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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猛的真气从晏家麟身后的殿内拉出一把银枪,长九寸三分,锋刃犀利,亦杀人于无形。
麒麟枪!
“朱雀使不请自来,可以回去了!”晏家麟轻笑,话语中满是鄙夷。
“晏家主既然都说了不请自来,又岂有这么轻易回去的道理?”朱雀使勾唇一笑,足尖轻点,落在李毅忠身旁。
“你该不会是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不敢!”饶是恭敬的字眼,她说出来却带着丝轻蔑的挑衅。
“不过…”朱雀使幽幽笑着,优雅娴熟的拔下了寂终簪,朱唇轻启,道:“魔教这次出了八成力,要灭你晏家,你晏家,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晏家麟冷笑一声,不屑中又带着百年世家的骄傲,厉声道:“我晏家百年立足于此,人才辈出,岂会轻易被你魔教所灭!”
话音落下,长枪挥舞,搅得狂风怒吼,他在聚势!
游龙一掷乾坤破,狠绝天下百世兵!
一枪化作麒麟卷着满园风花奔踏而来,竟有排山倒海之势,这是麒麟枪第一式天上麒麟。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朱雀使亦是势在必得,手中寂终奇簪轻指,一滴银水自簪尾而出,融入那一式天上麒麟,以柔克刚。
李毅忠也在这时发力在其中又附加一道掌法,三股力交织着,僵持着。
忽有另一道掌气从天落下震散了这三股力,也逼得僵持的三人猛退,那掌气所到之处,草木枯萎。
晏家麟心下一惊,这掌风是,八荒掌!
可这是宫凌悔的独门绝技,武林中没有第二人会。
一袭黑袍落在朱雀使身前,林摧残落在屋瓦上。
“林摧残!”晏家麟简直不可置信,十年前就该死的林摧残,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晏清羽和黎念笙告诉过他宫凌悔有可能是假死,如今看来,是真的。
他静静看着那人掀下自己的黑袍,眉毛浓密而略带弯曲,犹如两把锋利的宝剑,锐利的眼神如同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炯炯有神。
这也是风烈的脸,可与气势上来说,风烈与他,相差甚远!
“晏家主,别来无恙啊。”浑厚有力的声音笑着,笑中满是得意的味道。
晏家麟冷笑一声,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轻蔑道:“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你无殇冢都被灭了,苟延残喘之辈,胆敢犯我晏家?”
“哈哈哈!”宫凌悔觉得他可笑极了,像胜者肆意的炫耀自己辉煌的战绩,他嘲道:“我无殇冢百年来立足于江湖,杀得了朝臣,灭得了从圣,十年前既能杀得秦婧姝,又岂会轻易被灭?”
“连琉璃仙子秦婧姝,从圣第一人都败了,杀你,岂非轻而易举?”
说罢,便打出八荒掌第一式——断崖。
晏家麟侧身一躲,掌风还是割破了他衣衫。
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刚猛霸道的掌气袭来,晏家麟长枪一挥,而宫凌悔这一次是八荒掌中第三式,唯一的阴柔之掌——寸断肠。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附着掌气的一双手像蛇一样自枪尾盘旋而上,又是一招以柔克刚,若非麒麟枪非俗物,早已在这掌气下断成几截。
晏家麟也顺势在他胸口踢出一脚,宫凌悔忙躲,趁他退出的间隙,朱雀使和李毅忠伺机而动,三人又陷入了混战中。
的长枪如同灵蛇出洞,快如闪电,划破空气,在枪影的包围下,那二人近不得他周身分毫,他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最后的弧线,犹如龙归大海!
“安儿!”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莫名的名字,却见林摧残鬼踪步运到了极致,雁翎闪的加持下,两断刀在一瞬就撕裂了枪风,直往晏家麟刺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晏家麟挡不下这一刀时,却又有两个身影自他两面而来,一人一掌,将那横来的两断刀死死抵住!
