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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梦伊伊都歪在床上读书,《中国文学史》,很难啃的书。
不知道为什么要读这样的书,大概是出于“功夫在诗外”的目的,觉得自己多增加点文学素养好。
呼萧然不知什么时候拍了一张东方明珠塔的夜景,觉得很得意,冲洗了一张十寸照片放在床头柜上。
梦伊伊觉得这类照片怎么拍都不会传达出宁静的感觉,看了只会让人浮躁。
昨晚依偎在呼萧然怀里,梦伊伊和他谈论小鸟依人这个话题。
呼萧然很大男子主义的说女人小鸟依人有什么不好,各种可爱,各种乖巧,把人的心都融化掉了。
梦伊伊说男人是不是也有小鸟依人的情结,也会在心理上依赖某人呢。
呼萧然想了半天,说对男人来说那可能不叫小鸟依人,是恋母情结。
梦伊伊说按你这么说,女人那也不能叫小鸟依人,应该叫恋父情结。
两人笑了一阵,都觉得不对,又说不出怎么不对。
呼萧然突然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再强调自己没有了父亲,或许潜意识里有恋母情结。
这家伙,显然在欲盖弥彰,用自己的恋母情结来掩饰自己对王窈的恋姐情结。
梦伊伊想,自己天生就不是姐姐型的女孩儿,呼萧然和自己在一起,必须得做大树,而当他突然遇到姐姐型的王窈,潜藏在心底的恋姐情结不自觉的就露出头来了。
也许呼萧然就是在惊喜中品尝一下这种感觉,不会把这种情结变成什么,可既然存在,就不能不让梦伊伊心里不舒服。
本来是一杯纯净的水,掉进苍蝇卵,你还会把它喝下去吗,万一这苍蝇卵孵化成蛆了怎么办,不觉得恶心吗?
中午爬起来做饭,本来想做个耗油鱼子西兰花,可看到鱼子酱就联想到苍蝇卵,不由一阵恶心,把一瓶鱼子酱扔进了垃圾桶,改做蒜蓉西兰花。
自己是不是有点任性,也有点败家,那瓶鱼子酱是呼萧然从国外带回来的,记得很贵。
国外的东西再贵,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中国的东西再不堪,也不都是加了苏丹红和三聚氰胺的。
自己得抓紧吃,一会儿还得去火车站接梦伟伟和商艾儿呢。
听梦叔叔讲,自打梦伟伟交了女朋友,总是向家里要钱,各种理由,各种借口。
梦叔叔问梦伊伊,现在的大学里有那么多花钱的地方吗?
梦伊伊是才脱离大学生身份的,当然知道梦伟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花钱,而是两个人在花钱,而且这些钱早已经超出了正常需求,有点花天酒地的意味了。
梦伊伊追问过梦伟伟,梦伟伟理直气壮的说搞对象哪有不花钱的,姐你又不是没搞过对象。
梦伊伊被噎得无语,发了无数个表情捶打他。
商艾儿的家境一般,两人想要花天酒地,梦伟伟可不就得向家里伸手吗。
呼萧然来电话,说他晚上争取早点下班,请梦伟伟和商艾儿一起吃个饭。
梦伊伊醋性大发,说你怎么不为我争取早点下班一次呢,呼萧然大笑,说你不是客人啊,拿你当借口说不出口啊。
去火车站,快三点的时候,梦伟伟和商艾儿手拉手出现在出站口。
两人穿着黑色的情侣T恤,戴着太阳镜,头发染的焦黄,一人拽着一只箱子。
一见梦伊伊,梦伟伟兴奋的跑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个月不见,这小子比以前壮多了,也比以前帅多了。
商艾儿摘下墨镜,向梦伊伊浅浅地一笑,叫了声姐。
这女孩儿身材不错,牛仔热裤下是一双修长的腿,就是总化着很浓的妆,像隔了一道面纱,看不清她本来的面目。
梦伊伊说:“累了吧,先回家洗洗,晚上呼萧然请你俩吃饭。”
梦伟伟说:“姐夫不是忙吗,怎么有空?”
