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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瑟夫的一通忽悠之下,维比茨基把权限内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维比茨基还抱怨说土伦实在是太偏僻了,以至于想要找个能放高利贷的犹太人都没找到。(其实,土伦原本是有的,只是被库东杀了一遍,又被富歇收割了一遍,暂时还没长出来。)
约瑟夫又向维比茨基介绍了一番自己这里还有游击战的相关技术培训,如果波兰人愿意交钱,他们这里还能提供军事技术培训之类的服务。维比茨基对此也非常感兴趣。两人签下了合同,维比茨基交了一半的定金,约定了交货的大致时间的地点,又留下了联系的方式,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约瑟夫便一边安排生产,一边让人找来了拿破仑。
拿破仑来了之后,约瑟夫便将这件事情细细地给拿破仑讲了一遍,拿破仑便道:
“把东西送去丹麦却也不难,虽然你那些黑珍珠在海上颠簸了一些,但是我们的人也跑过几次挪威(购买苛性碱)。北海那边风浪大,但是其实也不是不能跑。只是你说给人家提供军事培训,咱们有这个项目吗?”
“是没有。”约瑟夫说,“可是拿破仑,看到赚钱的机会就在那里,不去赚回来,你不觉得浪费机会吗?况且,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组建这么一支队伍?”拿破仑道,“但是时间可不一定来得及。那些波兰人,我可不太看好他们,即使你往他们的脑袋里灌了那么多的玩意儿,但我也一点都不看好他们能实现这些东西。你说的那些玩意儿听起来简单,但我们都知道,要多高的组织能力才能实现它。就靠这些波兰人?我不看好他们。他们不是苏沃诺夫的对手。”
说到这里,拿破仑还摇了摇头。
“这我也知道,也许再过几个月,最多撑到明年,他们在军事上就要崩溃了。”约瑟夫说,“但是,如果游击战能弄起来,哪怕是并不成功,也能拖住我们的敌人,并为我们创造出更多的财富。至于训练人员的问题……”
约瑟夫想了想道:“红军归建之后,你和红军中的那些人还有联系吧?”
“有的,都是我们的老部下嘛。怎么能没有联系呢?”拿破仑回答道。
“如今他们的日子也一定不太好过。而且卡诺的手中也根本没有经费让他们通过实战演习来磨砺军队。把他们丢上战场,卡诺又舍不得;派上正常用场,他又用不起。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向他提出,我们出钱,租借一些红军的战士回来,干这个事情。你看,这么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嗯,约瑟夫,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拿破仑的眼睛一亮,赶紧说道。
依照签订的合同,一个多月后,维比茨基又来到了“波拿巴研究所”。他将跟随走私船,押送货物,一起出海,前往丹麦。
这是“波拿巴研究所”的第一个重要的外国客户,所以约瑟夫和波拿巴对于这次行动都非常的重视。为此他们安排了状态最好的走私船和最出色的水手。
“维比茨基先生,这是我们最好的船长——范·德·戴肯船长。他是尼德兰人,不太会法语,只会说低地语和英语。不过他是我们最好的船长,在这个世界上,论起开船,尼德兰人永远是最好的。”约瑟夫向维比茨基介绍为他们安排的这条叫做“飞翔”号的船长。
“您好,戴肯船长。”维比茨基用英语向那个看上去有点谢顶的尼德兰人说。他注意到那位船长只有一只眼睛。
“很高兴见到您,先生。我代表所有的水手欢迎您加入我们。”这位独眼龙船长努力的露出和善的笑容来向他的乘客表示欢迎,他哈哈地笑着,阳光照进他张开的大嘴,他的大金牙在闪闪发亮。
维比茨基知道,法国的很多走私船,其实以前都是海盗船。船上的人,从船长到水手,也都是穷凶极恶的海盗。后来革命政府需要进行走私活动,才招安了他们。如今看看戴肯船长的独眼,又看看旁边的那些水手,也一个个的都不太像有好人样子,维比茨基便在心中给这位船长和他的水手们打上了一个“海盗”的标签。
货物已经在维比茨基的见证下都装上了船,维比茨基便跟着戴克船长上了船。这条船是一条典型的飞剪帆船,相比最初的“黑珍珠”,这条船略微放大了一点,但依旧不过五六百吨而已。船不大,所以戴克船长带着维比茨基满货船的打了个转,都没有花掉十分钟的时间。
戴克船长最后将维比茨基带到了他的客房。
“维比茨基先生,这里就是您的房间了。”戴克船长一边拉开房门,一边对他说,“我们的船小,空间有限,所以这里很挤。您必须忍耐一下。”
这条船为了降低重心,几乎所有的舱室都在甲板下面,所以舱室里面格外的黑暗。借助船长手中的马灯,维比茨基看到,所谓的房间其实小得就像个鸽子笼。房间里只有一间大概一米宽的床,如果人坐在床上,房门就关不上。
床上还有两个红色的带子,非常的显眼。
“我们这条船在海上会非常颠簸。有的时候甚至会把人抛起来。所以睡觉的时候,您需要用这两根绳子,把自己绑在床上,这样比较安全。”戴克船长解释说。
“那,那些小甜瓜不会有事吧?”听到这话,维比茨基立刻就想到船上的那些小甜瓜了。
“啊,那些小甜瓜都被困得很紧的,毕竟,我们也怕死的。”戴克船长笑了起来。
见戴克船长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维比茨基便又问道:“为什么我在船上,没看到大炮?”
