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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空飘着绵绵的细雨,草木枯萎,阴冷的空气衬托出一派萧条的氛围,这正应了人们凄惨的心境,兰德发走出了十堰火车站。回到阔别五年的家乡,有一种亲近又有几分陌生感。家乡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在深圳天天看到拔地而起的高楼,那时候还感叹都市的繁华,而短短五年家乡的改变让他简直不敢认识了,新建的汽配城高楼林立,广场上像是在办汽博会停满了各种汽车。新建的高档别墅区一点也不比深圳的逊色。一条宽敞笔直的东风大道从自家门前跨过鸳鸯河石桥的上空直通高速公路。要不是弟弟来接他,还真找不着家门了。自家那破旧的土房在政府的统一规划下已用占地补偿款盖起了两层楼,以前在电话里听母亲説过,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做梦也不敢相信这气派的红砖绿瓦的别墅似的楼房会是自己家的。连日来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喜悦和兴奋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灵。
走进新房,上上下下窜了个够,吃完母亲做的香喷喷的饭菜,躺在床上睡了个几年来从没睡过的踏实觉。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外大枣树那并不浓密的叶子如丝线般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兰德发的床前。阳光带着枣树叶露水的气息照在他的眉睫上,有些微微温热的感觉。兰德发便是被这一缕阳光叫醒的,他揉揉双眼,长长的打他个哈欠,又闭上眼,但分明已经醒了。干脆点了烟伸出一只手枕着脑袋,慵懒的躺在床上。不用去上班,不用去干活儿,难得的轻闲,那神经也彻底松驰下来了。第一支烟烧尽,大脑还是一片空白,那将要燃尽的烟头把手指烫的一缩,烟灰掉在了被子上。摸出火机兰德发又点上了第二支烟,放在嘴里狠狠的抽了一口,他平常是很少抽烟的,但不知怎的抽起来竟这般熟练。烟还真是个好东西,慢慢的把它吸进嘴里缓缓的吞下去,再张开嘴徐徐的呼出来,那无脏六腑的瘴气都随着那奔腾的轻烟消散开来,所有的怨气也似乎也飘上了九宵云外。身心感觉无比舒坦,获得了短暂的轻松,这实在是麻痹和提神的一种好方法。升腾的青烟让兰德发空白的大脑有了一丝思绪。自己这是在哪儿?是自己的家吗?除了窗外那棵伴随他整个童年,给了他无数甜蜜果实的老枣树,一切都是那样陌生,其实枣树也不是当年的样子,它长得更高大但却分明老了,就如母亲,她额头的皱纹分明加深,白发也增多了。这白的墙,白的窗,让他关于过去的记忆成了空白。辛辣的烟味让他的舌头麻麻的,苦涩浸润着舌根。我的枣树,我唯一的枣树!他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注视着叶子稀疏老态苍苍的枣树,好似阔别多年的老朋友。这一刻曾经辛酸的,快乐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一张张曾经熟悉现在却陌生的面容一一浮现在眼前。不知道是大家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可能人们都改变了。时间过得太快了,五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却足可改变一切。自己也不再是那懵懂无知的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甚至苍老的男人了。深圳仿佛在遥远的天边,经历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境。在梦里为了理想曾经做过许多努力和挣扎,然而梦醒了他从来的地方走,又从走的地方来了,真是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那里的一切已与他无关了。只是身体的创伤让他记得他曾在梦里的地方真实的呆过。原以为与熟悉的一切决裂该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情,但原来一张车票就将他送回了原点。人总得以积极的态度来生活,否则消沉的尽头仍是无尽的痛苦。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你,但你千万不能够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怨自艾于你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怨天尤人只会让你成为令人讨厌的可怜虫。既然上天只给了这平凡的容貌,那我也要将它发挥到极致。地上的草任何人都可以践踏,只要有一息生机就会顽强的站起来。我就是草,一棵渺小但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大树有大树的风采,小草有小草的灿烂,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生活……兰德发心平气和的等待着新生活的来临。
兰德发回来可把母亲给忙坏了,她急着给二姑打电话。
一大早二姑就赶到兰德发家,二姑是个快言快语的人,一阵寒暄后二姑很快步入了正题:“德发,今年二十七了吧?这男婚女嫁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农村你这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岁月不饶人呀!你也跑了不少地方,见识比我们广,在这终身大事上自己要长个脑筋,别挑东选西的看花了眼!过日子得找个实在人,你们家的条件你也清楚。我给你介绍的这姑娘今年二十岁了,老家是农村的,从小没了爹娘,跟着叔叔长大的。虽説可怜了一些,这于你倒是件好事,如果成了的话还少了一桩负担。她在劳动局李局长家做事。这姑娘做事很泼辣,人又勤快,模样也俊俏,做得一手好菜。这五六年来李家老俩口待她如亲生的一般。虽説老局长退休了,可要办个事儿也就一句话的功夫。这回你可要给我抓紧点儿,人家姑娘基本没啥意见,见了面就看你的了!”
“二姑,我的事儿也没少让你老人家操心!既然二姑都觉得好那准错不了,一切就靠二姑给侄儿做主了!”兰德发感激的説。
“大侄子,姑等的就是这句话!你放心,一切包在二姑身上了,我还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二姑喝了口茶,站起身来拍了拍兰德发的肩,“好小子!你就等二姑的好消息吧!”
“他二姑,你吃了饭再走吧!”母亲留二姑吃饭,兰德发也起身附合:“是啊,看你天天忙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吃了饭再走吧!”
“自家人就别客气了,我还等着喝德发的喜酒呢!嫂子,你这几天把家里拾掇拾掇,日子定好我就给你来电话!这人可説到就到了,准备准备,别让人看着寒碜!”二姑交待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