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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9 天时不当是因为她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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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欢迎杜十娘的宴会已经结束,姑娘们各自散开。湖面波光粼粼,淮沁依旧是那么热闹,也有一部分姑娘进入了梦乡,

    杜十娘抓着杜七回到了不系舟,脸色铁青,一路上没有姑娘敢搭话。

    秋屏和流萤在角落中窃窃私语,皆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柳青萝并未参加小宴,而是独自离开,纵马而行。

    她不住在淮沁河岸,而是一个人在靠近竹林的地方盖了一个小院。

    今夜的天气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天上盖着一层在冬日极其罕见的烟雨,那雨一直下。

    过了许久,柳青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单单看院落的红漆木门和七姨的没有太大分别,该说不愧是姐妹,连审美都是那般的相符。

    柳青萝回到马圈,将鬃毛骏马拴好,喂了粮草后没有急着进家,而是靠着那石墙,抬眼瞧着明月。

    她眼神明亮,不知在想什么。

    世上有很多人怯家,忙碌了一天,却迟迟不愿意回到住处。

    对于柳青萝来说大抵是家里只有她一人。

    她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靠着石墙一副慵懒模样,属于女子的风韵展露无遗。

    柳青萝看着天上。

    今天的小雨果然很奇怪,因为天上分明是一副月明风清的模样,可偏偏有一江烟雨洒落,将她的衣裳全数打湿。

    她取出怀里那已经看了许多遍七姨寄过来的信件,默读了一遍将其收起。

    这次就回春风城过年吧,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像她说的有那么好的气色。

    与她住一起,平日里也不至于这么寂寞。

    想着,柳青萝正要推门进屋,那漆木红门却突兀的自己打开。

    “吱呀。”

    略微的锈声伴随着一道软绵绵的声响传来:“你这丫头,若是空虚就找个伴,凭你的姿色什么男人钓不到?”

    柳青萝懵然的看着一个女人从属于她的院子中走出来。

    此时出现在她面前一袭罗珊裙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平娘。

    与在望海店不同的是,她今夜去了不少姑娘的艳俗点缀,风尘气息淡薄了许多,似是被烟雨洗过的手在月光下晶莹若朗玉。

    柳青萝愣了许久才喃喃道:“平娘?你怎么来了?”

    “你和梨丫头一样,嘴巴没有一个把门的。”祝平娘无奈说道。

    “原来你都知道了。”柳青萝也不惊讶。

    祝平娘哼了一声:“你怎么还理直气壮?”

    “对十娘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柳青萝问。

    “那倒不是。”祝平娘摊手:“现在阿浅已经知晓我在春风城,梅花庵也清楚我的消息……可梅花庵的丫头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还好,以云浅那个唯利是图的性子,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估计是个人都知晓我在这儿。”

    柳青萝鄙视的看着她,嗔道:“平娘,你又开始说这些我听不明白的东西了,怎么,就欺负不是你们修仙界的人?”

    她只是学过些许功法,严格来算该是祝平娘的徒弟,当然,柳青萝从来没有这么想,在她看来,祝平娘最多算是一个前辈……角妓上的。

    “就是仗着你听不明白,你这死丫头总是喜欢犟嘴,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祝平娘说道。

    柳青萝呵呵一笑,说道:“我可是都记着呢。”

    “你爱记不记。”祝平娘说着,与柳青萝入了院子,找了一个石桌坐下。

    柳青萝问:“不是说不能乱走吗,要隐藏修为。”

    祝平娘摇头:“意义不大了,再说了……现在的春风城,我目标不甚明显,正是躲麻烦的好去处。”

    她的名头是那般响亮。

    天闻琴阁,客洗流水。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卡瓶颈的修士,而这般修士都富的流油,所以她这个堪比人形悟道竹的女人为了不被打扰四处躲藏,回到了待了许多年的春风城。

    问题是,现在春风城出了一个安宁。

    她也是才知道禅子在春风城。

    平日里一个人信息太过闭塞,若不是梅花庵的黄鹤传来了消息,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这,祝平娘在心底暗骂倚石仙子不够姐妹,道宫、禅宗都混在这儿了还瞒着她。

    柳青萝伸出手这在额前挡着那天上的小雨,说道:“所以平娘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追究我透露了你身份的事情?”