梦伊伊说:“你们面子大,特地为你们早下班的。”
梦伟伟笑道:“姐夫人真好。”
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梦伟伟说:“怎么不开那辆卡宴?”
梦伊伊说:“那是呼萧然的车,怎么,坐姐这辆欧宝雅特没面子?”
梦伟伟嘿嘿笑道:“不是,艾儿没坐过那样的车,想让她坐一下。”
这小子最近在跟他爸妈软磨硬泡,想要一辆宝马M6,梦叔叔一直没有答应。
梦伟伟是上海的常客了,商艾儿是第一次来上海,表情有点小兴奋。
“打算去哪儿玩,这几天怎么安排?”梦伊伊也有点小兴奋,起码这几天家里不是空荡荡的,有人陪自己了。
梦伟伟说:“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看工作的。”
“你俩才大三啊,看什么工作?”梦伊伊说。
商艾儿:“过了年我们就面临就业了,先看看就业形势,早做准备。”
梦伊伊笑道:“未雨绸缪,这是正经事。”
商艾儿说:“没办法啊,应届大学毕业生数每年都在刷新记录,每年都是最难就业年啊。”
梦伊伊嗯了一声,前面是斑马线,她把车速减了下来。
去年她毕业,网上也是甚嚣尘上,说全国高校毕业生数量又创新高,达727万,比2013年多了28万。
对这个“史上最难就业季”梦伊伊并没有多少感受,当她做出放弃考博的决定后呼萧然就开始为她在上海联系工作,梦爸爸也开动他的人脉,把目标锁定在上海的几家高校。
可以说梦伊伊几乎是一路绿灯到的这所大学,这当然得益于梦爸爸有同学在这所大学管理层,也得益于克罗斯科技有限公司和这所大学有良好的校企合作关系,不仅共同研发了很多项目,还设有克罗斯专项奖学金。
原先梦伊伊还很得意,觉得不用自己费神费力就什么都有了,现在想想,自己就像一只笼子里的小鸟,被梦爸爸和呼萧然一路呵护着送到了这里。
她感到脸上有点发热,人家梦伟伟和商艾儿还知道考察一下市场,打探一下形势,自己干脆什么都没有做。
“姐夫真厉害,外企高管,年薪几十万。”商艾儿说。
“那是啊,姐夫是清华的骄子和海归的博士,当然厉害。”梦伟伟很崇拜呼萧然,一脸骄傲的说。
“什么清华骄子,就是一个清花饺子。”梦伊伊说。
呼萧然总爱拿自己的清华出身在梦伊伊面前得瑟,梦伊伊不服气,说她就是没考,要不也能考进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也是清华出身了。
商艾儿捂嘴笑道:“能考上北大清华的都是非人类,怎么是饺子呢。”
梦伊伊说:“对了,晚上咱们去吃大清花饺子吧。”
梦伟伟反对说:“饺子有啥吃的,还不如去俏江南了。”
梦伊伊说:“也是,艾儿是川妹子,爱吃川菜。”
商艾儿说:“姐,别听他的,我吃什么都一样。”
梦伊伊说:“俏江南的过桥排骨和葱烧海参挺好吃。”
呼萧然来电话,问梦伊伊接到梦伟伟他们没有,晚上去哪家饭店。
听说要去俏江南,呼萧然说大热天的吃川菜,不嫌辣呀,梦伊伊说你啰嗦什么,赶快订位置,呼萧然连声说得令。
梦伟伟哈哈大笑说:“姐夫真听话。”
梦伊伊笑笑说:“他在外面装饺子,在家就得当包子。”
看梦伟伟和商艾儿在后排座位上搂搂抱抱的,她把后视镜向上推了推。
回到家里,梦伟伟和商艾儿在客房里安顿行李,梦伊伊在客厅里摆弄手机。
肖太太给她发了张图,是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
昨天给肖太太送画,肖太太说7月12号是阴历二十七,问她是否想好了新的愿望。
说起与肖先生的相会,肖太太的脸上泛起一阵桃红,笑的很妩媚。
梦伊伊觉得她好像年轻了许多,眼睛也更有活力了,就像迷途的小鸟,重新找回了巣。
肖太太说她在培育可以让肖先生复活的七色花,如果不成功,就不回来了,在那个世界里和肖先生永远在一起。
复活,这怎么可能?
