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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何地,似乎夜晚都是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因为,在这仿佛触手可及似的黑暗漩涡中,你无法瞥见任何东西,哪怕它就在那里。
而此时此刻,维恩正手捧高脚杯,默默地向晶莹剔透的杯子里,注入仿佛犹如鲜血一般的葡萄酒。
——经过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接二连三似的发生后,她毫无疑问需要像是这样的时间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放松自己。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的......
而且从以往的经验看来,自己的第六感总是自始至终准得让人瞠目结舌——
“你难道是预言家之类的存在吗?”
因此还常常被哥哥调侃过。——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至少嫂子就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预言家......不,并不是,自己并没有那么了不起。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如果,自己有预测到那场遭遇战的胜负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悲剧的发生呢?
不,不可能吧?
“即使真的预测到了,注定要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的吧?”
没错,有些事即便我们改变了过程也无法改变结果......
因为结果也许从发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这残酷吗?”
此时此刻面对着自己的心声,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老实说我讨厌这种事。只是我必须背负起这责任。”
“逃避也是可以的哦?没有人会责怪你。”
——逃?就算这么做了,我们又能逃去哪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所谓的“容身之所”了。
除了抵抗,没有别的办法可选!
“你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
——然而很显然的是,维恩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
然而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想要选择逃避。
但是同时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选择了逃避,某种程度上也就是选择了死亡。
只有这样的结局,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也就是说,这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而现在,让她心神不宁的原因,这充其量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当然就是身负重伤的哥哥,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殿下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处于极端临界的状态,再加上以往留下的旧伤,恐怕凶多吉少——”
医疗班负责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维恩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只见她一言不发似的沉默着,那简直就像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一样。
“我不要听这些推测,拜托你......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告诉我结果好吗?”
哥哥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现在的自己只想知道这个......
许久的静谧后挤出来的一番话动摇得让人难以置信,一向善于控制自己感情的维恩此时此刻正竭尽全力抑制着那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击得粉身碎骨似的理性。
“是,如果殿下他能撑过今晚的话说不定就能有救!那个......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以及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是要我的性命也没关系,只要能救活哥哥......不,我命令你,无论如何都务必救活他!”
当然这种事就算是维恩不特意下令,医疗班全员也会为此而竭尽全力
——因为他们也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旦失去雷米尔;失去雷米尔·拉芙利亚的话,对所有人意味着什么。
“遵命,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然而尽管得到了这样斩钉截铁似的答复,不安的心情却如意料之中似的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抚慰——
“大概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并相信他们了吧?”
每到这种时候,即使任何人都没有说——
“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错哦?”
诸如此类的话,维恩也会理所当然地将责任归咎于自己,并为此而自责。
“我真是没用啊!和那个时候比起来真是一点儿没变......”
但即使这么做了也无济于事。这一点她也早已经心知肚明。
但是现在并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吧?
面对眼前堆成山似的,等着她签字的文件审批材料,维恩眨眼间又再次振作了起来。
“总之,加油干吧!”
现实虽然残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现实中也同样存在着“希望”。
而且,触手可及。——
只是这些工作以往都是哥哥一手包办,老实说自己并不擅长。
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哥哥既然能做,自己却做不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啊......这绝对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吧?
眨眼间,理所当然的,偌大的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了时不时啜饮咖啡的声音以及忽明忽暗的灯光。
藏匿于一隅阴影中的人影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缓缓拉长。
“唔......嗯?”
虽说偶尔会发出类似于这种意义不明的音节,但显然她并不打算停下。
只不过——
“看来今天又得熬一个通宵了啊......”
甚至连这样的感叹都不足为奇了。
“那个......您还醒着吗?我有件事报告!”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麦兹的声音,而且听上去似乎还挺着急的。
“难道说非得是这个时间吗?等明早不行吗?老实说我现在虽然醒着,但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这毫无疑问是维恩的真心话,因为她并不擅长说谎。
“这恐怕办不到,公主殿下。”
对于这样的回答,维恩理所当然似的露出了苦涩、无奈般的苦笑——
这家伙真的不点不体贴......
