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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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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亮的时候,计幸身上的毒素已经清了差不多了,他踏着晨露,出了门去,看着身后的那一座宅子,心中多少有些唏嘘,接着掐了一个心法,一簇蓝色的火焰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去!”那蓝色的火好像有生命一般,直直窜进了房间里,裹住吴安的尸体,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尸体已经化为灰烬了,若不是桌子上“哐当”一下砸下来了把匕首,根本没人知道这里死过人。

    解决了吴安的尸体,计幸转身朝着天和宫的方向去。

    天和宫和龙城是南辕北辙的地方,位在东方,东方有山,名唤升霞,紫气东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天和宫便是坐落在升霞山巅。

    计幸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己却是扑了个空。

    升霞之巅,一座恢弘的大殿坐落在上,四周的霞云围绕着这座巅峰建筑,那缓缓上升的太阳从天和宫后缓缓升起,给天和宫镀上了一层金光。

    大殿里,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坐在玄金椅上,面目俊逸,正微敛着双眼看手里的那张有些发皱的纸张,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

    那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字:“少昃重伤,九玄所致。”

    封岱手指摩挲了一阵那纸张,沉寂的双眸里有那么一丝怒火。他为人比较冲动,这是怎么改也改不了的,不过转念一想,这纸张能够悄无声息的避过众人双眼到自己的桌前,想必对方也是有些来头。

    九玄门……

    少昃怎么和九玄门拉扯到一块去了?还有,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少昃有关系?

    封岱眼睛越来越冷,“出宫。”他沉声喝道,那纸张被他揉作一团,收回了袖口中。“是!”坐下一干弟子立刻颔首,随着封岱一块出了殿门。

    殿外已有十名弟子将一头穿云龙从灵园拉了出来。穿云龙浑身覆满了通透的白色鳞甲,坚不可摧,龙头被玄金所制的口笼罩住,腰背上拖着一顶巨大无比的八角流云轿。

    “恭请宫主上轿。”十名弟子齐齐做了缉,封岱点点头,运了一些灵力,稳稳当当的坐上了娇子去。十名弟子鱼贯上了穿云龙,左右分别四名拉扯着缰绳,另两位则是在龙尾处护驾。

    “喝!”随着弟子的一声令下,那穿云龙立刻腾空而起,七平八稳的冲向云霄。

    晌午日头正上,计幸满身寒气的来到了升霞山下,身上的冰寒也被那温热的阳光驱散的七七八八,他使了一个清尘法,将身上拾撮干净,然后顶着一张诡异无比的脸上了山去。

    天和宫不是那么容易上的,一万零一个台阶,每个台阶上都施有“千斤坠”,要踏上一个台阶,没有足够的灵力,可上不去。

    但计幸却走的脚下生风,衣袂飘飘。

    上到五千台阶时,已经是半山腰了,计幸抬头看了看山上,一点疲惫倦意都没有,山巅上突然出现三道黑影,那黑影来的几块,须臾时间便到了计幸面前,是三名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前面一个朝着他做了一个缉,“不知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计幸可怖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只收回了迈上上一层台阶的脚,“我是来找你们宫主了。”

    男子站直了身子,这一万零一台阶,寻常人没法上来,若不是灵力深厚,也无法踏上升霞山一半,现如今,眼前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着五千台阶上,不用多说言语,必定是个强人无疑。

    “宫主今日不在宫中。”

    计幸没想到自己吃了个闭门羹,见不到人,清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敢问宫主去了何方?”

    “无法告知阁下。”那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计幸眉头一皱,“天和宫是滥杀无辜的门派吗?”

    那弟子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少侠何出此言?”

    计幸隐瞒了那吴安是自己易水楼的人,将事情复述了一遍,那弟子听得眉头直皱,“那一人之言,哪里能够当真?”然后瞧了瞧计幸狰狞的脸,心里想着这人也不是善茬,此刻若是不告知于他,他必定会将天和宫捣个天翻地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说出宫主去往了九玄门。

    “九玄门?”计幸眉头一皱,去九玄门做什么?

