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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后勤处长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仿佛那是他永恒不变的招牌。
再有一个半月,就要结束兵训练期。苏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型武器在战场的作用,他决不能忍受装备尚未齐全就以人命兑换变异生物这种事情。因此,整整一个月时间,他都泡在后勤处办公室,不断要求任处长优先给自己调拨装备。
为了达到目的,苏浩又前后两次找司令官许仁杰讨要手令,甚至拉着信息处主人任怡江帮助自己一起找人帮忙。
“人情”这种东西,是现代社会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之一。即便是在黑sè纪元以后的世界,同样显得尤为重要。后勤处任处长虽然不是贪得厌的老牌官僚,却也明白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区别。凭着任怡江那种跟润滑油没什么区别的广泛人脉,加上十几只从城外弄来的鲜山鸡、野兔、田鼠,一向习惯于以笑脸推托的任处长再也抹不开面子,连续灌了几大杯特供“五粮液”之后,终于带着醉意,向苏浩吐露了实话。
“老弟啊不是我不帮你的忙,而是这件事真的很麻烦。你要的两种型装备产量很少,按照相关条例,必须优先供应前线作战部队。万县基地上个月接纳了从东部战线回来休整的9q步兵师,他们刚刚补充过一批兵,型武器还有百分之四六的缺额。满足他们就不能满足你们,第十一dú lì部队只好再等等吧”
“缺额度百分之四六?”
这个数字让苏浩有些意外。
他给任处长倒上酒,颇为奇怪地:“9q步兵师从上个月开始休整。按道理,他们的武器装备应该由东部前线总部统一挑拨,怎么会……”
“前线总部只负责维持基本总量,部分缺额通常是由所在休整基地补给。”
任处长嚼着一块红烧兔肉,不紧不慢地:“正常情况下,单兵武器补充程度要达到百分之一百二十或一百五十,甚至百分之两百、三百也不奇怪。这些武器损耗率很大,现在作战没有炮火支援,空军那些家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总是不见踪影。这种情况下,轻武器和药损耗程度至少超过四至五倍的平均概率。基地市的重型车间有限,的生产流水线下个月才能启用。我也不瞒你,你那批装备得往后推一推,至少再下个月,才能补充百分之五十。”
尽管已经料到是这种结果,苏浩还是对任处长的话感到吃惊。
他有些疑惑:“9师一定要在万县基地完成补给吗?我看过相关的补充条例,他们属于甲级部队,完全可以补充所缺兵员之后,返回前线总部领取对应的武器配额。集团军后勤处在这方面不需要承担全部补给压力,其实……”
“不,不,不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任处长放下筷子,很是同情的看着苏浩,身后搂住他的肩膀,举起右手食指对着天花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主要是上面有人压你。”
“谁?”
“陈彦霖参谋长。”
任处长终于出了实话:“他命令我尽量拖延对第十一dú lì部队的补给。当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拒绝,而是想方设法以各种借口拖延。即便是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下,也必须优先补充其它单位。“第十一dú lì部队必须排在最后”,这是他的原话。你知道,71集团下属单位很多,一个一个来,再多的物资,也会被瓜分一空。现在可不像以前,现在什么都缺。”
愕然、震惊、愤怒……
短暂的思维冲突过后,苏浩从衣袋里摸出一叠蓝币,塞进任处长的手里。后者却把钞票推了回去,认真地:“别这样,你们也是在提着脑袋战斗。苏中校,我听过你的一些事情,不管你站在哪一边,你总是跟城外那些怪物真刀真枪干过。帮我个忙尽量多杀一些,最好是把它们彻底杀绝。”
任处长凝视着酒杯,眼睛里分明涌动着淡淡的悲伤和痛苦。
“我的父亲没能通过体质检测。他是“乙类”。前往西京基地受训的时候,我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给他留下足够的钱和一封长信。在信里,我告诉他不要哟太多想法,尽量把钱花光,让自己过得活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信里的意思。当时,我留下的通信地址是这里。受训结束后,我在基地市找到了几十封他写给我的信,还附着一张汇款单。上面的数字,就是当初我留给他的那些……”
苏浩没有对这个男人的故事发表评论。从未来世界到现在,苏浩已经看过、听过太多类似的故事。
此刻,他只能充当保持沉默的听众。
