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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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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付雁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用过早饭,提着行李,老老实实的去车站, 坐上破旧的小巴车。

    安安分分地从小县城离开, 付雁兰这样做,是以防万一, 万一有兵团知青来县城,随便关心一下她的行程, 过来询问她的情况,要做就做到没有破绽。

    坐车到了邻县——福安县已是下午。

    下了小巴车,付雁兰也来不及四处看看, 先问着路找到了县城的纺织厂。

    纺织厂的位置有些偏,付雁兰提着一只大皮箱, 拎着一个网兜, 里头装着暖水壶,洗脸盆之类的。

    走到纺织厂门口, 石柱上支撑着蓝色铁片剪成的厂名, 大门敞开着,付雁兰两手各自提着一个行李, 直接走进了大门。

    见不远处一座三层高的楼房,付雁兰没有多想,直接放出精神力探了探情况——

    一二楼都是纺织工作间,女工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各自手上的活儿, 三楼则是会客室跟领导办公室,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或坐或站,或拿着笔写字,或端起搪瓷缸喝茶。

    这时,旁边小小传达室里,走出一个五旬左右的老汉,苍白头发,满脸褶子,乐哈哈的询问:“闺女,你是来报道的吗?”前两天,他就得到通知,会有一个姑娘过来报道,想来是个关系户。

    “是的,大爷,我是过来报道的,这是我的介绍信,这是我的招工表,现在去哪里?找什么人?”付雁兰收回精神力,面对看门大爷,笑问。

    “哦,你直接去宿舍那边找宿管,会有安排的。”看门大爷伸出粗糙的、黝黑的大手,指了指,加了一句:“宿舍在这楼的后头。”

    “谢谢大爷。”付雁兰道过谢,提起行李,绕过那一座三层楼的厂房,眼前出现的是四栋隔着不远的矮矮平房,平房与平房之间又有男女厕所,水房,晒场之类的。

    哪一栋是单身女工宿舍?

    这一回,付雁兰没有探出精神力,人家的住处,这样做,不大文明。

    最后,付雁兰转了一圈,才找到了那位宿舍管理员,是个瘦瘦小小的婶子,笑容满面,不必她说明来意,就直接道:“闺女,你来啦?”接着利索的给她办理了入住手续,还介绍了宿舍区的分布情况。

    原来只有这一幢是女工的集体宿舍,剩下的那几幢是老员工的宿舍,有十平的,有二十平的,又说在厂里呆满两年,结婚后就可以申请那边的宿舍,双职工是二十平的,单职工是十平的。

    “……闺女,正好103只睡了五个人,还可以加个……”宿管婶子边说边找出一个贴着103的钥匙,递给付雁兰,还体贴的帮着提走了大皮箱。

    付雁兰收了钥匙,提着网兜跟了进去,正是上工时间,楼里空无一人。

    到了挂着103字样的木房前。

    宿管婶子放下大皮箱,道:“闺女,就是这,你先休息会,被单枕套饭盒热水瓶这里厂里都有发,婶子马上去帮你领来。”舍管婶子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谢谢。”付雁兰用手指捏着钥匙打开了门,目送婶子走远,才将目光放在房内。

    一眼看去,房内充满了女性气息,地面还算是整洁,可炕上却不如兵团清爽,散开着几条同样的被单。

    就这样子,付雁兰在这里安顿下来了,几个同宿舍的女工也不比女知青难相处。

    纺织厂的伙食比兵团要好。

    因为厂里的食堂是对外开放的,不光光是厂里的人拿饭票去吃,还有县里的人得花钱、花粮票过来买。

    “付雁兰,有你的信。”这天,看门大爷见到她,就叫住她。

    “嗯。”付雁兰一看,是女班班长潘素素的字迹。

    捏了捏,挺厚的,拆开一看,果然是戴程仁的来信,她一到纺织厂安顿下来,就给潘素素去了一封信,除了说一说自己的近况,也就请她帮自己转寄信件。

    不管潘素素心里怎么想,大面上,她是比较大气的女知青。何况她也随信寄去了信封与邮票,只是让她跑一回腿罢了。

    付雁兰先看潘素素的来信,不外乎是兵团一二事。

    戴程仁的来信比较长,他直言自己的失望,不只是同学们的文化水平很差,就是老师们也只是高中的水平,他说大部分还得自己自学。

    看来,付雁兰之前那封只凭一个地址一个名字寄出去的信,戴程仁没有收到。

    也对,北京大学近况不佳,信上没有什么内容,就是简单讲述自己从兵团出来,进了邻县纺织厂当女工的近况,就连如何进的厂也没有细说。

    付雁兰来厂的第三天,就从厂长手里得了一千块现金,也得知是好人有好报,是那个被拐子拐走的孩子家里给她的回报。

    又是给招工名额,又是给钱,这无一不在表达一个信号,那就是欠她的人情还清了,以后就别挟恩图报。

    付雁兰点头,表示明白,收了现金,就不提这件事。

    可是,身边的工友们无一不觉得她是关系户,是有背景的人,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

    付雁兰在这个纺织厂当了两年女工,没有请过一天假,都快成了劳模。

    在戴程仁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在他来信说自己被分配到了一家纺织厂厂委里,信上说:“咱们结婚吧!多生几个孩子,打破程家几代单传的传统吧。”