    祝平娘白了她一眼,问道:“你配吗?”

    “呸。”柳青萝啐了一口,说道:“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大的面子,说吧,这一次来又是什么事儿?看上淮沁哪个姑娘了。”

    “我来找你就一定是为了女人?”祝平娘不解道。

    柳青萝沉默片刻,说道:“光你那楼里从淮沁这儿要去的孩子就有阿幽、绿绮、紫烟……”

    祝平娘脸一红,旋即摆手:“别数了别数了,你这孩子还是那般不可爱。”

    “有我能帮你的?”柳青萝问。

    祝平娘说道:“这次真没有,竹子要出土了,我瞧瞧能不能帮上阿浅的忙,你玩你的,我明个就走。”

    柳青萝听不大明白。

    竹子?

    这淮沁最不缺的就是竹子。

    “嘴上说着不喜欢,还是为了她来,我反正是从没见过你口中的阿浅。”柳青萝冷哼,起身说道:“下着雨,我回屋歇息了,平娘你自便。”

    “我今儿就睡你这儿了。”祝平娘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空虚吗?正好……”

    柳青萝打断了她的话,蹙眉道:“我平日里一人住,这儿只有一张床,平娘,那马圈还空着。”

    “你让祝桐君睡马圈?”祝平娘不满。

    “不是古今皆平?”柳青萝视线落在祝平娘略微残念的胸口,发出一声嗤笑。

    “少废话。”

    祝平娘脸色一黑,抓住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夜很长。

    风不平雨不静,大抵是因为有姑娘正在挨训,所以天上起了一道她喜欢的小雨,想要稍稍安慰姑娘的心情。

    ……

    ……

    次日,雨还在下,并且扩大了范围,似是一道轻纱笼罩着淮沁的十里竹林,一些在云上修行的修士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那雨自天上洒下,又看着自己脚下的云,心想至宝出世,天有异象也正常。

    地面,雨水落在一些和尚身上,他们视若无物,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那诵经声不甚整齐,听起来却并不杂乱,相反……浅浅佛光应着小雨,滋润一方土地。

    不远处,老儒提笔作画,将一幕禅宗早课落于画纸,啧啧称赞。

    无论是怎么样的地点、无论是没有修为的小沙弥还是通天晓地般若禅师……只要是禅宗的人,每日都不会落了早课的诵经。

    这是禅宗最重要的规矩,不知是谁立下的。

    这一幕让人称奇,哪怕是四方书院的夫子也只是听说过,这次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便好奇的紧。

    “夫子,下雨了。”书生撑伞出来。

    老儒拿起砚对泼墨于画,眼看着墨水溶成阴阳卦象,惊异说道:“需者须也,得时而动,有明珠出土之象。”

    “悟道竹。”书生了然。

    老儒眉头却愈发深皱,许久后才说道:“不对……不应该……”

    他丢下伞,抬起头。

    些许雨水落于面上,老儒忽的一怔,震惊道:“天时不当,阴晴不当,天情不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灾之像。

    “是……卜了偏卦?”

    书生不明白夫子在说什么,安静站着。

    老儒心中惊疑不定,他分明算出了天灾地倾之象,万物动摇,该是有大灾入世……可眼前云淡风轻,哪有一丁点的灾相。

    思来想去,便觉得有一丝可能是悟道竹出世的气机扰乱了卦象。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仙品悟道竹?

    命数这个东西,多数时候都是不准的。

    老儒大抵是无法说服自己,迈开脚步,准备在这淮沁走一走,多走几个地方,多算上几次。

    ……

    ……

    那卦象所指之动乱,直至某个姑娘内心的动摇,某种意义上算的还算准。

    淮沁小湖。

    湖面中心亭,柳青萝一脸疲惫的自回廊一侧撑伞走过来,面色虚弱,该是没有睡好,同时身上泛着浓郁的酒气……她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是宿醉之后的疼痛未消。

    “青萝姐,你这是怎么了?”亭中的姑娘们惊讶不已。

    “咦,好重的酒气……姐你又酗酒了。”

    “来,坐着歇一会,我给姐揉一揉。”

    柳青萝也不客气直接在亭中坐下,感受着姑娘们带来的放松,没好气的说道:“那女人……齁不是东西,大早上不吱一声就走了。”

