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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阎三更将千面背后衣物扯开。
千面背心上那创口鲜血淋漓,看着分外狰狞。
楼兰盯着那后背看了一眼,随后轻咳一声背转身去,“我先到外面守着。”
阎三更随意的“嗯”了一声。这种时候,他可没有精力去关心楼兰的窘迫,一双眼睛牢牢盯着老大夫,“您看看,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老先生用手指伤口在创口上方比划,随后指向桌边烛台,说道:“还请这位壮士为老夫掌灯,这年纪大了,在屋里有时就看不清东西。若是要动医刀,那是绝对容不得有半分差错的。”
“明白!”阎三更赶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身边烛台点燃,随后拎了过来,高高举起。
原本屋内光线也不算太差,如今在烛光之下,更是亮堂。
一旁屠炭也为老先生打起了下手。他取出医刀,在烛火之上反复灼烧。
两柄医刀各有数字标记,大小形状也是不同。
那医袋之中共有医刀十三把,一号最为纤细,随着号码增大而形状各有变化。多数医刀如同柳叶弯眉,所以也称柳叶刀。十号之后的几把医刀便脱离了柳叶刀的行列。刀身变得更为宽大厚实,十三号医刀已和普通匕首无异。
自古以来,行走江湖之人都知道不能得罪大夫。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掌握着生,更是他们手中医刀金针可能会在任何时候,成为致命的凶器。
那边屠炭还在烫刀,老先生已从医袋另一侧取出了五根金针。他将金针过火之后,一一扎上千面后背。
老先生虽然年迈,但是双手很稳,施针如同行云流水。
金针从大椎穴起,至至阳穴终,竖立在千面背后。金针针尾仍在摇晃,创口处的血流速度立即减缓了下来。
阎三更见状,脸上表情顿时放松了些许。这位老先生当真是有真才实学,千面的安危有了几分保障。
等老先生施针完毕,屠炭也将医刀递了过来。
阎三更一直举着烛台不动,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老先生先是拿过七号刀,看了阎三更一眼,“靠近一些。”
阎三更闻言,赶紧将烛台向下降了稍许。
老先生这才落下第一刀。
刀口抵在创口前端,将创口纵向划开。鲜血涌出,老先生不慌不忙地用纱布将血珠抹到一旁,随后点头说道:“这女娃娃运气不错,暗器避过了重要脏器。不过她应该是有过颠簸,还是将创口变大了些。”
屠炭低头看了两眼,伸手指了指创口附近两处,“大夫,这兵刃构造复杂,还请请您在这里,和这里划开两道。这里有个回形暗扣。”
老先生闻言点头,快速落下两刀。
擦去血珠后,屠炭迅速伸出三号刀刺入创口,将暗扣牢牢抵住。同时他对老先生说道:“还请先生拔刀。”
老先生摇了摇头,“老夫年老体衰,这暗器应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那才不会造成更大损伤,还是让这位壮士来拔吧。”
两人立即望向阎三更。
阎三更深吸了口气,赶忙将那暗器刀柄握住。
便在此时,医堂之外传来一阵喧哗。
“官爷!那些通缉犯就在里面!”是那个恶少的得意呼喊。
楼兰以怒喝回应,“谁都不能进去!”
阎三更握住刀柄的手掌顿时一颤,稍稍松开,就要回头望向堂外。
屠炭赶紧喝道:“集中精神,全力拔刀!”
阎三更立马收回心神,将刀柄重新握紧。他深吸了口气,紧接着猛然抬起手臂。
暗器离体,带出一条血线。阎三更盯着暗器之上的沟壑有些愣神。那倒勾寒芒混着鲜血显得格外可怖。
“呜!”千面浑身一颤,在昏迷之中发出一声痛呼。
她背后创口鲜血喷涌,顿时染红大片雪肌。
老先生二话不错,从药箱中掏出一瓶药粉,大半倾洒在千面创口之上。
或许是因为剧痛,千面的四肢剧烈抽搐起来。
“将她按住!”老先生呼喊出声。
屠炭将愣神的阎三更推开,赶紧攥住千面颤抖的四肢。
阎三更被推到一边,这才回过神来。他将那狰狞暗器丢在地上,想要到医台之前帮忙。可是老先生与屠炭配合默契,没有半点空隙留给他插足。
此时,堂外喧哗声更加刺耳,隐约间混杂着“乒乒乓乓”的兵械之音。
阎三更咬了咬牙,攥着手上鲜血,转身出了内堂。
走出内堂,前厅之中已是一片混乱。患者们被家仆打扮的十余人推搡至两旁,他们面上多带怒火,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前厅正中,楼兰手持短笛与五名捕快缠斗。那五人身穿工服,长刀乱舞。刀面雪亮,晃得厅中皆是光斑。楼兰身手自然不差,此时以一对五,尚未使出短笛之中短刃,也逼得五名官差难进寸步。
阎三更却不想让此处打斗影响了内堂的诊治。他运起真元,便准备帮楼兰解决战斗。可便在此时,医馆门口处传来一声呼喊,“没错!大人!就是这个恶贼!快快将他拿下!”