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远洋船只上面,都会配有一定数量的大炮。因为这个时代,还是海盗横行的时代。陆地上虽然已经有了法律和秩序,但是茫茫的大海,依旧是一片黑暗森林。那些出没在航道上的甚至得到了官方支持的海盗(英国人西班牙人为了打击法国,允许民间船只攻击并捕获悬挂法国旗帜的船只。当然,法国人也如法炮制,允许任何民间船只攻击并捕获任何悬挂着英国等和法国交战的国家的旗帜的船只。)就不说了,就是一般的商船,在遇到明显弱于自己的船只之后,客串一把海盗,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所以,任何远航的货船,都要带上几门大炮,以保护自己。
“我们的船不需要大炮。当然也没办法装大炮。一会儿我们出航了之后,您就明白了。”戴克船长回答道。
“一会儿我可以去看看这条船是如何行驶的吗?”维比茨基问道。
“可以,您现在就可以跟我过去。另外,您会游泳吗?”戴克船长突然问道。
“会的。”
“那就没问题。会游泳,你就可以上甲板。但是如果出了直布罗陀海峡,一般情况下,就不要随便上甲板了。”戴克船长说。
“那您就跟我来吧。”
……
当天下午,“飞翔”号离开了码头,驶入了大海。才航行了不过一个小时,瞭望哨就发来了警告:“发现西班牙军舰!发现西班牙军舰!”
维比茨基顿时便紧张了起来,他望四面望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再看看船上的水手们,发现他们一个个毫无紧张的样子,该干啥的还在干啥,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真是一群悍匪!”维比茨基又在心里给这些水手们贴了张标签,然后转过头,问正在往自己的嘴巴里倒白兰地的戴克船长道:“船长,敌人的军舰在哪里,没问题吧?”
“喏,在那边……”戴克船长毫不在意地用手往右舷的方向上指了一下。他见维比茨基伸长了脖子,张大了眼睛的样子,便又将一个黄铜望远镜递给他,“那边,两点钟方向上。”
维比茨基接过望远镜,将身子靠在舵轮旁边的围栏上,继续往那边张望,果然看到了几面洁白的风帆。
“从桅杆看,是西班牙人的巡防舰。”戴克船长知道维比茨基对海上的事情并不熟悉,便解释说,“巡防舰是相对较小的舰只,大概只有四十门大炮,但是速度相对较快。不过不要紧,这东西对我们没有威胁。”
这时候,西班牙巡防舰的三根桅杆已经完全露出了海平面,紧接着,威武的舰体也展现了出来……然而,过了一会儿,就连维比茨基都看出来了,那条西班牙巡防舰根本就没有往这边逼近,而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航线向前,就好像他们没有看到“飞翔”号一样。
“这怎么可能能?‘飞翔号’虽然并不是大船,但是桅杆却很高,挂的风帆也很壮观,他们不可能开不见呀。”维比茨基忍不住问道。
“他们以前追过我们,知道追不上,所以不愿意白费力气。”戴克船长说,“我们比他们快至少四节到五节,他们就算把桅杆跑断了,也不可能跟上我们。他们追我们,就像是一只乌龟想要追上一只兔子,不对,就像是一只乌龟想要追上在天上飞的海鸥一样,完全是白费力气,换了是我,我也不会去追。”
就像戴克船长说的那样,西班牙人一点想要追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他们甲板上的炮窗都没打开。维比茨基甚至通过望远镜看到,那条西班牙船上,还有水手朝着这边挥手致意呢。
“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用装大炮了吧?”戴克船长很得意的对维比茨基说。同时还摘下头上的装饰着羽毛的帽子,向着西班牙人挥舞致意。
“明白了,明白了。”维比茨基点头道,“这真是条好船,简直就是奇迹之船。”
“啊,是吗?希望过了直布罗陀,您还会这样想。”戴克船长将帽子重新戴在头上,这样说道。
……
“飞翔号”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的时候,正是深夜。这里是地中海通往大西洋的门户。也是英国皇家海军最为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和西班牙人不一样,疯狗一样的英国人,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追不上你,也会像疯狗一样的乱追。戴克船长一开始还很喜欢故意带着那些英国佬乱跑,但如今,他已经觉得,这样的毫无技术含量的逗狗游戏,已经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他甚至怀疑,英国人是不是在借着追他们训练水手。所以现在的他更愿意在夜间闯关。省的白白的给英国人当陪练。
“飞翔号”一出直布罗陀,维比茨基就立刻明白戴克船长此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当时维比茨基本来已经在他的那张小床上睡着了,船只微微的晃动甚至让他觉得很舒服,在梦里,他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母亲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
接着,梦中的母亲,变成了满脸胡子的父亲,他把小维比茨基高高抛向天空,又轻轻地接住他,然后又把他抛起来,然后……这一下子没接住,啪的一下,把维比茨基摔醒了。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船只一下子被推上高空,一下子又落下来,前后左右,不停地剧烈的摇晃着,维比茨基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忍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吐得全身发软的维比茨基,又一次见到了戴克船长。不过这次他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戴克船长则带着船上的医生站在他旁边。
“嘿,维比茨基先生,怎么,晕船了吧?”戴克船长笑道,“这船就是这样,为了跑得快,就必须接受这样的缺点。”
“我原本还想,以后……呕……呕……”一句话没说完,维比茨基就又干呕了起来。
“我们船上有专门针对晕船的药水,你可以喝一点……”戴克船长说。
就这样晕了好几天的船,维比茨基才算是勉强好了一点。甚至都可以勉强起身,来到船长室里了,也是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浪头过来,海水就顺着甲板直冲过来的情景。
“别担心,这船没问题。”戴克船长说,“这是正常现象。”
“啊,我明白这条船为什么不能装大炮了……”维比茨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