘高了眉毛。
这是他的瑜伽教室吧?她是不请自来的吧?怎么搞得好像巡按出巡一样,难不成他还要跪地迎接?
“你是来报名学瑜伽的?”曲东宇出声。
她僵了脸色。
“我筋骨很硬,学不得。”
“我很多学生都筋骨很硬,后来全部变很软q,不过我是没遇过像你耳朵那么硬的学生,搞不好真的学不来。”
“你在干么?”她看着站在角落的他,手上拿着一个塑胶瓶,这是在干么?
“消毒。”
她有点惊讶。
“不要跟我讲你每天都消毒。”
“当然。”他一副大受污辱的样子。“请不用怀疑我的职业道德,每天学员上课后,一定会有汗水,消毒是必须且不能荒废的!”
谷雁安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有一阵恍惚,忍不住问:“为什么跑来当瑜伽老师?我很意外。”记得他之前在生技公司上班的说
他瞥她一眼,没有回答,反问:“你来这儿干么?”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爸打电话问我相亲结果,又说了一些怕我嫁不出去之类的话,我觉得有点烦,晚上就跑来找李教主,教主跟师姊都说我应该更诚心地招桃花,我就说我其实不需要桃花,因为已经很多了”
她顿了下,叹了口气。“结果其中一个师姊大发飙,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从出生到现在四十三年,一朵桃花都没开过。”
“所以你就躲到我这边来?我这里不是你的避难所。”
“我知道啦”谷雁安边说边走近他,提高手上的提袋。“我想找个酒伴,你陪陪我吧?”
其实本来心情不好时,她都会回家埋头猛睡的。
可是从美园明教出来后,经过他的瑜伽教室,见门口成堆大婶忙着穿鞋寒暄,她驻足听了一段——
“一直想帮曲老师作媒都失败耶,难道他是同性恋吗?”一位微胖大婶开着玩笑。
谷雁安差点笑出来,瞧曲东宇那白净模样,她也曾这样问过他。
“绝对不是!我觉得曲老师是那种把感情看很淡的人,他的人生只有瑜伽,他为瑜伽奉献牺牲,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学员,忙得没空交女友!”另一名高瘦的鬈发大婶边说边感动。“曲老师在我心目中是神的存在,光看那张脸,就觉得舒服啊~~什么烦恼都没了!”
什么烦恼都没了?只需要看美男?
谷雁安步行至附近便利商店买了酒,一路都在挣扎,要不要找曲东宇喝一杯?
心情实在烦闷,从晚上接到父亲的电话,还有在美园明教的不愉快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更不愿回家面对冷冰冰的电视,一个人孤零零地喝酒。
才这么想而已,行动力超强的她已经上了楼梯,推开瑜伽教室的门
然后,就这样了,这个在学员心中是神的存在的曲老师,不大乐意听她抱怨、陪她解闷。
曲东宇朝她比了个手势,阻止这个意图喝醉的人继续前进。“你来我刚消毒过的教室喝酒?”
“不然怎么办?我心情好闷,败犬不好当,我压力也很大。”
见她一脸可怜兮兮,他竟有些心软了。“没有其他人陪你?”
她摇头。“没有,如果我喝醉了,你最安全。”毕竟他们曾经交往过,她知道曲东宇绝对会保护她,不过她才不要这么说,于是又胡诌说:“就算真的酒后乱性,其实我们也做过了。”
“”曲东宇瞪她,这是良家妇女该说的话吗?
“你欠我的。”她看出他的不爽,连忙再补一句。
欠她的?
重遇她这几天,已经不断听她强调“欠她的”好几次,简直是变相勒索!
可是这也勾起他心底深处的内疚,还记得分手那日她跑来他家,倔强的面容、落泪的神情,曾经模糊的记忆因为重遇而变得清晰,当那些片段被想起,啃噬着他的良心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感到很对不起她。
还真是欠她的。
“拜托。”她双手合十。
曲东宇瞄她一眼,看见她大眼里闪闪的微弱泪光,着实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不要给我来排毒大会这一套!”
他很了解谷雁安,知道这女人只是表面笑咪咪大而化之,实际上是个很会吸收情绪的海绵,海绵吸久了也需要拧的,所以她称之为“排毒”就是大哭一场狠狠抱怨一番,有幸当她男友一年的曲东宇,见识过排毒大会两次,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你还记得啊?”她有些诧异,下一秒,心口涌上感动。
他也不是冷情冷意到分手就把对方从记忆抹去,还记得她脆弱时需要靠大哭一场来纡解,唔,还是他只是单纯记忆力很好?
曲东宇表情有些不自在。“我记忆力特别好。”
她噘了下唇。“就知道。”
一来一往间,谷雁安已经进入他的领域,席地而坐,还开了瓶酒,正准备仰头一饮
曲东宇一脸拿她没办法,毕竟明知她此刻都快哭了,他又怎能把她丢出去?只能让排毒大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