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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之际,三国两晋,南北朝,直至隋唐,目下是开元初年,几乎有了近千年的历史。
其间诞生的能人异士,不可胜数,诸如玄奘法师、菩提达摩、抱朴子葛洪等,哪一个,不是天资横溢,旷世之才,但受限于天地,最终,也只到内景圆满便止。
公羊勇唏嘘,李晏却觉震撼。
初入此界时,他一直以为,内景境,既是大唐世界的极限,那么,如神雕世界一般,很多高士,定然只在小成之境徘徊,大成之境,或许都没有。
谁能料到,那一位玄奘法师,竟是几百年来第一人!唯一的内景圆满!
“对了,小友,你意下如何?”公羊勇没忘了正事,他亲自找上门来,不是为了闲聊的,而是另有要事。
“道兄,我打伤了姚清光,按理来说,你们应该敌视我,咱们见面,便大打出手才对,为何……你竟邀请于我,加入罗浮呢?”李晏问道。
公羊勇笑道“原来小友是为此事烦恼。”
“清光虽败于你手,伤势是重了些,但性命既然无碍,也没影响后续的修炼,只需花费两三个月的功夫,调养歇息,即可痊愈,那便不算事。”
“小友或许不知,我罗浮门中,修炼丹之法,有时炼一炉丹,出了错误,以致爆炸,都会受创,不得不修养十天半月的。所以,只要不影响日后的修行,伤势嘛?休养休养就好了,罗浮别的不行,丹药一道,那可是天下第一!”公羊勇骄傲的道。
道教四派,各有所长,罗浮,擅长的便是炼丹之法,丹药,或助益修行,或治病疗伤,都是上佳之物。
“原来如此。”李晏恍然,炼丹,的确是一个中等风险的活计。
“再者,清光是罗浮中的另类,屈指可数的几名剑客之一,败于敌手,努力修炼,再赢回来就是,要宗门出面,那不是剑客所为。”公羊勇续道。
李晏微一沉吟,加入罗浮,好处虽多,门中典籍,灵丹妙药,自可借用,但坏处嘛?
李晏还得想一想。
公羊勇也不着急,无所事事,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水,面色一苦,觉得这茶实在泡得太浓。
田芬坐在屋内,缩了缩头,有些尴尬。李晏不喜酒,白水喝着未免乏味,故而喜欢喝茶,她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学习泡茶,把握不好度。
李晏一身纯阳内力,倒是浓一些,感觉更好。
“坏处……唔,届时,罗浮的敌人,自然便成为了我的敌人,朝廷,也会加以打压。不过,这有何惧呢?罗浮的典籍,是我所需要的,这就足够了。”
李晏想通了,笑道“道兄既然亲自上门,我若是不答应,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公羊勇一喜,道“小友是同意了?”仍要确认一下。
“以后,便不能叫道兄,而该改口,称为师兄了。”李晏道,公羊勇是罗浮掌教元微道人的师弟,想来是罗浮最老的一代,他称其为师兄,自然而然的,便也是最老的一代。
那姚清光,下次再碰面,便需叫他师叔了。
李晏想着,不禁暗暗好笑,他可不想,加入了罗浮后,头上多出一堆师伯师叔来。
李晏的小算盘,公羊勇没在意,以李晏的实力,成为他的师弟,门中无人会反对。
罗浮,再是道教,清静无为,但既涉足了江湖,强者为尊的理念,总是更有市场。李晏击败姚清光,便已证明了他的实力。
“师弟,为兄在广州城内,是有要事,待解决了此事,再与你一道,返回山门,面见掌教师兄。”公羊勇笑道。
“一定。”李晏颔首微笑道,对于公羊勇的事,没多过问,毕竟才刚加入罗浮,虽是同门,但交情,是不够深厚的。
公羊勇略一思索,心想李晏既已加入了罗浮,成为自己的师弟,有些事,便不好再隐瞒。
“师弟,不瞒你说,为兄到广州城来,是为了一个人来。呵,反倒是师弟,是意外之喜。”公羊勇轻笑道。
公羊勇释放的善意,十分明显。
所以,李晏问道“师兄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唉!其实来的,不单单是我们罗浮一家宗门,龙虎山和茅山,也遣使门中高手,来了广州城。”
于是,公羊勇将东郭茂才和《清云经》之事,前因后果,一一告知于李晏。
李晏只听得眉毛直扬。
他听了一遍,登时明白,那缺失的一片龟甲,正是自己手中这一片。
他略有些迟疑,要将这个讯息,告诉公羊勇吗?
李晏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开诚布公,既然公羊勇推心置腹,不作提防,自己隐瞒了,反而像是小人行径。
“小芬,去我房间,把那片龟甲取出来。”李晏喊道,屋内,田芬应了声,跟着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公羊勇愕然,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道“龟甲?师弟……”
龟甲?
还能是什么龟甲?
李晏道“师兄稍候。”
公羊勇心绪激动,难以平静,好不容易默默地念诵了一遍道经,平复了心情,但当他一转眼,瞧见田芬手中捧着的那一片古老龟甲,仍是呆愣住了。
李晏从田芬手中接过龟甲,啪的一下,拍到了桌面上,道“师兄,你且看看,便是此物吗?”
《清云经》的大部分龟甲,由三派所有,已近四十年,公羊勇,身为罗浮的第一代门人,元微道人的师弟,自然看过很多次,只是无有收获罢了。
因此,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可确定,眼前这一片龟甲,正是《清云经》缺失的那一片。
“师弟,此物,你从何处得来?”公羊勇压抑了起伏不定的思绪,问道。
李晏如实告知。
听闻是广州都督府所得,公羊勇也是再度愣了一愣,然后道“无妨,广州都督,名义上是广州及周边数州的领袖,但咱们罗浮,也不怕他。抢了就抢了,不算大事。”
李晏面色古怪,江湖大宗和官府之间的关系,怕是比他想的,还要差一些。从公羊勇的口中,便可得知,罗浮,根本不将广州都督府,放在眼里。
“皇帝的担忧,倒也不是没有缘由。”李晏想道。
不过,眼下他是罗浮门人,朝廷官府思虑的,与他就无甚关系。他的立场,是罗浮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