    付雁兰看了信,笑了笑,程家的基因有点问题吧,戴程仁的母亲离开程父后,可是又添了两胎,可与程父在一起十几年,就只生程仁一个。

    付雁兰找了厂长,辞去了工作,请求他帮自己办户口迁出证明与粮户关系迁出证明。

    厂长同意了。

    1975年,秋

    付雁兰来到了北京,当日戴程仁便去请假,要同她扯证,她让他穿上一套新做的黑色中山装,给自己穿上一件红色列宁上装,一条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当晚,直接住进了戴程仁那不过十平米的房子。

    洞房花烛,自然过得畅快淋漓——

    欢爱,一直延续到后半夜,两人才手脚、交缠着,相拥睡去。

    付雁兰光洁的额头靠着男人的下巴,两手环着他精壮的腰身,大长腿亦搁在他身上,恨不能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睡去才好。

    接下去的蜜月期自然是蜜里调油般,可是因为她没有工作,家里只有戴程仁一个人的工资,没有多余的钱给戴家。

    有一回,去戴家时,保养得宜、穿着整洁、齐耳短发的婆婆话里话外嫌弃她没有工作。

    在戴家,付雁兰给戴程仁面子,没有当场顶撞婆婆。

    可是一出那胡同,付雁兰直接板着脸说:“我几年没有回家了,我要回去一次。”从1969年离开付家,付雁兰没有间断寄钱寄信寄口粮,就是没有回去过。

    “回去再说。”戴程仁默了一会,才吐出一句。

    付雁兰沉默的坐上戴程仁从同事那里借来的自行车。

    一回到家戴程仁就放下身段开哄,哄了半天,她才破涕为笑,同意留在北京陪他。

    当夜,又是一场风雨。

    事后,付雁兰趴在戴程仁怀里,手指头不安分的划来划去,嘴上娇滴滴的说:“婆婆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去戴家惹她生气。”

    “嗯。”戴程仁阖目摩挲着她光裸的后背,轻轻应着。近年来,母亲偏心的过分,从上大学起他就没有多余的钱孝敬她,回去看望她时,她也没有给他做过一顿好饭。

    得了丈夫的点头,之后付雁兰便当没有这个婆婆,她想,得找机会让戴程仁将戴名去掉,那以后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不伺候这个二嫁的婆婆。

    还没有与丈夫腻歪够本,付雁兰到底还是离开了北京,直接去了上海。

    是程父生病了,住在上海人民医院,是那个‘熟人’发电报过来,请程仁去一趟上海。

    这电报说得含糊,而戴程仁刚刚参加工作,是请不了假的,最后自然是付雁兰去了上海。

    到了上海后一个月,付雁兰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写信告诉戴程仁,戴程仁来不及寄信,直接发了电报,只有七个字:很高兴,顾好自已。

    付雁兰将电报给程父看,瘦削苍白的程父嘴角含笑。

    程父与戴程仁,这对父子长得很是相象,不过程父因为受到了迫害,身体很差。

    程父平反了!

    付雁兰在上海照顾了他整整半年,直到他身体康复。

    程父这场病,一半是因为多年的营养不良,一半是因为心病,这心病又分为两半,一半是为亲生儿子程仁,一半是为亲密爱人。

    原来程父是个男同,在干校他与一个下放的上将好上,上将一走,他就心情不好,后来上将将他平反,他以为这是要两清要分离的意思,觉得活着没意思,就倒下来了。

    等程父被那上将安排了工作。

    付雁兰回到北京,这时候她已怀孕七个月。

    在这里又不得不提一句,她在上海意外见到了本文的男主,她才知道自己进了一本《间谍与反间谍的故事》,男主是一名出色的反间谍工作者,退下来时,娶了一个傻白甜。

    付雁兰的二妹妹与傻白甜是同学。

    她是傻白甜嘴上的心机大姐,而她在文中是个未出场的,她早早就缀学在家里,早早就进了厂,一进厂,就使心眼脱离付家,搬入了宿舍,开始吃食堂,将工资全部存起来,没有给父母亲一分,就算父亲得了肺病,咳嗽出血,也无动于衷。

    私下,自己找了个在厂委上班的小伙子,是个寡妇独子,一嫁进门,就将那寡妇婆婆挤去了闺女家,她自己当家作主。

    可惜人强命不强。

    在家里生产时,难产而亡,留下一个闺女,而那个寡妇独子一个转身,就与厂委上班的姑娘好上,结婚后不久,亲媳妇被公、安带走,听说是间谍。

    作者有话要说:懒症发作,一点也不想写。为了全勤,才逼着自己开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