“也罢,反正要做的工作早就已经堆成山了,也不差再多这一件,你进来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允许的麦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紧接着推门而入——
“打扰了,公主殿下。”
麦兹的话带着点儿不情愿似的迷糊——
看来,在没睡醒这点上两人毫无疑问是一样的。
“怎么?你也这副样子吗?”
见此情景,维恩窃笑着问道。
“毕竟现在是凌晨,这点程度的无礼您就当做没看见吧?”
话音刚落,两人都有些无奈。
“那么,是什么事呢?”
此时此刻,维恩的口吻虽然严肃,然而两人谈话的氛围还是颇为轻松的。
“刚才,FEAE送来了一份文件,说是要殿下亲自过目并给予回复。”
“但是殿下此时此刻的状况......所以我就想送给您过目也是一样的。”
“FEAE?那不是直属军事委员会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呢?”
伸手接过文件的她不禁脱口而出。
“总之您先看看吧?虽说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他们。”
话音刚落的瞬间,维恩也正巧看完了文件,不过也是在这个瞬间......
她的表情变得相当僵硬。
“怎么了?公主殿下......您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啊?”
“废话,如果看到这上面写的内容,谁还能平静地下来!”
“这是报告书?别开玩笑了......这根本是问责书吧?!”
——也就是说,军事委员会那帮人是特意来落井下石的吗?
“......”
说罢,维恩将那些文件眨眼间仍在地上......
显然愤怒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且这也是麦兹第一次看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气。
于是想要一探究竟的他捡起了那些七零八落般散落在地的文件细细过目。
“对于你们轻敌所造成的伤亡,经由委员会成员共同商议决定将于一周后,进行质询与问责。”
“因此,请你们于一周内返回米德加尔特。”
上面这么写着,恐怕是......正式的命令吧?
——什么?那些家伙脑袋还正常吗?!
结果看完后,就和维恩想得一样,麦兹也是气得不禁直跺脚!
甚至比起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帮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之前的遭遇战究竟牺牲了多少即战力啊?!”
“显然,那帮家伙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下达命令的。”
她话音未落的瞬间,麦兹顿时哑然——
“什么?既然如此他们又知不知道幸和迦雷斯直到现在都被困在中转站?”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派遣支援部队?
“总之,那帮家伙的想法暂且搁一边,话说你应该已经派出救援小队了吧?”
面对这根本用不着提醒的疑问,麦兹的回答就犹如预料之中似的——
“是的,我立刻就派遣了救援小队。差不多就快有消息传回来了。”
同时这么肯定的回答也让神经紧绷着的维恩松了口气——
“谢谢。”
“不,公主殿下您言重了,这说到底是我分内的事。因为他们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战友;同伴,以及无可替代的朋友。”
“这些事是身为同僚的我义不容辞的。”
听完他的话,维恩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那么公主殿下我们到底要不要执行返回命令?因为如您所见,殿下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长距离奔波。”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会让医疗班全程陪护。”
听完后,麦兹也就理所当然似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既然是正式命令,那就只能乖乖照办......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您的意思是按原计划执行吗?”
而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维恩回答。
“当然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万一那些家伙给我们一个类似于叛逆的罪名,那样一来岂不是更棘手吗?”
听完她的话后,麦兹禁不住直冒冷汗——
“真的会发展成那样吗?如果真的发展成那样的话,那我们迄今为止的牺牲又算什么?!”
不知不觉他越说越激动,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
“麦兹,冷静点!刚才我说的只不过是假设,至少现在对我们双方来说彼此都还有着利用价值。”
“毫无疑问,在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下他们需要我们作为盾,去竭尽全力保障他们的日常生活。”
因为,那些家伙只适合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伞下啊......
“代价什么的,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也不可能关心。”
只为了保护自己,而无所不用其极......任何人都可以当成弃子,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他们毫无疑问都是这样的人。
维恩话音刚落的刹那,麦兹眨眼间便跌坐在了沙发里。
“用不着那么吃惊吧?你要知道所谓的权利掌控者都是如此哦?”
说着,不慌不忙递了杯咖啡给他。
“暖暖身子吧,这个季节的夜风虽然不至于让人着凉,但还是有些冷的。”
看着身披棕色风衣的维恩,麦兹心怀感激地接过了。
“谢谢。公主殿下......拉芙利亚殿下他,会没事吗?”
