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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柳色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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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清池,正是一片葱绿的水光,粼粼的波纹微微荡漾着。一群黑斑红鲤鱼在水里烘抢着耳料,噗呤噗呤,池里水花四溅,一池潋滟。

    薛子瑾托着木盒,趴着栏杆,看那些鱼抢的厉害,便将耳料一把连一把撒入池内。

    薛国公这几日并未来,府内的人都如往日一样,忙着各自的事,只她一直清闲。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她回过头来,见来人一身戎装,大步行来,从府门方向过来。薛子瑾笑盈盈道了声:“远哥哥。”

    来人本想略过她,从曲水桥直入内院,听到这声音,便顿下步子,没说话,算是应了。

    立了会,薛远转过头来,冷淡道:“你这几日到是安静,也不见你出府。”

    薛子瑾一怔,干巴巴笑着:“哈哈……远哥哥今日怎回来这般早?”

    “今日,莫护卫接手玄武门。”话毕,大步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她手里鱼食盒,添了句话。

    “这斑头鲤若照你这样喂下去,过不了几日,怕又要死一大半了。”

    薛子瑾看着那人身影逐渐远去,余光却瞥见池边一棵垂柳,新添了些绿意。眸光一转,招呼丫鬟收了手上的东西,自己则向府外去了。

    上京分为内城,外城。内城是皇帝及嫔妃的居所,外城则是一些官员及百姓的居所,且对内城形成围绕之势,有如众星拱月。内城建筑宏伟,乃天子居所,却安静的像冢地,死气沉沉的矗立着,难掩孤寂。不似外城,街道星罗棋步,店铺商肆临立,人潮如海。年年岁岁,日日夜夜,笑声,闹声,总不断绝。

    将军府在外城南方,郑尚书的府邸在外城西边,薛府也在西边。所以两家偶尔也有些交集,薛子瑾因此认识了郑尚书的女儿,郑妩。后来,她与胡泽带着这位小姐在各个街道巷子厮混,三人也算酒池肉林里的好友。

    薛子瑾从薛府后门出来,走了几步便是临川街。临风楼就位于这临川街的中段,她也不急,踱着步子迈向临风楼。

    一进门见楼里宾客几乎坐满,丁賦与其他伙计忙着给客人沏茶水,胡泽她爹则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

    “老伯,今日生意可比的上京城第一酒楼了。”薛子瑾笑问那柜台后的老汉。

    胡掌柜抬头见她,笑道:“薛姑娘来了,快请坐,劳烦姑娘的帮忙,如今生意不错。”

    “薛姑娘。你先去楼上吧,临窗的位子还给你留着。阿泽正在后厨,等她忙完了,我让她去找你”丁賦此时已停了给客人添水,朝她笑道。

    “嗯,多谢丁大哥了。”因都是熟人,只与掌柜寒暄两句,便上了二楼。

    二楼上宾客少些,不同于一楼的鱼龙混杂,这里多是些儒雅人士。薛子瑾临窗坐了,便有小厮送了壶茶来。她翻了个空杯,给自己倒了盏茶。

    将视线投向窗外,见李氏包子铺的屉笼里还散发着袅袅白气,店里已没了早晨的热闹。还有那卖馄饨的铺子,也是一样的光景。

    那时候,还没有临风楼,只有一个小小的临风客栈,如那些包子铺,馄饨铺一样,窄小阴暗。后来,薛子瑾,郑妩一起合计,为他们爿下这个地方,一装潢,到成了个大酒楼。胡泽成了后厨的掌勺人,她爹成了掌柜,又雇佣了些人,将这临风楼也打理的越发好了。

    等胡泽来了,薛子瑾已饮了几盏茶了。

    “阿瑾,你可好几日没来了。怎么样,将军府的事可成了?”胡泽挽了袖子为自己倒了杯茶,一仰头,咕噜咕噜灌下。又续上一杯,且为对面的杯子添了水。

    薛子瑾瞟她一眼,看了眼前新添的茶水。叹气道:“没成。我的一番肺腑之言还未说完,便遇到了我叔父,我只得回府了。”

    “啊!薛国公!他没揭穿你吧。”胡泽瞪大了眼。阿瑾曾跟她提过这位叔父,是位厉害角色,对薛家人素来严苛。

    薛子瑾蹙了蹙眉,无奈道:“不知道。不过他向来注重名声,应该不会在少将军面前揭穿我吧。”

    桌上的茶水渐渐凉下来,在座的两人却都没再说话。

    这一安静下来,却听见周围的客人,推杯换盏,说的热闹,全是些最近的新鲜事,像哪个江洋大盗被抓了,那家官员又娶妻纳妾。说到最后便提起了近来才回京的邓少将军。

    薛子瑾立即束起了耳朵,听着听着却又失望起来。他们说的还没有薛子瑾知道的多。无非是说当今的邓少将军年轻有为,战功颇丰,已有越过其父镇远将军的趋势。

    想当年邓大将军多次驱师西北,作战三年,击退羌族,戎族。后又用五千铁骑便收复了天堑山,河套地区,立下奇功。一朝回朝,这才被被封为镇远将军。

    镇远将军屡立奇功,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几十次,从未失利。后来却在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战事中丧生,实在令人扼腕。

    “如今的少将年纪尚轻,却敢一人兵出征闽南一带。闽南位于南海,气候潮从林茂密,地势复杂,又多猛兽,是兵家之惧。出乎意料的是,这邓少将军真的平了闽南之乱。这场仗只用一个军师,几个副将,就胜了。”一个壮士拍着桌大喝,好像他就是那打胜仗的人。

    “那个军师便是如今的江参军吧,听说他为人儒雅,料事如神……”

    薛子瑾见他们从邓少将军说到了江怿,正想听听。却见胡泽一拍脑袋,似想起了什么,便疑惑的盯着她。

    “我想起来了,前两天那个江参军来找过你。只是当时丁大哥在柜台那,他不知道你有常景这个名字,况且江参军问的是个叫常景的公子,所以……”

    薛子瑾彻底呆了。

    “阿瑾,我已经告诉丁大哥了,你有常景这个名字,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胡泽一脸歉纠的看着她。

    “等等,你说那个江参军来找过我,他问的是‘常景公子’?”

    胡泽点点头。薛子瑾却露了丝喜意,心想说不定将军后来想明白了,想要招揽她这位英才了。况且这江参军问的是她原来的名字,想来叔父应没揭穿她。

    但又想到这江怿询问的是丁大哥,又一时有些忧心。

    “那丁大哥怎么说的?”

    “他说……不知这个人”

    “后来呢?”

    “后来江参军没说什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