任处长慢慢抿着烈酒,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每个月从生产车间出来的物资差不多都是固定的。一般情况下,它们就存放在军事管制区南面的仓库里。第十一dú lì部队虽然在补给表上出于序列末尾,但谁也不能否认并拒绝给你们补充。加上司令官本人的手令,只要你动作够,赶在其它单位以前抢先领取,任何人都法从中挑出毛病。呵呵……这样作,完全符合规矩,只是不太合理。”
不等苏浩回答,微醉的任处长又加上一句话。
“记住今天晚上我们没有见过面,没有在一起吃饭。就这样。”
领取型装备的过程,比苏浩预想中顺利得多。
仓管处的值班军官没有故意刁难,当苏浩报出自己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后,对方只是略了头,递过一本记录着密密麻麻单位名称的登记簿,告诉他:“把你的部队番号从上面找出来,然后签字。”
没有打斗,没有纠纷,整个过程就像在餐馆里菜付账一样简单。
苏浩不是傻瓜,他很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集团军司令官许仁杰和参谋长陈彦霖之间的一种较量。
当然,矛盾纠纷永远不会摆在明处。那样做,只会让外人觉得有机可趁,同时被军部高层认为“窝里斗”。
否则,仓库值班军官不会如此轻易给自己足额发放物资。
不过,他的动作也没什么错,毕竟所有程序都符合规矩,苏浩只是比别人来的早了些,没有排队,仅此而已。
对于权力斗争,苏浩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没有许仁杰和陈彦霖那种出神入化的水平。
他只关心具体的装备数量,“蜂群”的扩张进度,第十一dú lì部队里那些被自己看好的“工蜂”。
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彻底失去了固定框架与道德规范的世界。权谋政治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弱化,诡计和谋略必须让位于绝对强悍的实力。如果单从两者之间的对比来看,其实跟和平时代差不多,只是因为变异生物和病毒的缘故,人类被迫收缩在地球表面占据的区域,蜷缩在各个基地市周围延续活动。
遗憾的是,不少大人物仍然维持着旧有的固定观念。他们从不正视现实,比任何人都要固执。
成都基地市军事管制区的地下部分极其庞大。按照具体使用功能,被划分为不同区域。其中,用于接待外来人员的服务区装修最为豪华,防护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袁浩站在健身场馆的平台zhōng yāng,漫不经心打量着分站在四周的十余名陪练对手。
这些男人个个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壮汉。他们身高超过两米,身上肌肉如钢铁般坚硬扎实,从皮肤下面凸起的血管仿如筋络缠绕全身,凶悍强壮程度简直就是游戏宣传画里形象夸张的野蛮人。
相比之下,同样上身jīng赤的袁浩,要显得略微瘦。虽然身高体格与对手相差不大,却没有那么魁梧,肌肉膨胀程度只能算是中等,这使他看起来身形加灵活,富有柔软和韧ìng,却远远不是与对手相同的力量等次。
六个对一个,数量对比绝对悬殊。
然而所有围攻者眼里不约而同流露出畏惧和胆怯,脚步明显有些虚浮,铁塔般的身子是在微微颤抖
如果可能,他们愿意转身逃跑,而不是呆在这种地方,扑上去与袁浩拼命。
逃跑……
这终究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幻想这间场馆属于特设区域,墙角和天花板上都装有大功率激光发生器,四周墙壁靠下的位置,还装有多达二十四个电子jǐng戒器。这东西其实就是一个由电脑控制的武器平台。每个平台上设有六门二十毫米电控机炮,可以从全方位对场馆内部进行shè击。
六个负责陪练的壮汉身份资料都被输入电脑。未经袁浩许可,电脑不会主动解除锁定状态。设置在健身场馆里的各种武器已经瞄准这些人,一旦离开场馆边缘被用作jǐng戒的黄线,立刻会喷shè出数以千计的子。
这些负责陪练的壮汉,都是犯下重罪的囚徒。
病毒风暴造chéng rén类大规模感染和死亡,活下来的幸存者已经逐渐适应没有法律和规则的混乱世界。他们以暴力抢劫和杀戮得到生机,这种蛮横的做法却不被基地市认可。71集团军大大的监狱里几乎挤满了人,所谓的“改造教育”,不外乎是充入前线肉搏部队,或者被送往研究机构充当实验材料。
这样的做法,在和平时期肯定会被当做极端暴虐和人ìng的爆炸ìng闻。然而现在,却谈不上什么卑鄙和道德沦丧。军法处从不缘故抓人,被关进监狱的囚犯都是犯下可饶恕的重罪。买卖人口、分尸分食、抢劫军用物资……最简单的例子,因为贺群事件而受到牵连的基地市黑帮团体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被捕。他们虽然都是平民,却并不辜。
包围的袁浩的六名囚犯都经过改造。他们被注入特殊基因和二阶强化药剂,通过电脑模拟的方式,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格斗训练。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向前线提供补充兵,而是将其当做高阶军官的实战陪练对手进行能力提升。
