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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郑辛远带着小五又去了一趟祖宅,郑老太听说她回来了,早就从地里回来等着了。
“这是祖母。”郑辛远喊了一声,又对郑老四背上的小五介绍。
“祖母。”郑小五见眼前这个老人慈眉善目,乖乖的叫了一声。
郑老太初见到她的样貌也惊讶了一下,乖乖,出落得这么漂亮,十里八乡也再找不出这样的人了,但一想到她的腿,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要是腿没坏,以后用处可大呢,前些日子她和张老太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过,以后要是中元和中诚做了举人,给县太爷送个漂亮闺女,两弟兄的前途绝对不愁呢。张老太以前给大户人家做过采买婆子,最是精明不过。
“小鸭儿,你现在出息了,可别忘了你大哥和你三哥呢。”郑老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郑辛远,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寡淡了,就一双眼睛还耐看。
郑辛远都无语了,对着一个□□岁的孩子说你现在出息了真的合适么?
“祖母,我不过是在孔家做做杂活,大哥和三哥都是要当大官的人,我不扯他们后腿就算好了。”郑辛远低着头看着脚尖。
“这是什么话?”郑老太不信,“你回来大包小包都带的满满的,怎么就不行了,我可是听说当初你大哥还将他自己的饭钱给了你,你可不能忘本啊。”
郑老四忍不住道:“娘,孩子就带了点吃的回来孝敬的,还能有什么别的本事嘛。”
郑老太道:“我怎么知道她带的是不是只有吃的,又没一回来就到我这里来,有个什么也是让你屋里先拿了,而且,我听她三伯母说,在镇上看到孔家少爷牵着这丫头的手在孔家货铺里呢,而且现在卖的很好的草莓听说就是她弄的。”
郑老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郑辛远,郑辛远冷冷一瞥不说话,郑老太不死心,问小五:“你说,那孔家的草莓是不是你姐姐帮忙搞的,那个东西一般人都种不活,老六也试着搞了一些苗,都死完了,是不是该你姐姐赔?”
小五早就得了郑辛远的嘱咐不能乱说话,闻言姐姐没发话,她只是瞪着眼睛装作不明白在说些什么,实际上,她也确实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乱的都以常理推测不出了。
赔?我呸,郑辛远心里吐了口口水,这都哪跟哪儿,这都能扯到一块儿去,真是服了这个老太太了,“我就是帮他们除除草浇浇水,就是一些杂活,我这么小能做什么?”
郑老四回过神来,也道:“说的是啊,娘,你们想多了。”
郑老太不依,“不管怎样,既然你有这个条件,起码再给你六叔赔点草莓苗,要用孔家最好的那批苗,你人小不会引人注意,这应该没有问题吧。”这样说,其实郑老太也不信郑辛远做了什么,不过是唬一唬人罢了,为的就是后面的草莓苗。
郑辛远心里突然就轻快了,她笑了笑,说:“是这个道理没错呢,只是--”
郑老太见她笑了本来还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出,又吊起来了,不悦的说:“这点要求都不答应,还是不是郑家的人了,以后你大哥三哥有出息了可照应不到你,现在你六叔家的小涛也准备送去上学呢,那个孩子也是聪明的,以后保准差不了。”
郑辛远恶寒,郑小涛都已经十岁了,见着两个哥哥考试顺利红了眼,这个时候去启蒙,能读出个一二三四才奇了怪了,不过是想认几个字,以后好靠着大哥三哥做事罢了,有这么一帮亲戚,郑辛远已经可见未来的两个官老爷该如何头疼了。
“祖母说的道理我都明白的,只是事情都有个万一,要是我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就连带着坏了大哥和三哥的名声,他们正是要考试的时候,名声坏了就--”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摇了摇头,说:“算了,既然六叔需要,那我就小心一点,偷一点算一点吧。”
郑老太早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个事就算了。”心里埋怨老六不将事情想清楚就提这种馊主意,实在是连一个小孩都不如,这样想着,看向郑辛远就柔和了几分,“你祖父知道你要来,出去买肉去了,今天晚饭早点做,就在这里吃。”
郑辛远赶紧拒绝,“祖母,我这次回来没跟管家递条子,就留了一句话,孔家有规定,没留条子的,晚上是一定要回去的,否则要扣工钱,这次就不留下吃饭了,你和咱爷好好补补。”
郑老太道:“听说孔家对你极好,就在家过一个晚上又怎么样,哪里会扣你工钱?”