一人一袭白衣若雪,一人一袭紫衣惊鸿!
正是谢青遥和晏芸蓉。
他二人对视一眼,此刻大敌当前,谢青遥也无顾忌,多年来的比试,他们早已养成了常人不能及的默契。
双双一掌对至林摧残,打回了两断刀,琳琅雪和紫薇软剑同时出鞘。
李毅忠的迷魂散没能让这两人中计,又有两位剑仙加入,而那从圣的镜玄尊者还未现身,局势似乎陷入了被动。
而林摧残,本是留给黎念笙的,现在,却要将他抽出去对付另来的两位剑仙了。
“杀了他们!”宫凌悔一声令下,林摧残两把刀都滑了出来。
双刀交叉着,俨然有两道凛冽的刀气化出。
晏芸蓉先起身,随着琳琅雪一剑挥出,自谢青遥脚下一道冰锥蔓延,生长至晏芸蓉脚下,居高临下时,挥出的剑气更有利于打破林摧残的两断刀。
两断刀的锁链也放了出来,波及范围之广,叫其他人都不得不退下避其锋芒。
紫薇软剑撑地,借助软剑特有的韧性在空中盘旋着挥下一剑,她与谢青遥配合的十分默契,几乎在她这一剑挥出的同时,身后的谢青遥就起身在她上方对着林摧残的方向打出了一剑。
“飞雪吟!”
本是被晏芸蓉一剑分散注意的林摧残未能来得及准备去接第二剑,却只见极寒的剑气将空中的水雾全部冻住,而后根根延至冰锥齐齐落下。
大范围的攻势下,不仅是林摧残,就是其他人也得去挡,以兵器相迎,却在兵器与冰接触的一瞬,便染上了一层霜。
谁不叹一声,不愧是至寒之剑!
树林中,无极正被那楼兰诡术脱的抽不开身。
她那伞中放出一波又一波的小鬼,一波还未被无生法珠全部打散,另一波又来了。
“施主这伞中,究竟养了多少鬼魅?”无极抱怨着。
“自然是杀了多少人,便养了多少…”她话锋一转,极具魅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无极,笑道:“你是下一个!”
“都道你是隐莲圣僧,一个圣僧若是被我养做了鬼魅,岂不有趣?”
“小僧的命,可是没那么好取!”
“是么?”阴姬勾唇一笑,伞被抛至空中,“楼兰诡术之二,幻生!”
无极笑着,看着那泛着阴煞之气的红伞正欲发力,却忽听见了一个阴森却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大师…”
这一声传来,无极心中一震,眼中满是惊讶。
这声音,是清芷…
一双无形的手自背后拥住他,无极已是愣在原地。
又是那熟悉的问题。
“神佛渡人,可分三六九等?”
无极乱了气息,却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颤颤低语着:“我成佛…我渡你…”
阴煞之气笼罩着这位圣僧,阴姬在一旁饶有趣味的望着,想不到堂堂的隐莲圣僧,竟为情所困?
“你真的渡我么?”
“…”
“可是我已经死了,你怎么渡?”
无极眉头紧皱着,这个死字在一瞬将他拉回了心魔中,却在下一瞬,背后的痛感令他渐渐清醒。
拥着他的不过是长着清芷的脸的鬼魅,那鬼魅身上的鬼火也在不停灼烧他的后背,他此刻失神,竟叫那朵金莲也无力发挥出来。
无极开始挣扎,鬼爪在此时嵌入肉里,他怒吼一声,终是挣脱了这鬼影的束缚。
可背后也被鬼火烧的不成样子。
“哈哈哈!”阴姬接过被打落的谪仙伞,却是十分得意,“原来神佛,也有心魔!”