    姑娘们不语,直到柳青萝起身顺着亭子离开,她们才掩面轻笑,相互对视。

    这世上还有能让姐姐吃瘪的人,当真是少见。

    一人惊讶说道:“许久没见过青姨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姨的老朋友来了吧。”

    “当面叫姐,背后叫姨,三面二刀,不愧是你们,婊子无情。”

    “臭丫头,好像你不是一样。”

    “讲的那么难听,讨打。”

    “挠她。”

    这般场景已经是在春风城和淮沁最常见的,姑娘们的关系亲如姐妹,这就是乱世所带来的东西。

    伴着一路上姑娘们的欢声笑语,柳青萝来到岸边一处小坊,找到正忙碌着的秋屏询问了杜十娘住的地方,瞥了一眼在门前晃荡的流萤,转身前往不系舟。

    很有意思的是,她才走近便见到一个姑娘坐在石梯处看着那不系舟的二楼发呆。

    “流萤,来。”柳青萝转身挥手。

    墙后的流萤不好意思的走到柳青萝身边。

    “行了,谁不知道你喜欢十娘?想看就看,畏畏缩缩的不像个女人。”柳青萝说着,问道:“杜七这是怎么了?大早上就傻坐着。”

    流萤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今儿卯时就在这儿坐着了。”

    柳青萝惊讶道:“卯时?天还没亮你就过来了?”

    流萤脸一红,说道:“姐,重点是七姑娘,她……好像被十娘赶出来了。”

    “不会吧。”柳青萝惊诧。

    杜十娘有多喜欢这个姑娘,她经过了昨晚已经知晓了,说不得是比李孟阳还要重要……她怎么舍得。

    “昨晚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柳青萝问道。

    流萤面色怪异的说道:“本来正听着戏,十娘兴致忽然就塌了,脸黑着很骇人,姑娘们都说不是姐姐你欺负了十娘,就是七姑娘说错了话……宴会结束后十娘说身体不适,抓着七姑娘就回不系舟了。”

    “怪了。”柳青萝无视了关于她的消息,挥手让流萤先离开:“我去瞧瞧。”

    “嗯。”流萤说着,自随身挎包中取出热腾腾的包子交给柳青萝:“姐,七姑娘坐了几个时辰了……你拿给她吃。”

    柳青萝意外的看了一眼流萤。

    她撑着伞走到杜七身边,扬起雨伞。

    走近一看,才见到杜七身上已经被小雨浸透,小脸与长发湿润,不知是露水还是雨水,柳青萝摇头。

    十娘还真是狠心,大清早的……还靠近着湖面,若是她生了病,着急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七姑娘,给。”柳青萝将包子递过去。

    杜七微微一怔,说道:“我不饿。”

    “那就不吃。”柳青萝也不强求,她不清楚杜七的性子,随后说道:“惹十娘生气了?”

    “嗯。”杜七轻轻点头,面上多了几分苦恼。

    “能说来听听?”柳青萝问。

    杜七转头看着她,明白她对杜十娘的意义,说道:“十娘问我想做什么。”

    柳青萝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湿了身却依旧美若梨花的姑娘,心道难道十娘还不想让姑娘入仙门?

    她说道:“嗯,然后呢?”

    “我说了实话,她便不高兴了……与我说了许多,可我真的不愿入仙门,不愿修仙,因为没有意义。”杜七认真说道:“十娘让我做我会去做,可她问的是我想做什么,我不会骗她。”

    杜十娘要从心理上直接纠正杜七的心态,这才矛盾的源头。

    柳青萝取出手帕擦去杜七面上的水渍,这才惊讶问道:“七姑娘不想入仙门?为什么?仙门不好吗?容颜永驻,说不得还能长生不老呢,再说入了仙门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睡哪个男人……这个不算。”

    “我不喜欢这些。”杜七认真道。

    她先不说长生好不好。

    但她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仙门……也不是不能理解。”柳青萝说着违心话,旋即猜测道:“姑娘是要做一辈子医师?这也不是不行。”

    虽然对比仙门弟子有些没出息,可世上也不乏目光短浅的孩子。

    “对了,七姑娘想做什么?”她问。

    “和十娘一样。”

    “和十娘一样?点妆?”

    她觉得杜七兴许不是一般的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