“我一个下人而已,孔家怎么就对我好了。”郑辛远喊冤,“还带着小五吃喝,没恶脸相向对我就非常不错了。”
郑老太不信,“你三伯母还看到孔家少爷牵你的手了呢。”
郑辛远心里吐血,外人不知道,看孔鑫文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小二三岁,拉个手而已,怎么就能引申出别的意义了
“那天是孔家少爷偷偷溜出来玩,抓住我做替罪羊的。”郑辛远有气无力编了个谎,希望小五不要向自己学习。
正说着话,三伯母江氏来了,进门就捂着嘴咯咯的笑,“小鸭回来了啊,哟,这是小五啊,长得可真漂亮,娘,我看这近处远处都再也找不出比小五更漂亮的闺女了。”一双细缝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郑辛远想,得亏小五是瘫了,不然命运如何,谁能预料呢,果然古人诚不我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不就是小五的真实写照么,不然,以郑家的势利眼,保不准就被卖了,或者以郑家的实力,这么美的颜色,想保都保不住。
姐妹俩最终没在郑老太那里吃饭,回去的路上,小五靠在郑辛远的肩头,说:“姐,我不喜欢三伯母看我的眼神。”散着贼光。
“嗯,不喜欢看咱就不看,明儿我再带你去外祖家玩,明儿是外祖母的生日,连小姨都会回去的,会很热闹。”郑辛远揽了她的肩膀,两人依偎的在牛车上看着渐渐覆上暮色的乡村夜景。
“我能不去么?”今天不是很愉快,这让小五很失落。
郑辛远笑了笑,指着路边宽阔的池塘,里面荷花有凋零,有盛开,“小五,这么漂亮的花确实出自淤泥之中,会不会觉得可惜?这花与人都一样,谁都不能嫌弃自己的出身,而且,外祖父外祖母对你多好,你能因为别人的眼光而连带他们一概不见么?”
小五似懂非懂摇摇头,呆呆的望着慢慢掠过的景色痴迷了。
郑辛远也不说话,牛车,乡村,牧野,荷湾,萤火,虫鸣,组成如此美妙的夜景,看天上繁星满天,突然间就体会到生命的真谛莫不过就是同世相处,与时俱进,随遇而安。
同一时间,胸口泪坠传来一阵温暖的温度,像源源不断的春雨滋润全身每一个细胞,充满了力量。
小五动了动,她一惊有点犯困迷糊,呓语:“姐,你身上浅凉的真舒服。”
趁着夜色,小五谢过车把式,就赶紧抱着小五从小门进去了,将小五在床上放好,赶紧打了一盆水照看自己的脸,这一看,咂舌,乖乖,还记得第一次有这种沐浴的感觉,脸色就变得滋润白嫩,好不容易抹着草药晒着太阳正常了许多,这一下去,嫩的跟白豆腐要做甚,让人看了准得吓一跳。
忙熄了灯,做出已经睡觉的样子,将闻讯打着热水来给姐妹俩洗嗽的鸣翠晾在院门口,“估计是一天下来累的不行了,算了,将就一晚明早再洗吧。”
郑辛远见她转身离开,吐了吐舌头,心里暗自给她道歉,好鸣翠,明日再给你赔不是。悄悄拉开房门去了屋后,她们的院子离孔鑫文的院子不是很远,都在孔家大院最里面的位置,小院屋后就是桔园,这么晚了,只看到还有一些挂在枝头的金桔,无人看管了。
她心念一转进了空间,里面灵气充沛的让她呼吸一口气都觉得通体舒畅,地里才种了小白菜,豇豆一些常见的蔬菜长得水灵灵,已经可以收获了,往常还没这般迅速呢。
鸡笼里的大公鸡更是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子迈得红冠子跟在一抖一抖,像是得胜的大将军一样,几只大母鸡也迈着步子在周围觅食,仔细一看,浅草里还跟着一条条长队伍,郑辛远惊喜,这是母鸡抱窝了,仔细一数,竟有三十多只小鸡,只等长大,可想而知这里面的热闹了,鸡圈显得小了些,郑辛远说干就干,挽了袖子去折了枝条木棍回来扩充鸡笼,干的满头大汗。
一做起事来,就完全忘了时间,郑辛远干完直起腰来想起来,忙闪身出去看了一下,发现小五睡得好好地,也没人找,天还很黑,觉得在里面两三个时辰,在外面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又放下心闪身进去了。
空间里的树林她也一直没进去好好看看,估摸应该很大,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但见小舍,鸡笼什么都完好无损,想来几百米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也说不准是不是空间原主人给这一片下了什么禁制,郑辛远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不想冒这个险。
在去过的地方又去看了看草莓和一些果子树,捡了几颗空间里的草莓放在嘴里,那香甜味完全不是外面种出来的能比的,难怪孔鑫文就说过,怎么没有刚开始吃的好吃了,还以为是吃多了没有那个新鲜感了呢。
郑辛远摘了些枣子,又挖了几个红薯出来,准备明天送给鸣翠,她也快说亲了,但脸色因为常年劳作晒得有些黑,但愿这空间的食物能帮她改善一下,而她自己又找了些草嚼碎在脸上和脖子上抹匀,辛亏天气是渐渐冷了,慢慢变白还是能让人接受的,可惜啊,自己没有一副好的相貌。
但所谓一白遮百丑也是真的,郑辛远面对着溪水抹脸之前又认真看了看自己,幸亏肤白,如是营养不良的枯黄模样,就真是半点拿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