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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三更的老爹是一名刀客,行走在大漠边疆。
他们父子俩像是两颗流浪在大漠中的沙子,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就像阎三更从来都没听他老爹说过,他的母亲是谁。仿佛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世上。
他老爹混得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有些落魄。阎三更有时回想,可能是因为他老爹总是武断地做出一些决定。
比方说,他老爹给他取名叫做“阎小三”。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又任性。好在阎三更后来自己将名字改了过来。
再比方说,阎三更他老爹在他刚刚习武的时候说过,“男人一定要硬!”
所以他老爹教了阎三更号称“金刚不坏”的“金刚”流派修炼之法。这种性格导向,也导致了阎三更被教会的所有武功,全都是硬桥硬马。
这让阎三更在对敌之时,有着明显短板。幸好阎三更后来和他一位好友学习了飞刀技术,不然这日子可不好。
对了,他老爹还教过他一句话,“男人一定要有血性!”
所以阎三更从来不怕以命相搏。他从记事开始,便是和老爹在一起追捕盗匪,换取赏金。他身上伤疤无数,便是一次次血战留下的勋章。
今夜在这浓雾之中,又是一场生死角力。
阎三更相信自己或许会伤,但最后倒下的那人,绝不会是自己。
“无常”飞刀,扎向乌梢侧腹,又急又狠。
两人近在咫尺,谁都无处可逃。
乌梢双眼涌上血色,也已不顾其他,他任由飞刀扎入体内,随后伸手将阎三更手腕扣住,不让阎三更扭动刀柄,也不让他逃脱。他另一只手中长刀旋转起来,便是要将阎三更手指齐根斩断。
阎三更立即松手,挥拳砸向乌梢面孔。
乌梢面上顿时中拳,整个人向后仰去,也只能能将阎三更手腕松开。
阎三更顺势飞起一脚,踢中乌梢下腹,将他一脚踹开。
乌梢在后退之时,强行从地里拔出长刀。那柔钢长刀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嘣”的一声断裂开来。
长刀刀尖陷入土中,乌梢仍不死心,用那断刃在阎三更腰带上横向一划,将阎三更的刀鞘挂绳一并挑断。
阎三更挣扎起身,伸手去摸“雪静”刀柄,可挂绳断裂,“雪静”连刀带鞘全都落在地上。
乌梢向后退了半步,立即顿住脚步,他再次冲上前来。长刀横斩便是去斩阎三更脖颈要害。他绝不会给阎三更换刀的机会。
阎三更也知道自己在兵刃上吃亏,他勉强聚起真元,凝在臂上,一边抬臂去挡,一边脚尖去挑刀鞘。
谁知乌梢此时突然变招。他手中长刀虚晃一记,整个人侧开身子,撞向阎三更。一记朴实无华的“背身靠”,将阎三更完全撞飞。
阎三更在地上滚了一圈,重新站起身来。
乌梢却是弃了断刀,准备去换阎三更的“雪静”。
阎三更哪里能让他轻易换刀,立即张开双臂,拦腰撞向乌梢。
乌梢正在弯腰,被阎三更一把抱住,两人向前飞纵,翻滚着撞入树林之中。
阎三更掌握主动,压在乌梢身上。他一手将乌梢脖颈摁住,另一只手去摸腰间最后一把“无常”。
乌梢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一狠心将侧腹那把飞刀拔了出来,狠狠刺向阎三更。
阎三更一时不查,肩膀中刀,手上力道顿时一松。
乌梢趁势反击,使出一记膝击,将阎三更掀翻在地。他趁着阎三更没有起身,反握飞刀,又要去扎阎三更后背。
阎三更感觉背后寒意,立即就地一滚。
乌梢一刀扎在地上,没能继续追击。
两人之间缠斗终于告一段落。他们各自喘着粗气,隔着两棵树的距离,互相对视。
“看看你那凄惨的样子。”阎三更一边喘息,一边嘲讽出声,“鼻青脸肿像是食铁兽,等肠子都流出来了,可是小命不保。”
乌梢鼻腔破裂,侧腹血流不止。他立即扯了一片衣袖,用腰带包着衣袖,将腹部伤口勒住。他手中握着那把阎三更的“无常”飞刀,双目时刻不离阎三更身周要害。
“我们倒是可以比比,谁先把血流干。”乌梢话中毫不示弱。
阎三更的模样也不好看,右肩中刀,左手划伤。手掌上伤势还好,虽然伤口深些,也只是普通划伤。右肩之处便有些麻烦。乌梢将真元透了进来,与阎三更体内真元交战,这真元倾轧让他肩膀伤口处血流不止。而他身上兵刃,也只剩下一把飞刀而已。
“大男人流点血也不会死。”阎三更将手掌上的血随意抹在身上,浑然不觉那血越流越多。
“呵呵……”乌梢无意义地笑了两声,“我只是奇怪,传闻中马贼只知享乐,从不在意别人之事,怎么今天却和我这种见不得光的小贼,在这里为了别人打生打死?”他一边说着这话,身上衣袍微微颤抖,显然是在用真元修复伤势。
阎三更眯起眼来,“老子喜欢,关你屁事。”他出声回呛乌梢,只是在衣衫之下,他那金刚真元同样正在急速运转。
两个人各怀鬼胎,却谁都不明说。
他们在这里闲话家常,暗中却是在比谁能够率先恢复过来。谁的动作更快,谁就能掌握先机。这先机在目前情况之下,可能直接关乎生死。
乌梢随意地晃动着手中刀刃,这像是他的习惯,如同毒蛇晃动蛇首,“其实,我突然在想,我俩倒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阎三更吐出口唾沫,“你可别埋汰我了。”
乌梢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个世道已经烂了,不是吗?国外六国虎视眈眈,国内百姓食不能饱,衣不能暖。那些上位者只想着割裂一方,或是军阀林立各自为战,或是尸位素餐,想着明日能多纳几房小妾,多收几多钱粮。”
“你说了这么多。”阎三更扬了扬眉毛,“关我屁事?”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乌梢冷笑出声,“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那么五年之前,你为什么会离开鬼见愁?而这五年之间,你为什么浑浑噩噩,一心只想美酒佳肴俏娘子?”
不等阎三更回答,乌梢便自问自答,“因为你和我一样!这个腐朽的世道让我们失望透顶。我们加入鬼见愁时,都曾经有一腔热血。我们觉得凭着我们的双手,能够让这世道更好,还天下朗朗乾坤。可是事实呢?燕国早已腐朽,早在五年之前,就应该毁在战乱之中!”
阎三更沉默不语,因为曾几何时,他也是做这般心想。就在他低头沉默之时,乌梢眼中利芒一闪,却是他先一步调息完毕,挥刀冲到了阎三更面前。
天位真元恢复能力比金刚真元要弱,可惜之前乌梢往阎三更体内送了一团真元进去,这大大拖慢了阎三更恢复的效率。
此消彼长之下,乌梢率先发难。
利刃劈来,阎三更方才被乌梢说得心乱,此刻在仓促之间挥刀迎敌。
“当”的一声,他被乌梢劈得向后跌去。
乌梢得势不饶人,手中飞刀连连劈砍,逼得阎三更不断后退,“你怎么想不明白?怎么可能想不明白?睁眼看看这世道,就连瞎子都能看见炼狱,就连聋子都能听见哀嚎!”
又是一记重劈,阎三更脚下拌蒜,顿时跌倒在地。一时间,他胸前门户大开。
“你救不了任何人,我也救不了任何人,不过……”乌梢高举飞刀,脸上满是狰狞笑意,“既然这世道没救了,至少我还能救我自己。”
利刃直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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