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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是标准的大荔国人，有着优雅打理的金发，和高挺的大鼻子。
此刻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游轮的船舱里，不知道会被这些鹿角猎巫骑士团带到莎莉·拜德夫人面前，将会面临怎么样的窘境。
死亡？
他用他那极为好用的脑袋想了想，恐怕莎莉·拜德夫人是不会杀了他，如今拜德家族的海洋意志学派被鹿角那些杀神弄死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他恐怕还是有些价值的。
只是……
鹿角这些东土远来的人，真的会将他送给莎莉·拜德夫人吗？
他很是不安，打从鹿角的人来到大荔国，拜德家族两大学派的人就全部都缩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被这些恶魔弄死吃掉。
要不是老拜德这个掌握权柄的老家伙终于死了，他们海洋意志学派也不至于会选择这个时机发动叛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这里有着一个让他本能感觉毛骨悚然的白头发老者（曹教授）的存在。
他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体，照着吩咐坐在一把椅子上。
对面是一个看起来很是温和的年轻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他却知道，就是这个人把‘海神’变成了一头驼鹿，一定是个极有智慧的巫师。
此刻，这个年轻人正在把玩着钥匙挂坠，看到他坐好，便轻轻地把钥匙放下，微笑地看着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大荔国语言，“刚刚没有顺手杀了你，现在反倒不好下手了。”
“……”
不要啊~
杰罗姆一个哆嗦，连忙鼓起勇气，“我很有用的。”
“是吗？”林安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头顶上的灯具随着船舶摇晃，光线在他脸上一闪一闪，温润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森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钥匙，想了想，打算从头开始问起，“我对拜德家族的情况很感兴趣，也许你能为我解惑？”
杰罗姆连忙点头，“您想知道什么？”
“所有！”
这……
这要从什么地方讲起？
杰罗姆看林安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等待着他讲述，又看了眼周遭，光线摇晃中，一个个身影好似修道院里的神灵雕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咽了咽口水，尝试着说道，“拜德家族最早是研究巫师血脉的拜德学派，是当年往可乐里掺巫妖血液的其中一员。”
顿时，他发现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眼神一动，似乎对这些感兴趣，连忙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讲述着。
“当年的前辈们在这场全球的实验里敏锐察觉到血脉延续的关键，于是将目光盯上了变成巫妖的巫师的血脉亲属。”
“他们找到了很多巫妖的直系亲属，通过各种研究，魔镜、血脉诅咒、血脉祭祀等等各种办法，最终联系上了灵界巫妖。”
他不知道这些过去的信息是否能引起对方足够的兴趣，看了眼林安的神色。
林安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于是杰罗姆又开口说道，“我们最终在‘降神仪式’中得到突破，成功让灵界巫妖降临到直系血脉后代上，让他们出现在现实世界。”
“那是一场疯狂而又漫长的原因，最后在一场意外的事故里，降临了巫妖的后代因叛乱被诅咒摧毁心灵，却让我们发现，巫妖的分身竟然滞留在后代身上，再也回不到灵界。”
“它被炼化成第一代的‘神灵’，也就是您刚刚见过的‘海神’。”
“哇哦~”林安惊叹了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个大荔国表示厉害的手势，“这可是了不起的发现！”
杰罗姆的表情顿时得意了起来，被人认可、甚至是被敌人认可，这让他很满足。
于是他接下来的讲述，脸上总会有一种满是荣光的表情。
“是的，了不起的发现。”