梦伊伊有点搞不清楚,七色花是真的能让人穿越时空,还是仅仅给了人一个美好的梦呢。
不过她希望七色花有这样的魔力,让肖太太永远快乐起来。
肖太太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太需要人精心呵护了。
在房间里忙活了一阵,梦伟伟走了出来,说商艾儿在化妆,一会儿就出来。
看梦伊伊似笑非笑的看自己,梦伟伟脸红了一下,躲开了她的目光。
前几天姐弟俩通电话,梦伊伊问怎么安排他们住宿,梦伟伟迟疑了一下,跟商艾儿嘀咕几声后,说两人就住那间客房好了,反正也呆不上三五天。
梦伊伊特地重新打扫了一下客房,床单、被罩、枕巾都换成了新的,可她一边打扫一边心里作怪。
梦伟伟的变化太大了,此前他可是个跟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男孩子啊。
关于梦伟伟的毕业去向,家里的意见基本一致,考研,读博,梦爸爸甚至幻想侄子也能像呼萧然那样读美国名校,让呼家的下一代优秀得一塌糊涂。
梦伟伟原先也是按着家长们的意愿做的,考四级,考GRE,虽然考试成绩不如人意,可一直在努力。
商艾儿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家长们的意愿成了雾里看花,连梦伊伊都看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了。
趁商艾儿不在,梦伊伊悄声说:“说实话,你俩来上海究竟什么目的?”
梦伟伟说:“艾儿说要想发展的好,还得去北上广,二三线城市不行。”
梦伊伊说:“你自己什么意思?”
梦伟伟说:“她去哪我去哪呗。”
梦伊伊说:“一线城市竞争激烈,不好找工作。”
梦伟伟说:“艾儿说只要努力就有机会。”
梦伊伊想说就凭你俩那二本的学历,能有什么机会,怕伤梦伟伟的自尊心,忍着没说。
商艾儿走了出来,她换了件鹅黄色的雪纺衫,白色热裤,嘴唇红艳艳的,显得更妩媚了。
这女孩确实火辣,别说梦伟伟这样害羞的宅男了,一般人都抗拒不了她,梦伊伊暗想。
商艾儿好奇的看墙上的画,说这样的婚纱照太新颖了。
梦伟伟说:“等咱们结婚,让姐也给咱俩画一张。”
商艾儿笑道:“我觉得这里有商机,姐可以开一个店,专门画这样的婚纱像。”
梦伊伊愣了一下说:“商机,无稽才是,你们知道画一张这样的画需要多长时间?”
商艾儿说:“我看过同学画商品画,肯定有办法批量生产这样的画。”
梦伊伊说:“那就不是艺术了,也没有什么艺术价值了。”
商艾儿说:“能做商品就好啊,反正是用来挣钱的,有商品价值就行呗。”
梦伊伊说:“不是我假清高,那是商品画家想的事,不是我该做的事。”
看梦伊伊有些不快,商艾儿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姐别当真。”
梦伟伟啃着苹果,商艾儿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急忙擦擦嘴说:“姐,把车钥匙借我,我和艾儿出去一下。”
梦伊伊问:“六点你姐夫请吃饭,你们要去哪儿?”
