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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送走大皇子,沈小七幸灾乐祸地朝沈星染道:“你惨了!我猜我娘明日就会宣你入宫!”
沈星染:“你娘是谁?”
沈小七用看白痴的眼神瞪着她,“我娘不就是皇后娘娘么?你的姑姑,大将军的胞妹沈轻愁。”
沈星染:“那你是谁?”
沈小七掐腰皱眉,“我是沈小七,皇后沈轻愁的儿子,你的表弟。”
沈星染一拍桌子,“胡说!我姑姑沈轻愁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的小表妹小七!我亲眼见过的!”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沈小七气得差点掀桌子,“我能是谁的儿子?我是我娘的儿子!是我娘唯一的孩子!”
沈星染开始抓狂,“唯一的孩子?你娘到底是谁?”
沈小七开始暴走,“我娘是沈轻愁!啊啊啊~沈星染,你脑子坏啦?”
沈星染薅着头发,“我姑姑没有儿子!我只有一个表妹!你到-底-是-谁~~?”
袁靖川安静的喝着茶,看着陷入死循环的两人已经两眼无光、完全吵不动了,这才慢悠悠地道:
“我记得太子年幼时,皇后娘娘常给你扎一头可爱发髻,穿着鲜艳裙袄,模样甚是……可爱!”
“……别说了!”沈小七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想起来了!
当年,皇后一直无所出,就将大皇子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难得帝后感情一直很好,更在大皇子十岁那年,喜得一子。
皇上大喜,为其取名萧承尧,即刻宣布册封为太子。因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七,因此大家都称呼他小七。
沈轻愁贵为皇后,性格却自在洒脱,常将小太子打扮成小姑娘模样,皇帝也由着她的性子。
于是五岁前的小太子几乎都是小女孩打扮,后来他渐渐大了,知道不乐意了,才改回男子装扮。
沈小七一直把那段童年往事视作黑历史,长大后早就忘在脑后了,今日若不是袁靖川提醒,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所以,你就是小七,小七就是你?”沈星染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说完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不对,应该说你就是小七表妹!小七表妹就是你!”
沈小七恨不得拿头撞墙,“我是表弟!不是表妹!”
沈星染摇头看着他,脸上写满浓浓的遗憾,
“我的小七表妹那么可爱,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巴,圆圆的小手,软软糯糯的,怎么就变成……”
她边说手还比划着,想象着幼时又软又糯的小七,再看看现在随时会暴走的小七,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哎……!”
沈小七咬着后槽牙,“沈-星-染-,你说的那是人吗?”
他小时候有那么圆滚滚吗?她说的,确定不是一个球吗?
沈星染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泪盈满眶,“小七,再看到你真好!我的小七,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七,那个整天粘着我的小七,长这么大了!”
她一哭,沈小七立马绷不住了,哭着吼道:“沈星染,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说等我学好棋艺,你就到京城来看我!于是我日日苦学博弈之术。”
“可是我都打败京中所有的国手了,你还是没出现!”
沈星染这才想起,幼时小七要回京之时,哭着喊着不肯和她分开,她就哄他回去好好学习棋艺,等他变成最厉害的棋艺高手,她就会来看他。
没想到儿时一句戏言,他竟当了真,真的努力学成了厉害的博弈高手。在秘境历练之时,多亏了他这高深的棋艺,她们才能进展的那么顺利。
“我们小七真棒!当真成了当世棋艺高手!”沈星染轻轻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温声解释道:
“你看,我也不是故意不去看你,我后来入了丹霞宗……”
“可是我后来去丹霞宗找你,你都认不出我!”小七气得打掉她的手,“我日日和你见面,你竟然对我视而不见!”
“所以,你去丹霞宗,竟是为了寻我?”沈星染再次震惊。
“你说呢?不是为了你,我干嘛去当一个破外门弟子?还贿赂管事的,让我天天去跑腿给你送吃食?那个出力不讨好的破差事,其他弟子想躲都来不及!”
沈小七说着说着,火又冒上来,怒发冲冠地指着沈星染,“我可是整整给你送了一年的饭!你却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七,我不是故意的!”沈星染低头自责。
小七一直都记得她、惦念她,就算今日第一次见她真容,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她呢?连小七是男是女都没搞明白!还闹了这么大一出乌龙!
“哼!算了算了!本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了!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见沈星染半天没抬头,沈小七态度立马软了下来。不料沈星染非但没见好转,肩膀还颤抖起来。
小七开始有点慌了,“好啦,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肯定经历了很多,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你别难过啦!我……我错了还不成?你可别哭啊,让皇后娘娘知道了,非得揍死我不可!”
他越说,沈星染肩膀抖得越厉害。实在没辙了,他只好伸手去扒拉那一直埋着的脑袋。
沈星染实在憋不住了,抬起头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一边笑一边指着沈小七,“你……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小七又被她耍了一次,本来很生气,可是看到她好好的在自己面前,又完全气不起来。
他环抱双臂,跟看神经病似的盯着沈星染,“有这么好笑吗?”
沈星染笑得实在没力气了,摆着手喘着气,“没什么,就是你那……公鸭嗓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一开始都没听出来是你!哈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笑个不停。
原来,沈小七正值变声期,具体表现就是嗓音嘶哑如同公鸭,高音上不去,一激动就容易破音。
方才他一阵怒发冲冠,声音劈叉了无数次,沈星染就算再愧疚、再难过,也忍不住笑场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比较敏感,偏偏沈星染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小七当下气得鼻子都要喷火了,愤而起身朝外走去。
沈星染忙一把拉住他,拦到他的身前,仰起头望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小七,你都长这么高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你!”
两人自丹霞宗分开的半年时间,沈小七非但进入变声期,个子也窜了一大截,以前还比沈星染稍矮一点,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了,五官也长开了,变得硬朗许多。
沈小七早忘了生气了,瞬间红了眼眶,“以后,小七来保护你!”
两人一时又执手相看、泪眼婆娑了。
“两位,晚餐已经备好,要不先吃一点?”袁靖川倚着门框闲闲问道。
不等沈星染和沈小七回答,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响亮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