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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但是对于这件事她自有一番理论,如果林双和魏蕊真的找到魏老师告状,她也不会退后,至于魏老师怎么处理,不是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下午没有课,陈夏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把工作和数据整理好,又看了一篇需要汇报的文献才穿上实验服进实验室。
福尔马林的味道侵袭眼睛和鼻孔,即便是带着口罩也照样挑战人的生理极限,眼角被刺激的顿时湿润了一片,等散了味道,陈夏才拿出实验用具。
实验室的设计装修采用纯白的色彩,反光反的十分厉害,但也足够明亮,就头顶一束光照就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陈夏正聚精会神的在灌注液体,头顶的灯光一下子灭了,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同时浅浅的吟诵低吟传过来,陈夏放下手术刀,摘了手套,摸索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拉不开门。
目光一凛,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了。
实验室里温度低于一般温度,外面早就已经进入了秋寒,而屋内的温度比屋外还要低,一件卫衣加上一件实验服,能抵御得了低温,却不能长时间。
处在黑暗之中,因为没带手机,连个打电话的可能都没有,今天一下午都是她值班,有没有人来她不确定,但是这间实验室一向是他们组专享,人流量稀疏得可怕。
所以她要等吗。
因为等下去,流失最快的是她的力量,所以她不可能等,陈夏在黑夜中抬头,目光对准了正对大门的窗户,她拎起来灭火器往窗户走过去。
一楼窗户外面安着防盗窗户,合金钢足够坚硬,陈夏砸了两下,也只能扔了灭火器,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陈夏环视了一圈,能用的东西少之又少。
陈夏支着脑袋坐了一会,手摸到了头发里面的发簪,虞浮凉送的,陈夏用它固定头发,她有段时间还和虞浮凉开玩笑说,要是发簪再细一点,她就能开任何锁。
虞浮凉好奇,就问她是从哪里学的,陈夏一直不说,其实也没有背景,就是那段时间虞浮凉需要往返京城与南平两地,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去集市书摊那里看书,卖书的老头说他以前是个开锁匠。
一来二去,和陈夏熟悉了以后,就有点畅所欲言了,陈夏就从他那里把他的开锁绝活学到了,之所以不说,是虞浮凉不想知道她无聊的时光,毕竟那时候陈夏还没有坦白说出她对虞浮凉的依赖。
陈夏拔出发簪,一头黑发散落了下来了,披散在背后,陈夏借着从窗户那里传来的光,将发簪把玩在手里。
手触到一处凸起的时候,陈夏下意识一按,便见到从发簪里面弹出来一枚长长的细针,明亮发光,针尖锋利。
陈夏起身,去了门边。
实验室的门设置的里外双开,陈夏将银针插到锁眼里面,找准方向,她微一用巧劲就将里面的弹簧拨开,推开门,光亮再次进入眼睛,冰凉得手脚沐浴在还算温暖的光线里面。
陈夏去了监控室,拿着学生证开了门禁,里面坐着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对方看过来,陈夏说,“我想查一下A119所在走廊下午两点到六点的监控。”
……
晚上七点,陈夏搭车回了溪苑。
客厅里,两个孩子正满地的爬,寒云一个人看着,看到她回来,两个孩子立刻朝她爬过来了,“凝霜呢?”
寒云说,“中午先生发现了儿童室的门没有关紧,小少爷从里面爬了出来,先生动了怒,就让老林过来了,凝霜说她是忘记了,没有再去检查门有没有关紧。”
陈夏让他们自己玩一会。
“凝霜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
陈夏洗了个澡,除去身上的味道,然后才去找凝霜,寒云和凝霜她们两个都有单独的住处,在一处独栋的楼层,陈夏走到她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凝霜正在收拾东西,对她来说,她已经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疏漏,哪怕她是老宅的老人。
“夫人。”
凝霜请她进去。
陈夏站在门口,“我还没有听老林讲事情的原因,大致只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凝霜,我只问你一件事,屋门是故意没关还是……”
“不是故意的。”凝霜一把年纪,有种难以掩藏的尴尬,或许是她做了这么久,如今就被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葬送了以后。
她应该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无论是因为她在虞家的年限,还是因为一时不察忘记关了门,只是忘记关了门啊,就是辞退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夫人,这件事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当时是看了孩子,出来时就忘记带上门了。”凝霜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想留下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陈夏拧眉。
“今天要是东西收拾不完,明天再收拾也可以。”凝霜的期冀消失了,陈夏说,“凝霜,我知道你没有害两个孩子之心,所以对周围人可能有点过度要求严格了,希望你能理解。”
凝霜点点头,“夫人,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陈夏让她说。
“如果——”凝霜沉默了一会,“如果忘记关门的那个人是寒云。”寒云跟着陈夏和虞浮凉两个人的时间要远比她时间长。
她还没有说完,陈夏就给了回答,“也是一样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偏心不偏心,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要求太高了。”
凝霜说好。
……
卧室,灯光明亮。
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澡,陈夏看着虞浮凉给他们穿衣服,终于还是提起了凝霜的事情,虞浮凉说,“觉得我太冷酷?”
陈夏摇摇头。
“正是因为她是虞家的老人,比谁都更清楚虞家的规矩,虞家的规矩条例里面,比这些更严厉的不计其数,她是大浪淘沙出来的。”
虞浮凉仔细的扣上小家伙的扣子,慢慢说,“但是她偏偏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管是故意,还是只是态度松散,亦或者只是下意识忘记了,都不可能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