    “多谢告知。”计幸不做多想,即刻下了升霞山去,又往九玄门去。

    又说那穿云龙,在云端游弋了一段路,封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椅座,深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来。

    “还有多久到九玄。”他突然开口问。

    那拉着缰绳的其中一名弟子回身作答:“约莫半个时辰。”

    封岱敛着双眸,食指和拇指习惯性的摩挲,不做声响。

    也不晓得,少昃可还好。这弟子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九玄门的的药斋里,玄歌正给少昃换绷带。

    夕羽睁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担忧的看着少昃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新长出来的粉肉,在少昃古铜色的肌肤上显得十分明显。

    “疼不疼?”夕羽睫毛颤了颤,手里抓着一方手帕,搅成一团。

    “已经不疼了。”少昃特别想伸手摸一下夕羽的脑袋。今天她穿了一件莹白的上衫,一件鹅黄小裙,腰间缠着一方浅粉腰带,上边挂着一个绣着红荷花的荷包,黑色绸缎似得长发被璇玑派过去伺候的两名小丫鬟扎起来了两个圆髻,用着南海珍珠簪固定,极黑配上极白,透露出一种美感,睁着一双大眼睛,也是黑黑润润的,十分讨喜。

    夕羽抿着樱粉的唇,白嫩的手伸出去,用手帕的一角给少昃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少昃感觉心底没由来的一软。

    完全被当做透明人的玄歌一张俊脸有点黑,想当初他也是迷倒万千,上至男女下至老少的,这俩孩子竟然旁若无人的相亲相爱起来了,他十分狠心的拉紧了手上的绷带。

    猛然被碰触到伤口,少昃没有防备,痛呼了一声来,夕羽心下一惊,眼睛里的担忧更甚,急忙走了过去,“玄歌长老,要不我来吧?”

    玄歌笑着说:“没事,我来就行。”然后干脆利落的把绷带缠好了,忙不迭的走出了药斋。

    夕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只看了外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夕羽,你饿不饿?”少昃瞧着夕羽睁着双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咳嗽一声,耳朵有些泛红,询问道。

    夕羽不禁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不饿不饿。”

    “啊,那,我们坐一下。对了,七七呢?”少昃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开口问道。

    夕羽柳叶眉皱了皱,“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七七,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它。还有计幸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有点儿担心。”

    少昃心疼的点了点夕羽的脑门,“别担心,这世上能伤到计幸的人还没出生呢。至于七七,它肯定会回来的。”

    夕羽点头,“嗯,但是少昃怎么知道七七会回来?”

    “它怎么会舍得夕羽呢?”少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耳朵越发的烫。

    夕羽嫩呼呼的手捂了捂双眼,低低的笑了出声来。

    少昃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多了一份担忧,他到底还是担心计幸,也在想着究竟是谁要拿他的剑元,是谁要三番五次的想夺人性命。

    但是不管是谁,他都不想放过。

    自己要变强。

    变得更强!

    玄歌掐着点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析木托盘,上边两只哥窑青瓷碗装着飘着浓重药味的药,还没进门呢,夕羽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苦味。

    “玄歌长老,这是什么呀?”

    “你们身上中了毒,那毒虽然是解了,但是唯恐有残留,喝了这碗药,便能好的彻底。”玄歌把手上的药一推,他才没有报复的多在少昃的碗里加了两味黄连呢。

    少昃半点没有犹豫,接过了碗,仰头一口喝干,眉头半点没有皱,倒是夕羽,双手端着个碗,白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看着十分委屈。

    “吃完了我给你拿蜜饯。”少昃心疼夕羽,毫无压力的从旁边桌子上端过来一小碟的蜜饯。夕羽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豁出去了,仰头也想象少昃那样一口喝干,结果太快了呛到了,咳得她脸蛋通红。

    少昃被吓了一跳,急忙拿了手帕给夕羽擦脸,只觉得入手的肌肤泛着温暖,还带着一种软乎乎的感觉,他耳朵上的红色还没消退碗,此刻又红了上来。

    夕羽咳得说不出话来,少昃收回了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拍着她小脊梁,顺了顺让她喝水冲冲那苦味儿,接着顺手就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夕羽这才没有那么难受。

    玄歌在旁边看着心焦,早知道就不折腾少昃了,这下好了,把夕羽粉团子也折腾。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小差错,玄歌咳嗽了一声后,温润可亲的朝夕羽说道:“夕羽啊,长老的百草园里有好玩的玩意儿,带你去看看。”

    夕羽犹豫的看了一眼少昃,她比较想和少昃待在一块,但是又很想去百草园,少昃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去看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