听完后,她笑了——
“一定会没事的,兄长他并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家伙——”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这次也不可能例外吧?
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毫不犹豫地坚信着这一点。
事实上,对于自己来说,她再也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家人了。
所以她不得不这么认为......
虽说人必须学会忘记一些东西才能活下去,然而相对的也有着绝对不能被遗忘;被抛弃的东西。
“话说,我打算去医疗班那儿看看,你要一起来吗?”
对于这样理所当然似的邀请,麦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即便有可能会触景生情,他还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请务必让我同行,毕竟我也非常担心殿下。”
随着话题的进行,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病房外。
雷米尔现在当然是不省人事似的昏迷状态,当然不可能用笑脸来迎接他们——
“前面是无菌室,现在还不能进去——”
“我知道。”
结果两人只能通过玻璃隔窗窥探着病房里的情况......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感到相当程度的心满意足了。
但是那浑身上下**满各种各样导管的情景......
以及仿佛白纸一般的脸色却自始至终揪着两人的心。
而医护人员注意到维恩的同时,都忙不迭似的行礼。
“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工作,所以不用顾及我。”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便与麦兹一同进入了会客室——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希望有好消息吧?”
不料话音刚落的瞬间,自己的肚子却打起了鼓......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几乎一天没有好好坐下来吃些东西。
好饿啊,现在......
“我去买些吃的吧?听说这儿的伙食挺不错的。”
而对于麦兹那不动声色的体贴,维恩也理所当然似的接受了。
“那么请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而此时此刻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黎明那仿佛涟漪似的点滴痕迹了。
“哥哥,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嘟囔完这句听似是祈祷一样的话语,维恩便理所当然似的败给了仿佛惊涛骇浪般的睡意......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几乎一周没合眼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这儿睡觉的话可是会着凉的哦?”
原本,望着那遍布着疲劳感的脸蛋,麦兹并不打算打扰她的美梦。
然而却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抱歉,我睡着了吗?”
话音未落的她看起来有点儿迷糊。“是啊,不过托这个的福,看到了非常可爱的睡脸。”
而面对麦兹那毫不犹豫又坦率的说法,维恩却表现得相当冷静——
“谢谢。”
紧接着随手接过了他带回来的蔬菜沙拉汉堡。
“天已经完全亮了呢!”
两人注意到这一点的同时也意味着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差不多该走了吧?毕竟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首先是机体最低限度的整备。还有伤员的安置——接着是......”
而正当维恩想要继续接着说下去时却出乎意料地被麦兹毫不留情似的打断了——
“不,公主殿下就请去休息一会儿吧?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若是继续这样勉强自己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而就在她想要反驳的瞬间,麦兹又再次抢先道——
“现在,拉芙利亚殿下已经倒下了,如果公主殿下再倒下,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该依靠谁了。所以——”
“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也想让我去休息。你是想这么说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希望公主殿下保重身体。”
而对于他的好意,维恩也顺其自然似的接受了。
毕竟说实话现在的自己身体沉重得就仿佛灌了铅似的......就算是逞强坚持也不知道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还是稍微躺会儿吧——
“那好吧。”
于是她便折向了起居室的方向。
然而很快她就察觉到了——
软乎乎的枕头;暖呼呼的被褥,才是最棒的!
——“唉,就算只是躺着也好吧?”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起居室外忽然传来了迫不及待似的骚动声......
“难道说是又出什么事了?”
可是现在的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次站起来了。也许这就是连日来持续透支身体并累积疲劳的代价吧?
虽说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算了,我可能真的需要休息。”
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挣扎与抵抗,任由浓浓的睡意肆意蹂躏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再次醒来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至少现在她决定暂时将所有的职责与义务都抛在脑后......
首先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而且即使自己不在场,麦兹也有能力处理好所有的琐事。
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也好久没有真正的享受过类似这样的时间了,最近的一次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老实说,时间久得都几乎没有印象了。
也许是在小时候吧?
那个时候每到这种时候还能找母亲诉诉苦,事到如今可再也没有那样的时间以及机会了......
所以也许,此时此刻才显得格外珍贵吧?
不过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贪恋这犹如昙花一现似的时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