忽有一道中正绵长的真气注入他体内,来人一袭淡蓝色的衣衫,背着把琴,风华绝代。
同片树林,黎念笙和晏清羽找到了满身是血倒在一片狼籍中的陆子谦,看上去奄奄一息,已是不足。
黎念笙忙去探了探他脉息,还有一口气,便准备给他注入些真气。
“你等会!”晏清羽急忙拦下,“你自己内力已是不足,别浪费了。”
说着,他自己扶起陆子谦,给他缓缓输送了些真气。
“他这伤…”晏清羽迟疑着,说出了三个字:“两断刀?”
“两断刀?”黎念笙皱着眉,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陆子谦是和秦落衣一起的,如果他被林摧残打伤,那么秦落衣在哪里?
想着,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沈洛溪!
沈洛溪跑的满头大汗,看见了这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个…”他喘着大气,“魔教来了!”
“这么快?”
“秦落衣在哪?”黎念笙急问。
“在那边!”沈洛溪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你去吧。”晏清羽看出了他的担忧,他若是去了晏家,若是暴露了他内力不济这件事,魔教只会更肆无忌惮。
黎念笙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黑夜。
“沈少主!”晏清羽唤了一声,叮嘱道:“看好他。”
言罢,他也赶回了晏家。
而秦落衣这边,走着走着却觉不对,暗中,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拉了一把萧裴煜,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都躲在了被杂草围住的树后。
听着沙沙声越来越近,似乎还有些沉重,正当二人不解时,一个头冒了出来。
是尸魁!
萧裴煜差点没吓出声,不是一个,是一群!
又是那黑云压城之势,现在算是躲在了前进的尸群中,他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妈的,这帮东西可别回头!”他心中祈祷着。
看着这源源不断上前的尸群大军,秦落衣面色凝重,总得想个办法给晏家送个消息,可处在移动的尸群中间,若是发出一点声响,只怕她和萧裴煜都要成为这帮怪物的盘中餐。
怎么办?
她脑子飞快运转着,直到一丝跌宕的笛声落入她耳中。
这曲子,有些熟悉。
当日京城,那时的青龙使也是吹了一曲致使林摧残暴走,和现在这个,是同一曲。
御尸曲螟蛉!
这样等了很久,直到笛声愈渐清晰,越来越靠近,这次去的,没有在京城那么多,当有五百。
直到自她们身旁走过最后一个尸魁,那尸群大军后面,果然远远跟了一个吹笛御尸的人。
身型没有寻常男子那么高大,背对着也看不清面容,可仍能从侧面看见他清晰的喉结。
秦落衣给了萧裴煜一个眼神,萧裴煜当即领会,拔剑就冲了上去。
一剑挥出,火光冲天,那吹笛的人似是没料到有这一下,应对的十分仓促。
交手中,萧裴煜才发现,这个人,都不是幽皇境的。
同是玄灵,他如何战不得呢?
“狗东西!”萧裴煜怒骂一声,生猛刺出一剑,那人笛子是纯黑色,在夜色中,倒是容易混淆他的视线。
可他转身躲这一剑时,萧裴煜还是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臂,倒是细的很。
那人手臂上一点滴嫣红落入他眼中,他当即愣了一下,也趁着这一下,那人顺势踢了他一脚,叫他不得不放手,而后落荒而逃。
“你怎么回事?”秦落衣问。
萧裴煜还在回想着那点红,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充斥着他,他一股脑抓起秦落衣的右手,掀开她长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仔细看着。
“干什么呀!”她拍开了萧裴煜的手,“没大没小。”
“不是…你怎么没有守宫砂呢?“
秦落衣一愣,而后不耐烦道:“在左手!”
“问这个干什么?”她又问。
“刚才那个人,明明是个男的吧,但是他手臂上有守宫砂啊!”
秦落衣一时也疑惑了,又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萧裴煜连忙否认。
这便奇怪了,男子身上怎么会有守宫砂?
想着,她顿感不妙,笛子!
她心中想的那个人确实懂转性之法,难道是笛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