奢侈与特殊可能是人类社会永远法抹除的污。如果仅仅只是需要陪练,袁浩完全可以进入废弃城市,找足够多的变异生物打上一架。然而问题就在这儿袁浩的身份颇为尊贵,包括他在内,很多身份相似人都觉得这是自己应该享有的权利。就像大饥荒时期上位者从不缺少山珍海味,官员可以用一百块钱买到货真价实的珍贵药材,而平民百姓就算花花上十倍的钱,也只能从黑心厂商手里购买高价药品治疗病痛……这就是权力和身份带来的好处,他们永远不会放弃。
囚犯们都很清楚所谓“陪练”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行当,以前很多同伴都以相同的名义带走,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僵持,让袁浩感到很不耐烦。
他用力握着手指关节,发出令人畏惧“噼里啪啦”的脆响,脸上带着狞笑,环顾四周,声音低沉。
“来啊一起上你们有六个,而我只有一个。打赢我,你们就能活着离开。”
最后这句话,如强心剂般灌注到所有囚犯的脑子里。
终于,一个体格特别强壮,长相凶悍的囚犯再也压抑不住ìng子。他迅速朝左右两边看了看,冲着同伴使了个眼sè,怒声咆哮着,双腿骤然发力,如炮般朝着面sèyīn冷的袁浩扑去。
这是个信号,另外五名囚犯同时暴起,从不同方向分别攻击袁浩身上的致命部位。
没有死角,站在zhōng yāng的袁浩必死疑。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脸上一直带着邪恶的狞笑,迎着首先扑过来的囚犯方向反冲过去,伸出硬如钢钎般的手,扣住对方腕部,从侧面将其用力拽翻。不等失去平衡的囚犯有所反应,袁浩已经高高抡起右拳,如钢锤重重砸向囚犯头。
这一拳力量极大,整个头盖骨当场坍缩,就像倒扣的碗从底部被生生砸裂,向下凹陷。巨大的力量把两只眼珠活活挤出眼眶,喷shè到好几米外,空中飞溅出一片带有滚热温度的黏白脑浆。
一系列动作只花了不到两秒钟。
袁浩扔下手中尚在抽搐的尸体,偏头闪过另外一名已经扑倒面前的囚犯,顺势抬起胳膊将对方反身压倒,左手五指张开,狠狠插进囚犯双眼和鼻孔,带着被激怒野熊般的暴虐和凶残,在凄厉比的哀嚎声中,咆哮着掰断鼻骨和颧骨,把整张脸揉成一团模糊。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刺激着袁浩以加残忍的手法,疯狂杀戮剩余的囚犯。
这根本不是什么训练,而是属于他的游戏。
五阶强化人对上二阶强化人,虽然对手多达六名,仍然还是**裸的屠杀。
就像屠夫长时间不杀猪就会手痒,一段时间不战斗,袁浩也会觉得浑身难受不自在。
成都可不是兰州,没有绝对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废弃城市,天知道会遇到些什么。
在健身场馆里杀人,效果也差不多。
从第一个囚犯死亡,到第五个囚犯被撕成两半,袁浩只花了不到五秒钟。
他神情傲然的站在场地zhōng yāng,浑身上下满是鲜血。袁浩不断舔着指掌表面沾上的血浆,冷冷打量着缩在对面的最后一名囚犯。那家伙显然是被如此凶残的打法吓破了胆,双腿拼命打颤,脸sè像纸一样苍白。隔着很远,袁浩强化过的听力仍然能够分辨出囚犯牙齿打抖的“得得”声。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可怜的囚犯怎么也不肯上来。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一上去是死,站在这里也要死,区别只是存活时间可能会多上那么几分钟,却毫意义。
突然,他猛然转过身,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和疯狂朝大门方向狂奔。
装设在墙角的大功率激光发生器立刻做出反应,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对应角度闪过,当场贯穿囚犯头部,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可怜的男人颈部以上瞬间消失,留下一道焦黑sè的整齐断口。然后,如同失去平衡般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重重摔倒。
“没胆的白痴,我讨厌这种软弱该死的家伙”
冲着仍在地面上扭曲蠕动的尸体狠狠啐了口唾沫,袁浩信步走出平台,两名身穿军服的年轻女子立刻迎了上去,把水分刚刚好的湿毛巾披在他的肩上,灵活飞的擦拭沾在身上的血污。
袁浩走到摆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饮料猛灌几口,长长呼了口气。
“吧你想告诉我儿什么?我希望从你嘴里可以听到些足够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空谈聊的内容浪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