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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已是6月末,我们已走到2006年的中途,无论以怎样的姿态和脚步。
于一个夜晚,清爽的风中沿一条路去走,心绪如潮。
高悬在夜空昏黄的灯光,年复一年的残酷的无视飞蛾扑火的爱情:要么让我永远的飞旋在你的四周,你暧昧的光明是我痴情的毒药;要么让我扑向你燃烧的焰心,体验一次激情的燃烧,然后彻底的毁灭。
一棵棵枝影婆娑的大树被夜色深深的笼罩,黑暗在枝叶中窥视。虽然我看不清它们的翠绿欲滴,但我知道它们白天阳光底下的模样和颜色,是这一季节盈盈丰盛的绿。
我倚到一棵垂柳的身旁,用手抚摸它裂纹的树皮发问:你的第一片嫩芽是在哪一天,在哪一根枝条上悄然的冒出来的呢?那么,第二片,第三片呢?还有更多的呢?是不是在我的长发被风掀动的刹那?又是不是在我的眉睫眨动的瞬间?是谁亲自目睹了这一切而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要不,当我只离开不多的时候,回到你的身旁,已发现是飞絮蒙蒙迷人眼,柳条低出拂人头,各自是风流。如今的你,用茂盛蓬勃的生命簇拥着夏日,点缀着夏日,婉约着夏日。匆匆间,留下你最旺盛的华年。一只蜻蜓在一根枝条上过夜,伸手,无意间我触到了一只鸣禅。
是不是,当我再一次的离开,眉睫再一次的闭合之时,当我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的是你灰色的忧伤,落叶的踉踉跄跄。继而大雪压枝,北风呼啸,你有重新的寂寞和孤独。
我想,季节肯定是一位睿智而又目光远大的旅者,它乘风而来,催树芽绿,催花绽放,然后飘然离去。永远不肯做长久的停留,下一站还在等他,下一个目的地在呼唤他。就这样一直走向季节的深处,走向老,走到脚步蹒跚,也不肯停留。
在某一个站点,他都有不一样的愿望和理想,为此,他不能够满足一个地方的风景,也不在乎这个地方是否将他记住还是遗忘。这似乎无情。
我,你,还有很多的人都像一个普通的旅者。心,思绪和脚步也不肯在某处做一个长久停留,前方好像一直有某一个人或某一些注定的事在等候经历,然后离去。
我沿着一条路一直走着,鞋托的响声惊扰了许多的飞虫。月亮从云层里溜出来跟着我,我想采一些它的清光,使我的睛更加的明亮。我的脚趟着温润的草坪了,柔柔的,身上的露珠刚刚凝成,却被我打碎。我的脚上漫过一种湿润,清凉的感觉。不像过往的那个秋,我赤脚穿过枯草的中央,心中寥落和忧伤。如今被一大片浓绿覆盖,我找不到忧伤在那儿可以注角。
我也不用努力的借着月光或是灯光去看它的颜色。它们是在我的内心中深深的扎根的,是碧绿优美的生命形式。一点也不想看到哪一根草的尖儿发枯了,宁愿它们一直这样绿着,茸茸的躺在这里,看上去,满眼的幸福。让我认为春天还远远的没有结束,还能做阑珊的梦。可是,这种美好谁能主宰,谁又能说了算呢!枯黄的那天,生命枯萎的那一天终究到来,无论痛苦和落寞有多深重。
谁又能挽住季节的手臂,让它放慢匆匆离去的脚步,或是让它回一个眸,记忆一下曾经创造的生命,奇迹,美丽还有孤独。
在时光的匆匆流转中,我们对于生命的无常又能做什么呢!那些事情真的可以自己主宰,自己说了算呢!譬如,在一个清爽的深夜一直沿一条路走下去,不再回头;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毫无顾及的去爱一个人;执着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倘若都能,我们将是不一样的人生,我们身边的人也会是不一样的人。
季节只能向前,而我们的脚步也不能停留。
急促的时光已容不得我们在空气里叹息,在黄昏里徘徊。我们只能按照注定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不能走回头的路。
回头已是梦断路径,岁月匆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2006年6月27日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