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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骆涯望着巨坑中的六道身影,眉头微微一皱,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先前在鄂州城无病草堂前见到过的那两位邋遢道士。在他的印象中,那两位悬浮在半空的邋遢道士,长相也是一模一样,而且地面上也没有他俩的影子。于是他的问题就来了,他朝向左问道:“向左叔叔,你说武夫到了五境和六境的时候,分别可以让魂魄离体。那之前在无病草堂前的那两位道士,也是某个人的离体魂魄喽?”
向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回答道:“你的这个说话可以说对,又可以说不对。怎么说呢……”
向左挠了挠头,继续解释道:“山上练气羽士的修行方法与我们山下的武夫不同,当他们的修为道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在体内修炼出一具阳神和一具阴神。阴神夜游,阳神日行,是受天道束缚的。而吾辈武夫的魂魄出游,虽然不会受到昼夜太多的影响,但是离体的时间有限,不会像修士的阴阳二神,可以长时间离体而出。”
“上次我们在鄂州城里见到的那两位武当山道士,事实上可以说是魂魄,也可以说是阴神和阳神。那个人是武当山的师叔祖,曾经与教主是结拜兄弟,后来教主创办了魔教,他就上武当山修道去了,上山前他还说出‘天下魔教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下山’这种自封腿脚的话来。”
孙骆涯没有深究那个道士与自己老爹的关系,倒是跟左护法探讨起了那个道士的特别之处。他问道:“向左叔叔,你说那武当山的道士即可以魂魄离体,又可以阴阳二神出游,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向左皱了皱眉,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卜三玄的身体比较特殊,他是修士与武夫兼修的。他在上山之前,就是一个练拳的纯粹武夫,后来上山之后才开始修道。不过那天我看他阴阳二神出游至鄂州城上空,况且阴神不惧烈日,想必是他已经将阴阳二神与魂魄相互结合,两者取长补短。用阴阳二神来弥补魂魄离体的时间不足,又以魂魄来弥补阴阳二神在昼夜时分受到的天道束缚。”
孙骆涯发问道:“向左叔叔,你觉着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吗?”
向左先是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觉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当我见到那两道身影从武当山那边飞下来的时候,我就觉着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因为那个人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孙骆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在武道这一条道上走的还不是很远,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就连江湖阅历也都只停留在四岁以前,他爹娘带他下山游历时记得那些。虽然往后的每年,孙希平都将江湖秘闻当做打发无聊时光的有趣故事说给他听,但是道听途说与自己亲眼所见的,实质上还是差了一些。
就拿这一次孙希平与铁面人的战斗来说,如果他今天没有在现场,只是事后听人说起,说孙希平与铁面人将鄂州城外的青羊坡给炸出了三百多米宽的圆形大坑,听起来就没什么说服力,哪有现如今他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巨坑之中,三位孙希平分别一手负在腰后,一手横放在腹前,神态自若,完全没有在对敌七境武夫时该有的凝重与紧张。
比较魔教教主孙希平,那三位黑袍铁面人倒是更有自信一些,他们三人的两只手分别负在腰后,额头高抬,故意以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面前那三人。至于那道身形虚幻,若非注意力特别集中的人,是很难察觉到的元神身影,倒是悬浮在半空,盘膝而坐,秀气的面庞上流露出着玩味的笑意。
“粲粲粲,孙希平,别说我境界高欺负你,我就把境界压在六境,与你决一生死又如何?”铁面人粲粲而笑,口气说不出的狂妄。
“呵呵,那感情好啊,我巴不得你把境界压得越低越好,最好是压到一境武夫的实力,那我杀你就容易的多了。”孙希平一脸的无赖相。虽然他听铁面人嘴上如是说,可心里面还是做足了准备,提防着铁面人的七境实力。他可不是什么江湖雏鸟,任何说的震天响的承诺,在生死面前,都成了屁话。
铁面人冷笑几声,就不再多言,眼神一挑,其余的两个“自己”就已经心灵相通。他们三人率先发动攻势,出拳的出拳,踢腿的踢腿,劈掌的劈掌,都是些最通俗的武功招式,哪有七境武夫该有的架势。
孙希平三人一一应战,一对一,本体对上了本体,魂魄与魂魄相对,拳拳到肉,全是些伤敌七百,自损三百的路数。双方六人全部在互换伤势。这一幕落在远处的孙骆涯眼中,倒还不如先前向右与司马秋瀚两人打斗时来的精彩。
不过他就在地面上看着巨坑下的六人互相打着打着,他的双眼之中忽然就看见了另一道虚幻的身影。那道身影面容清秀,此时正盘膝悬浮在半空,一手托着脸颊,百无聊赖的看着双方六人在那里互相肉搏。似乎是看得无聊了,那道身影就会伸出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就在这时,孙骆涯感觉到地面猛地一颤。
紧接着,又是一颤。
就在他吃惊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了向左叔叔的声音:“少主,好戏就要开始了。”
巨坑之中的六个人,仿佛就是为了印证向左话中所言的一样,他们六个人,分别对出了一拳,六只拳头轰然相撞,青羊坡的地面为之一震。
紧接着,他们六个人又是出了一拳,六拳相交,巨坑四周围的沙石泥土开始簌簌滚落。
砰!
