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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帝皇宫殿,都避不开龙柱、龙椅这等象征权威的东西。
然而,在某座宫殿之内,只见金龙绕柱,却不见龙椅。
大殿之上,有金棺横放。
那口纯金打造的棺材,其上雕刻的金龙,怒目张须,威严不凡。
九十五条金龙鳞次栉比的排序着,极为的规律,遥遥一看,更觉神武。
大殿之内,十余颗婴儿头颅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蟠龙金柱的龙嘴之中;更有女子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被金柱上的金龙,以五爪紧握;使得本该暗黑一片的大殿,在夜明珠那柔和的光芒下,变得明亮无比。
大殿内,有两位体型不一的男子,沐浴在夜明珠那温煦的柔光中。
其中一位男子,身穿儒杉,青带束发,一手负在腰后,一手持书,立身闭目,张嘴呢喃。
另一位男子,身形健硕,坐立在大殿内的那口金棺上,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捧着一本纸张泛黄的书籍,聚精会神,神情凝重。
少顷,该男子将手里的书籍合上,放在了金棺上,然后深吸一口气,闭目数息,这才睁开眼,将方才吸入的那口气吐出。
只见一缕半透明的白色气体被他呼出了体外,睁眼时,该男子的双眸之中,竟有数条猩红的血丝一闪而逝,转瞬便恢复了双眼原本的黑白两色。
如若仔细观察,则可发现,这名该有五十余岁的男子,鬓角的数缕白发,竟在那口白气喷吐出体外开始,其中几缕发丝逐渐由白转黑,甚是奇妙。
随后,该男子又反复呼吸吐纳了几次,做完一个流程,效果虽然没第一次那么显著,但是反馈给肉身的益处,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就当是积少成多了。
不知何时,儒杉男子已经停下了口头上的碎碎念,睁着眼,望向殿台上,那位比他睁眼前要年轻些许的男子。
他心有所感,便笑着作揖,恭喜道:“小弟见大哥容光焕发,想必是神功有成,日后若是勤加练习,长生不老指日可待!”
“白兄弟所言甚是。”
台上之人哈哈一笑,双手一拍膝盖,然后就从金棺上站起,双手负在身后,望向台下的儒杉男子,微笑道:“不是大哥我自夸,自从习练了这本《西魔气血功》之后,我每天都能多多少少的感觉到,自己的**正在逐渐恢复昔日的生机。”
“五十岁,年逾半百,已知天命。想我赵魁一生,常年厮杀,落下一身病疾,早知自己时日无多,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苟活于世。所幸,天不亡我,令我寻到了这本来自西域的神功,助我返老还童。”
说罢,自称赵魁的健硕男子,回转过身子,拿起了金棺上的书籍,小心翼翼地将书页翻到了书籍最后几页。然后,就见他两眼弯弯,笑意浓重地述说道:“人老体衰,是因血气衰败,三宝丢失。神功大成之日,便是人返青壮之时。到那时,三宝充盈,血气方刚,再无颓势。”
赵魁越说越激动,合上书,转过身,面朝台下儒杉男子,大笑道:“到时候,我已是‘而立’之年,而那孙希平不是‘花甲’就是‘古稀’,还如何能和我斗?”
“呵!至于那个天赋异禀的唐王孙,十五年前在被人打断了天生剑骨和先天武胎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在武道一途行走不远。这些年,孙希平又将他当做笼中雀,囚禁在角鹰山上,即便有那一座大武库又如何?没人砥砺他的武道,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死看书的书呆子?”
“呵哈哈哈,孙希平啊孙希平,等你老了,你还拿什么跟我斗?到时候角鹰山是我的,大武库是我的,整个魔教都是我的!至于你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宝贝儿子,我就不信他能从那些有短袖癖好的死变态手里活下来。”
殿台上的健硕男子,越说越疯狂,双手张开,额头高抬,好似怀抱天地一样,疯癫大笑着。
台下的儒杉男子,见台上男子这般,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认识赵魁这么多年,白无痕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了如此荒诞不着边际的“野心”。
在白无痕看来,如果他的大哥真能返老还童的话,那这种看似疯癫,又不切实际的野心,确实有可能完成。
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赵魁在《西魔气血功》的帮助下,会越来越年轻,身体素质也会越来越好,而魔教的其余坛主都已经上了年纪,即便有人顶替上位,如何还是他赵魁的对手?
如今赵魁已有一品武夫的实力,再过十年,等他侥幸跻入一品小宗师,便有与各位老坛主一战的实力,到时候气血旺盛的赵魁,光是与人比拼**的生机,也能占得上风。
毕竟,只要他逼死了孙希平,那么天下所有魔教的坛主,都不会傻到与赵魁拼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若真到了那时,他们这些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对谁当魔教的教主真的不太关心了。因为,他们那时候已经没那个心力去争夺魔教的教主之位了。
就在儒杉男子沉寂在自己的臆想当中时,紧闭的宫殿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喊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呼救声。
“爹,救我!”
“爹,你快出来救我啊!”
白无痕心头一沉,到了此刻,他哪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定是有人挟持了他的儿子白留痕,然后杀到了血箭门的分坛里来了。
此时此刻,殿外的那些喊杀声,正是血箭门弟子外出迎战的声音。
“大哥!”
白无痕朝殿台上的男子做了一揖,轻声道:“容小弟我出去看看,稍后回来。”
“去吧!”
赵魁朝台下的儒杉男子挥了挥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金棺上,双手撑放在膝盖上,一脸漠然。
白无痕收起书本,转过身,走向殿门。
当殿门被他打开,宫殿之外,火光耀眼。
白无痕走出了大殿,站在御道之上,俯瞰而下。
白玉铺就的主道上,数百号身穿红衣的血箭门弟子,人人持刀,围困着寥寥几人。
在那红衣造就的包围圈中,有两米高的光头壮汉,肩扛双刃巨斧,抬脚踹着前方道路上那位匍匐前进、被捆绑成毛虫一般的男子屁股。
那位在地上如虫子攀爬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白无痕的儿子——白留痕!
将这一幕毫无保留看在眼中的白无痕,脸色黑沉,袖中的双手都已紧握成拳,“咯吱”作响。
视线再往前,当他见到那位走在最前面,一袭黑杉,两手抱头,即便面临数百人的包围,依然一副悠悠闲闲、意态阑珊模样的三十多岁男子时,白无痕黑沉的面庞上,再添几分困惑。
“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