“但拜德学派因为这个发现，内部产生了分歧，继续研究巫师血脉，还是深入研究‘降神仪式’，这是有限资源分配的分歧。”
“最终，拜德学派超过一半人分裂了出来，被称为降神学派。剩下的人将拜德学派改组成拜德家族，以拜德为姓氏，表示对前辈研究道路的坚定信仰。”
以学派为姓氏，这种国外独有的文化，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当然，阴暗的房间里，杰罗姆看不清大家的眼神。
他只是继续讲述着。
“然而分裂出的降神学派内部也产生了分歧，其中一部分坚持要从‘巫术种子’的角度研究，另外一部分坚持要从东土帝国猎魔人传播而来的‘熔炉和炼狱的修行方式’的角度研究。”
“两边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研究‘巫术种子’的学派从源头魔法石学派的恶魔学派入手，最终研究出了窃取神灵权柄的办法，研究出了批量转化‘水手’的办法。我们自称‘海洋意志学派’，从海洋获取资源，为创建了‘卡伦船舶协会’。”
“研究‘熔炉和炼狱的修行方式’学派，优化了‘造神仪式’，并研究出了‘信仰武器’这种借助神灵权柄的办法。”
“那时候拜德家族利用圣·卡洛儿修道院的力量对付我们，这个学派取得了胜利，并彻底将修道院收入掌控之中，彻底将‘造神仪式’融入到修道院之中。”
“他们自称‘神庭信仰学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彻底融入了修道院之中，演化成牧师和修女的研究序列，彻底成了猎巫骑士团的一方。”
船舱内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各有各的震惊。
巫师暗中成了猎巫骑士团，偷梁换柱，这算是抓住了圣·卡洛儿修道院的小尾巴了。
更震惊的就属于大壮哥了。
他张了张嘴，敏锐察觉平时睡在身旁的艾琳娜贝尔修女暗地里可能是个女巫，不由得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迎着严自度和老曹的调侃，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杰罗姆还在讲述着，“当时三个学派都在明争暗斗，拜德家族差点彻底毁灭，当时拜德家族的掌权者临死前对我们‘海洋意志学派’下了一个诅咒。”
说着，他的面色变得……
有些莫名其妙。
林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讲述。
“那个诅咒名为‘勇者破坏’，源自古老的童话传说……”杰罗姆深深地看了眼林安，“诅咒巫术的内容是，当我们‘海洋意志学派’有什么成为恶龙的行动的时候，都会有个勇者出来，将我们毁灭……”
小老板吹了个口哨。
林安脸上出现嫌恶，“我讨厌这种影响命运的手法，它太不可琢磨了。”
“是啊……”杰罗姆感叹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他有些‘我至今都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说着，“命运就这样悄然降临到拜德家族身上，他们的血脉研究都快走入绝望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两头‘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怪物，当时这两头怪物正在争斗！”
林安顿时恍然，“海神和河神？”
杰罗姆摇了摇头，“海神被我们海洋意志学派掌控，河神被圣·卡洛儿修道院掌控，切确的说，是因为这两头‘神灵’而在这个世界滋生出的两头‘神性之心’。”
“拜德家族掌控了它们，不仅创建了‘超凡贸易市场’，还凭借着这两个‘神性之心’压制海神和河神的力量，收服了我们两个学派，还彻底抢走了‘神庭信仰学派’的河神。”
“从此，我们重归拜德家族。”
“我们‘海洋意志学派’拥有不到一半长老会的坐席，拜德家族拥有超过一半的长老会坐席，圣·卡洛儿修道院因为势弱，只有一个坐席。”
“拜德的掌权者因为手握‘河神’和‘河神的神性之心’，以及血脉研究批量制造的巫师，拥有了最大的权柄。”
“这就是拜德家族的历史。”
杰罗姆的表情极为诚恳，“我请求不要杀了我，也不要将我交给莎莉·拜德夫人。如今‘海洋意志学派’只剩下我一个长老会成员，留下我，我有足够的权柄影响这个学派，以及手底下的‘卡伦船舶协会’。”
“我很有用的！”
林安转头看向曹教授，曹教授点了点头。
他面色很是感慨，“虽然你是巫师，跟我阵营不同。但我极为认可伱们一路向前研究的精神，你们是值得尊重的。”
至于之前杀了的……
杀了就杀了，哪有那么多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