巨坑之中,六个人又是拳拳相交,磅礴的气机凭空炸响。
本就塌陷的巨坑,在六人的拳头相互交击的那一刻,再度崩塌!
这时候,向左高喊一声:“散,我们再退三百米。”
霆兔卫架着向右,迅速撤离。
孙骆涯在向左的陪同下,也开始向后撤离。
就在他们所有人再往后倒退了三百多米的时候,原本都看不见样子的巨坑,在这时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青羊坡上的整片大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自孙希平和铁面人所在的那个巨坑开始,青羊坡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一条条成人臂膀粗细的裂缝。“咔咔咔”的声音不断响起,裂缝逐渐扩散。当这些裂缝距离孙骆涯等人还有一百来米的时候,向左当机立断道:“还不够,咱们再退,退到裂缝不再扩散为止!”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之上轰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响声。
原来是自孙希平与铁面人两人为中心的巨坑开始,沿着地表上的那些臂膀粗细的裂缝,全都在一瞬间,向着地下轰然崩塌数百米!
直到向左领着孙骆涯等人退到了他们原先位置的八百米开外,地面上的裂缝才彻底的停止扩散。可是,在他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多达一千米的巨大深坑。而在深坑之中,只见两道身影,浑身淌血,他们的魂魄早已经在先前外人无法看见的巨坑之中硬生生的被对方打回到了本体之中。
这时候,那道虚幻的年轻身影,缓缓从半空中站起,飘然落地,站到了那位倒在地面上的铁面人的身前。男子看向那位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欲坠、额头上还不断流下鲜血的魔教教主,微微一笑,用只有在场三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孙希平,我承认你很强,看来另一个‘我’狠下心来都要杀掉的女人,的确对你的境界提升很有帮助。不过你也就只能是如此了吧?六境巅峰,很强了,不过还是不够看啊。”
孙希平听了那道虚影说的话后,那股隐忍了十五年的怒火猛然燃烧,可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冷笑道:“呵呵,你这话什么意思?”
巨坑之中,只见那道隶属于铁面人的元神虚影抖了抖衣袖,然后将双手负在了腰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大唐国境之外,还有哪些人?”
孙希平道:“大宋王朝、西域、蛮夷……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神虚影伸出一只手,朝更西边指了指,道:“在咱们大唐的边疆之外,有蛮夷。可你知道,在蛮夷的更西边,还有哪些人吗?”
孙希平摇了摇头,这个他倒是真不知道了。虽然他现在的怒火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可他的隐忍功夫实在了得,不是说他不想报仇。而是因为他还不是很确定,那个躺倒在地上的男子,是否真的是昏死了过去。既然铁面人的元神还存在,就说明这个人还没到身死的地步。当然,这只是孙希平的猜测,第七境的武夫他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并不清楚元神对于武夫来说,是否重要。
元神虚影继续说道:“孙希平,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能抛开对我的成见,仔细听我讲,我所要讲的,可能关乎着未来中原江湖的兴衰,甚至是大唐王朝的生死存亡。”
孙希平在看见那道虚影的神色变得异常认真的时候,连同他自己的情绪似乎也一同被渲染了。此时他的怒火已经消减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虚影所说的那件可能关乎一个王朝就此覆灭的大事。
元神虚影转过身,当着孙希平的面,伸手指了指地上本体的头部,询问道:“你可知我脸上的这副铁甲面具意味着什么?”
