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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那两个小伙都没有再下来。就在我打算着主动出击,再另寻他人时,那俩人竟下来了,还另外带来了三个小伙子。看来他们动心了,处在这样一个艰难困苦的时代,谁不想过得更加舒心一些?!
一进庙宇,带头的“弘义哥”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你,万一事情不像你说得那样,你给我们身体里放了有害的东西,怎么办?再说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我早预料到会有人这么说,于是亲自示范将芯片植入自己体内,让他们一行五人依次戴过了镜式显示器。看完了显示器上我的一切信息,他们个个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紧接着我又将此行的目的细细解释一番,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也只迷离了片刻,便争先恐后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伸出手臂望能一刀求荣。等我将五粒芯片全部植入后,芯片立马就获悉这五人的潜意识,我的显示器瞬间便出现了赵弘义,赵志义,赵家旺,赵德贵,赵重生五个名字,以及他们的人生简介。
他们最终的要求是要当X市H县的县干部,我对此没有做任何干预,随即按照他们的意愿修改了他们之后的人生。
三天后,赵弘义来了,说自己马上要到县里报道,特来答谢我,并请我务必同他一起回到赵家园做客。我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毕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你就不怕被大家知道你到底如何走上这仕途的?”
“也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打扮另类,身份不明的人,定会被人怀疑,”赵弘义皱着眉头定了定,问道:“不知你要呆多久?”
“这个说不准,少则十年,多则几十年。”我回答道。
“啊?!那这么着吧,我再回去一趟,马上将必要生活用度给你送下来。”赵弘义惊奇一下后,这样答道。
我觉得当下必须得靠着眼前这个人我才能顺利地将研究进行下去,就点头应下,临走时希望他尽可能地再找几个愿意参加此实验的人,参与者是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段的最好。赵弘义有些为难地答道:“这事儿慢慢来吧,女人们可不能离家出去做官啊,总得有个守老窝的人,踏实!娃娃们更是,小,还用不着受这个罪。”也罢,这事儿急不来,我还是先将眼下这五个人稳住吧!
二十年后,我才迎来了第二批参加实验的人员,那是十几个来赵家园下乡插队的知青,他们一见我就纷纷要求返城。在从我这里得知七七年高考制度会恢复后,便又争前恐后地要求高考榜上有名。我只想早日完成使命,便来者不拒,有求必应。要什么样的人进来,赵弘义都在外边一一把关(后来赵弘义辞世后,就由赵志义之子赵正和接替)。所以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暴露,来此求富贵的人也定不会将这黑暗之中的交易摊在那青天白日下。
之后的年月里,来者络绎不绝,都是伤感忧愁的下来,喜笑颜开的上去。在我进行这项实验研究期间,有三个人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刻,一个是男知青宋绍辉,一个是女知青云希蓝,一个是赵家园赵志义之子赵正和。
一九八五年,宋绍辉又下到天坑,毅然决然地要求我取出芯片,还原他人生的本来面目。我毫无它法,只有顺了他。
一九七六以后,知青们纷纷返城备考,只有云希蓝虽兴致高昂地携带了芯片,却拒绝我给她修改人生。她要做主自己的人生,留在赵家园当一名小学教师,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心想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她一人真正关心着人类未来的命运。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云希蓝空闲时都要下到天坑,帮我打点日常琐事,要求我给她描绘未来世界的种种。一开始我很不习惯这么面对面地与人交谈,可是渐渐地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竟使人十分愉悦。后来云希蓝不知怎么就再没有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赵正和。