梦伟伟说:“天还早呢,我们出去转转。”
梦伊伊说:“你认得路吗,别跑丢了。”
梦伟伟说:“我来过上海好几次了。”
梦伊伊说:“那能怎么样,我有时还迷路呢。”
商艾儿笑道:“姐,我俩又不是小孩儿,丢不了。”
他们走后,梦伊伊无聊的刷着手机。
“幸福小女生”发了个说说,“别了,大上海”,配的几张图好像是浦东机场,看样子是今天的飞机回家。
“嫣然一笑”,也就是陆嫣波,发了几张照片,她好像在给什么人当伴娘,新娘子很开心,笑靥如花。
梦伊伊和呼萧然是去年八月份在杭州举行的婚礼,九月份回上海举办的答谢宴。
那几天呼萧然乐不可支,说梦伊伊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梦伊伊则感到自己像个小丑,被人摆弄来摆弄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想到那几天的快乐,梦伊伊脸上有点发烧。
两人计划去欧洲度蜜月,因为呼萧然答应梦伊伊陪她去看巴黎的卢浮宫和罗马的竞技场,梦伊伊为此做过很多梦,梦见自己和呼萧然在塞纳河畔漫步,夜空里飘浮着舒伯特的小夜曲。
可临行前呼萧然突然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说是他主持的那个研究项目出现了问题,两人的蜜月计划一下子泡了汤。
梦伊伊虽然没有吵闹,但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呼萧然歉疚的不知说什么好。
梦爸爸认为女儿不该跟呼萧然计较这件事,年轻人嘛,事业应该排在第一位,欧洲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去,工作可不能等人。
呼萧然也这样劝慰梦伊伊,说自己一定会拉着她的手出现在塞纳河畔,梦伊伊不高兴,说就算你以后带我去月亮上也没有用,时间不对,感觉不对,意义自然不一样了。
梦伟伟和商艾儿虽然有些少不更事,可看到他们腻在一起,梦伊伊有一种莫名的羡慕,心里空落落。
窗外传来围裙胖阿姨的大嗓门:“谁啊这么不讲公德,怎么乱停车,还让不让人出门了呢!”
梦伊伊一惊,别不是梦伟伟吧。
到窗前看,是一辆宝马530,不是自己的欧宝雅特,舒了一口气。
围裙胖阿姨正喋喋不休,那个跟短裙女孩儿住在一起的秃顶男人走出来解释着什么,围裙胖阿姨说:“真的啊,那可不得了,赶快去医院看看吧。”
短裙女孩儿出现了,慌慌张张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围裙胖阿姨说:“赶快去吧,衣服甭管了,我替你收着。”
看来是短裙女孩儿的孩子生病了,梦伊伊的心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
车风驰电掣的走了,剩下围裙胖阿姨一个人收衣服。
梦伊伊眼前还是那短裙女孩儿惊慌的表情,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愿老天保佑他们一家平安。
慕摩尔也发了说说,转载的是梦伊伊的四大才女,有一个网名叫“永远是星期天”的家伙评论,“这女孩儿不是你的女神吗”,慕摩尔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永远是星期天”又说,“名花有主了”,慕摩尔回复,“埋在心里”。
梦伊伊有点生气,什么女神,什么名花,谁认可了,无聊。
这时“海贼王的少年”,也就是梦伟伟,上传了十几张照片,基本上都是商艾儿嘟嘴卖萌,梦伟伟则要么趴在她腿上,要么趴在她怀里,做各种剪刀手,看背景多是在自己那辆欧宝雅特里,应该是刚刚自拍的。
这俩家伙,玩疯掉了,梦伊伊恨恨地想。
咦,那是什么,那不是江雯婷送给自己的彩绘石膏玩偶“最浪漫的事”吗,怎么被梦伟伟拿在手里了,两人还模仿玩偶摆起了Pose,萌的让人心里酸溜溜地。
臭小子,还不赶快放下,那是“HUHU”和“YIYI”的,谁允许你俩拿着玩了。
还有这张,商艾儿嘴里叼的那枝玫瑰花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张,两人一人嘴里放一支香烟又是怎么回事。
梦伟伟,你小子居然学会抽烟了,回头告诉梦爸爸和梦妈妈,看他俩怎么唠叨死你的。
快六点的时候,呼萧然打来电话,说他再有十分钟就到小区门口了,接她一起去俏江南。
梦伊伊问梦伟伟和商艾儿怎么办呢,呼萧然说他俩已经开车去了,这会儿差不多快到饭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