孙希平摇摇头。
元神虚影道:“我曾是大唐王朝驻守边疆的边军中的一员,我军在一次与蛮夷军队边疆奇袭的战斗中,我与伍长在内的数百人,尽数被蛮夷所俘。当我们被蛮夷中人押送到蛮夷之地时,我们见到了几位浑身浇筑着青铜甲胄的人。”
“那些人我们从未见过,而且我相信在咱们大唐的历史中,也从未提及过。他们找来铁甲,给我们这些俘虏穿戴上,然后用沸腾的铁水从铁甲的空隙中浇灌而下,企图将我们也制作成如他们一样的青铜甲人。”
“在当时,我们之中有数十人全部死在了沸腾的铁水浇灌中,只有少数人,承受住在铁水的浇灌下,血肉与铁甲的彻底融合,不过大多都在剧烈的痛苦中彻底昏死了过去。你要知道,那种痛苦就好像是将你的人皮硬生生的撕扯开来,然后将血肉与滚烫的铁甲牢牢的粘固在一起,真的是叫人恨不得就这样一死了之。”
“可偏偏我在从军之前是武人出身,底子厚,硬是被我给挺了过来。或许他们当时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死了吧,因为这些事他们没少干,每次俘虏来的人都死在了这种实验中。可能正因为这样,那些青铜甲人才会与蛮夷人言谈无忌。他们说要帮助蛮夷人攻打中原,到时候中原的女人他们要一半。中原的地盘,他们可以不要,全都给蛮夷人都无所谓。”
“他们还让蛮夷人尽情的攻打中原,到时候,他们青铜甲人只需要往阵前一站,什么刀枪剑戟都是无所用功。除非是中原的江湖武夫来了,才能将他们引以为傲的青铜甲胄给打碎。”
“后来,我们这几个活下来的人,一直装死到被那些人当做是死人抛尸荒野,等到他们离开,我们才拖着残废的身体躲藏起来。只是好景不长,一开始仅凭自己的毅力顽强活下来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后来我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我的武道底子厚,既然想要活命,就得不断的练武吊命。”
“你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皮都被铁水融化掉的人,在武道一途简直是如鱼得水,我从一开始的二境武夫,在半年内就晋升到了三境武夫,然后在第二年,就修炼到了四境武夫。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能够活动自如,身体上的铁甲重量也渐渐习惯了,等我回到中原以后,我就找人祛除铁甲,可是没人可以将铁甲打开,他们都说铁甲一开,我的命也就随之没了。”
“所以,我就穿着那一身铁甲在中原待了将近十年,十年里我的境界突飞猛进,到了六境巅峰的时候,我听说在极南之地有一种毒药,可以溶解铁器。如我所愿,身上的铁甲被毒药给溶解掉了,可我的皮肉也遭受了毒药的侵蚀,所幸在那十年里,我认识了不少奇人,其中就有用毒至出神入化的高手。”
“他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将我体外与体内的剧毒全部排出干净。而我也因此因祸得福,达到了七境的实力。说实话,自从被迫与铁甲融为一体后,境界的提升的确是快的超出想象。可自从这副铁甲脱掉之后,我的境界再无任何的提升迹象。”
“你知道十五年前,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你的儿子吗?我就是想着,等你从荆州回来,看到自己半死不活的儿子以后,心中的那口怒火能够烧的更加猛烈,只有仇恨才能让你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才能让你在短时间内将境界提升至最高。”
“眼下,百年期限将至,青铜甲人的计划也要开始实施,你孙希平还是生的晚了,如果早生个二三十年,那你成名的时候也会更早一些,那时候,我就有办法让你在武道一途走的再远一些。”
孙希平听完元神虚影说了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眼下,他心中的怒火也已经彻底的沉寂了下去。不过,元神虚影所说的这些话,他真的得认真考虑考虑。因为话中不仅提到了中原的江湖,还提到了王朝的覆灭。
虽然大唐王朝不是他孙希平的,可至少跟他有关,而且还跟他的儿子有关,最关键的,还是跟那位早已离开人世的人有关。所以,他不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大唐王朝的灭亡。
于是,孙希平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将他自己的困惑尽数问了出来,“既然你的境界是武夫第七境,那为何不去蛮夷之地,将那些青铜甲人全部杀光?他们的青铜甲胄,你应该很轻松就能打破了吧?”
元神虚影听了之后,哭笑不得,道:“看来是我先前没跟你说清楚。既然我都能在身穿铁甲的情况下,武道修为突飞猛进,那他们那些身穿青铜甲胄,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他们的境界难道就会低了吗?”
孙希平追问道:“你见过的那几名青铜甲人,境界大概是多少。”
元神虚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元神亦可出窍。”
孙希平脑海一震,心中已是了然。
元神虚影说道:“虽然我不敢确定第七境就是那些人的最低境界,但我敢肯定,第七境对于青铜甲人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是那冰山一角罢了。”
他用极其认真的表情说道:“孙希平,你可曾听说在第九境之上,还有陆地神仙境?”
孙希平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他们青铜甲人之中,有人到了传说中的陆地神仙境?”
元神虚影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会说,你即便是到了六境巅峰,可还是不够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