赵正和首次下来的目的是想让我给他植入芯片,希望能进一所妇孺皆知的高等院校,可是后来却被即时赶来的赵志义强行训了回去。之后年轻叛逆的赵正和便时常下来和我诉说他的种种不如意,抱怨其父赵志义的胆小怕事,只十几年时间就辞去了县城里的工作,甘愿受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再后来,他就接了赵弘义的班,帮着我挑选参与实验的人员。人已知天命,彼时的赵正和早没有了年轻时的怨气,心平气和,喜笑颜开。由于传输到自己体内的情感程序慢慢起了作用,我竟逐渐可以感知到孤独与寂寞了,赵正和不下来的时候我竟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不知如何打发。
可惜,到了二零零九年,赵家园就荒无人烟了,大家都拜我所赐纷纷迁户入市了。就连没有携带芯片,没有被修改人生的赵正和也在他父亲仙逝后悄然搬迁了。还好我的研究也接近了尾声,要不然已经重拾情感的我,定会孤寂难耐的。
二零一四年七月初,我将数万种情感程序分类,归档,存储,随后简单收拾一下自己,打算重回未来。本来想着和赵正和告别一下,可是他身在何处,我竟全然不知。当我拐弯抹角顺着时空裂缝走进半途中的方形石洞时,发现那时空裂缝竟就此消失了。我打着手电在方石洞里仔细搜寻了好久,确信真的没有了,就开始思索问题出在哪里。整整想了一夜,才想到唯一一个原因就是我给现在这个时空的人类做了太多人为的改变,导致这个时空裂缝或转移或消失。如果想让它重现的话,就得将所有参研人员的人生一键还原。我纠结万分,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又不能不回去复命,拯救即将灭绝人类。
我回到庙里小石洞里,躺在用石墩拼好的石床上,来回折腾了两天后,就想着背信也好,弃义也罢,人类未来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当时植入芯片时我没有将参研人员的个人信息进行存储,因为只要戴了显示器,随时都可以进行远程操控。想着我就爬起将显示器佩戴好,正打算进行人生还原操作,小石洞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我一抬头,顷刻间,显示器就出现一行字迹:袁胜利,男,一九五八年生于XXX,现任北京XX局XX一职,芯片编号?5423,。得知来者是参与实验的其中一名,我就摘下显示器,问他有什么事。袁胜利长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再高升一级。我听后顿了一下,告诉他不可能了。袁胜利不解地问:“为什么?”我思索了片刻就十分抱歉地将时空裂缝因我对这边人事改动太多而消失的事如实告诉了他,并且还将自己打算还原大家人生的想法也告诉了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见到相关人员替我说声抱歉,如果可能的话,等我回到未来,再给大家一个美好的前程。
袁胜利听后脸色骤变,随后冷笑一声,张嘴便将我破口大骂一番,气呼呼地出去了。我自知理亏,一声没吭,内疚万分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最后痛下狠心,将袁胜利的人生还原了。
万事开头难,有了袁胜利一例打头,我心里的内疚感竟减轻了不少。我闭起双眼,努力调取着一切参研人员的信息,结果睁眼看到得却是这样一句话:由于您体内承载的情感太盛,现有意志力只能进行远程被动接收数据,无法实现远程调取资料,如要坚持,请您自行调整显示器与芯片的距离。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我必须得出天坑并一一找到那些被植入芯片的人,然后进行近距离扫描连接才可以实现当下的动作。可是他们的个人信息无法调出,我也无从找起。
最后,我将目光移到石墩床头的一台旧式计算机上,这是九十年代初赵弘义为了防止那些被拒门外的人偷偷下入天坑而装的监控,虽然计算机里面没有那些人的名单,但我至少可以扫描到一部分人的容貌,然后凭着印象去全国各地重要机关单位附近,进行芯片连接时也算有了特定的目标。也许还原完这部分人的人生,时空裂缝就会回来了。
和那旧式计算机一起被安装的还有石墩床头的一盏小小的电灯。由于这旧式计算机耗能太大,单靠人体生物静电是无法启动的,所以赵弘义费尽心思,各方疏通,最后买来一个静音式柴油发电机。从零九年开始,赵家园没了村民,来参与实验的人了了无几,我担心柴油用尽,无法补给,就一直没有再开这发电机,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再启动。
想着,我就着手将发电机,旧式计算机逐一打开,没想到却出奇的顺利。我趁着它们还没出故障,赶紧进行扫描。
凭着量子计算机超高效率,我很快就完成了扫描工作。我将图片稍作分类,归了挡,打算着第二天就出天坑,着手寻找参研人员。虽然重拾情感后,觉得闷得时候我也出去过,但也只是在天坑口周围活动,从没有下过山,我甚至没有扫描过赵家园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一想到要离开回家的大门,我心里竟隐隐有些慌,不知此行能否顺利地使时空裂缝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