这声音略显熟悉,阎三更立即越过战围去望,正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之前被他们堵在暗巷,劫富济贫了的恶少公子。
那恶少瞥见阎三更望来,脸上得意神采更甚。他对着身边那名官差说道:“大人!就是这个混蛋,和通缉令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最后那名官差与他人略显不同。在玄色工服外面,又多了一件红边披肩,应当是这伙官差中的捕头。
这捕头看也不看恶少。他只是展开手中画卷,对照着阎三更上下打量,“你就是马贼,阎三更?”
阎三更悄悄将手掌按住腰间“雪静”,随后大笑点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你找老子有何贵干?”
捕头将画卷合起,塞入怀中,“你的同伙何在?”
阎三更尚未答话,柜台后面那八字胡先是嚷嚷起来,“大人!他的同伙全在内堂!还有个人受了重伤,小人给您带路!”
“混账!”阎三更眼角一抽,手腕转动,“无常”飞刀已然飞出。前厅之中,宛若暴起一道雷闪。
“竖子尔敢!”远端捕头从柜台上抓起一只砝码,甩手飞掷。
“当”的一声巨响,飞刀与砝码在八字胡面前相撞,分别落向两侧。可还没等八字胡松一口气,无常飞刀之中又爆出一枚黑针,擦着八字胡的耳垂,钻入墙壁之中。
黑白无常,相随相依。
八字胡只觉得耳垂一凉。他伸手去摸耳垂,便摸到一手鲜血,“啊!!!血!血!我见血了!”
“闭嘴!”阎三更爆喝一声,那八字胡立即闭上了嘴巴。
捕头面上已然满是怒容,他伸手按住腰刀,大步朝阎三更走来,“大胆狂徒,竟敢在我面前行凶!你敢伤害我平羽县城的百姓,本捕头定然要让你付出代价!”
阎三更不屑冷笑,手掌按住“雪静”直刀,却不出鞘,“老子原本只是想要吓他,倒是被你那么一闹,还让这鼠辈受了点伤。”
回答阎三更的,是捕头的右臂高举,当头一刀。
刀光伴随风响,仅凭这风声,面前捕头至少有着二流身手。
阎三更嘴角一咧,侧身避开刀锋,同时用刀柄去敲捕头的手腕。依他所见,这一敲,便能够将捕头手中兵刃卸下。没了兵刃,想要将那名捕头拿下不过是手到擒来。
可那捕头却在此时,左手摸向腰侧。
阎三更悚然一惊,多年刀尖舔血的经验,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刀柄,同时向后侧后方退出半步。
寒芒一闪。
捕头掌中隐着一柄轻薄小刀,刀锋堪堪从他鼻尖之前划过。
两人相对而立,捕头也未抢攻。
阎三摸了摸鼻尖寒意,对那捕头冷笑说道:“果然你们官府中人,才是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
捕头还以冷笑,“对你们这些恶贼,并不需讲道义。”
阎三更笑而不语,便准备再战一轮。
那恶少却趁着两人激战,绕了个大圈找到八字胡,丢了一枚玉佩在他掌中,“他的同伙在哪儿?快带我去!本少爷重重有赏!”
“这……”八字胡将玉佩攥紧,“大少爷请跟小人来!”他立马领着恶少从内堂奔去。
阎三更见况,气得目眦欲裂,伸手便摸向腰间“无常”飞刀。
而那捕头却将他视线拦住,横刀而立,“你的对手是我。”
阎三更不屑冷哼,抬腕拔出腰间“雪静”。
刹那之间,前厅盛夏如入凉秋。
雪静直刀脱鞘而出,刀身隐约挂有霜痕。
“要做老子的对手?”阎三更持刀在手张狂大笑,“你还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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