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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呆在厢房的竟是赵达铭,顿时神情恍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定地站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赵达铭看我出现,坐起身来,面色甚喜地正想说点什么,却又瞬间变脸,严肃不语。我看着阴晴不定的赵达铭,总觉得他的出现绝非偶然,于是赶紧收了神,慌忙进去问他尹天晟去哪里了。
赵达铭苦笑一下,问道:“这么紧张他?!”我躲开赵达铭的眼神,想着赵达铭怎么连这里都能找得到,难道一直对付尹天晟的人竟是他?!一想到四个月前尹天晟被我带回市里的第二天赵达铭就出现在我家,我就基本肯定了现在的猜测。随即,我又想到袁浩安先前关于赵达铭跟踪他的说辞,就忿忿问道:“天坑里的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人?!”赵达铭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不全是。”
“你到底在对付谁?袁浩安?尹天晟?还是他们俩个?”
赵达铭又是一笑,没有回答,只是从被垛旁边拿来一个大包,说道:“我给你准备的生活用品,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来接你。”
“尹天晟在哪里?!”我还是语气忿忿。
“对了,你家里我已经去过了,你不用担心他们。包里还有给你买的手机,我新办了SIM卡,记住,没事不要乱打。”赵达铭微笑着,答非所问。
“我要见尹天晟!”我提高嗓门怒喊道。
赵达铭眉头紧蹙,站起身来就要走,我赶紧一把将他拽住,带些央求的腔调:“你到底把他弄哪儿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身上还有伤……”还没等我说完,赵达铭就怒怒地将我甩开,出去了。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思维混沌。这时走到院子里赵达铭沉沉说道:“大爷,劳烦您看着她点儿,别让她乱跑,我过几天再来。”那大爷哈哈回道:“好嘞,您好走。”
我听见赵达铭要走,赶紧跑出去歇斯底里喊道:“赵达铭,你给我回来。”说着就想上前拉住他,没想到半途中却被那大爷大娘死死拽住,硬生生地拖回了厢房。而赵达铭却是头也没回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那大爷扔给大娘一句“劝劝她”就转身出去了。我看着有些无措的大娘,就觉得尹天晟失踪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就没好声气地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男的呢?”大娘左右为难,看了看窗外,最后凑近我悄悄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呀只负责将你们分开看着,剩下的人家不让我们知道。哎都怪我那老头子财迷心窍,收了人家钱了,也不敢撒谎了。要依我,不管怎样,先把那小伙子伺候病好喽,然后直接放你们走。”我听得云里雾里,就要求她说的详细一点。
大娘随即又看了看窗外,轻声说道:“大概十几天前,那赵先生来村里,说我家住村口,离河最近,就给我们发了你的照片,还给我们一笔钱,说要我们勤看着点儿,要是见着你和一个男的出现就赶快联系他,他会给更多的钱,还要我们绝对保密。这不,你们还真让我老头碰上了。我看你们不像坏人,就生了放你们的念头。我那老头开始是依我的,可是昨儿个刚把你们领到厢房,那赵先生就打来电话询问,老头一时没法推脱,将你们出现的事说了出去。后来见那小伙儿机灵的很,不肯和你分开住,老头最后只好在饭里下药了。”说完,大娘自责叹气不已,走出去和那大爷一起守在外面了。
我听后震惊不已,原来赵达铭早就知道我和尹天晟在一起,并且在这里撒下了一张网,等着我们自己往进钻。他对我们的行踪竟如此地了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附近的所有村子,他应该都选了合适的人送钱送照片了。这么费尽心思地布下这天罗地网,这赵达铭和尹天晟究竟有多大的仇怨值得他如此劳神伤财!?这么看来我首次碰到的尹天晟定是被赵达铭等人所伤了!
我随即想起了赵达铭说得包里有电话的事,就赶紧拿来翻找出来,想着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老爸或许知道些什么。上次尹天晟被伤,爸爸还替他找了那么隐蔽的地方躲避,这次应该也不会放着不管吧。
等我打开手机才发现,这手机通讯录里只有赵达铭一人,而家里人的号码我只是断断续续地记得几个数字。一时之间,我绝望至极,想逃却又被那老俩口看得严严实实。
最后我想到了书店的座机,这号码简短易记。想到这儿,我赶紧拨了过去,只几声,安娜张就接了起来,一听是我,激动地差点没哭出声来,说道:“姐原来你还活着呢,在哪里啊?!”我一惊,难道安娜张以为我死了吗?!
“先不说这事,快去我家一趟,叫我爸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我没时间细询,直奔主题。
“啥事儿这么急啊,你没事就快回来吧。你家我早已经去过了,一进门,就看见你的遗像跟你爷的放在一起,我吓坏了。本来想去问你去哪了,什么也没说,哭着就出来了。临走时叔让我好好看店,以后不要去你家了。”
我顿时又是一惊。我没了消息,顶多也是失踪,怎么连牌位都有了。难道又是赵达铭搞的鬼?!他刚才不是说了已经去过我家了吗?!为什么没有提牌位的事?!可见这事又与他脱不了干系。此时我脑海里已全是家人一张张痛苦的脸,就没在继续往下猜测,急切地问安娜张道:“我家里人怎么样?”
“都挺好的,好像还不如我伤心呢,姐听你这语气在坐牢似的。你怎么不直接打家里啊?”
“换了号,没有号码了。你记下我这号,马上再去趟我家,叫我爸快给我打来。”我心急如焚,想快快告知他们我还在人世。
“好的,姐。我现在就去!正好告诉他们你还活着。”真是好妹子,如此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挂完安娜张的电话,我焦急万分等着爸爸的来电,在地面上徘徊不停。突然我看着这厢房的墙角放着一个背包,上面的尽是泥巴,我看着有些眼熟,就拿来赶紧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些户外运动装备。
我心情开始有些紧张,赶紧又翻了翻,不一会儿,就在内兜里翻出了三部手机。我顿时惊呆了,这是袁浩安的背包,怎么会在这里?!他的人呢?难道也被赵达铭从这里劫走了?那么卉雯又在哪里?我随即将大娘叫了回来,问她这包哪里来的。
大娘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哦,这是我那老头十几天前在河边捡到的。刚拿回来放墙角还没来得及看,那赵先生就来了,一顿安排,我们也就把这茬忘了。怎么,这难道是你们的?!”“差不多吧!”我心不在焉地答道。大娘听后,终于找到了点可以减少愧疚感的东西一般,说道:“那你收着吧,算是物归原主了。”说完就又出去了。
我有些失落,这包竟是被捡到的,那么他们人呢?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我看包里似乎还有东西的,赶紧将包倒立,将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里面除了被泡得不成样的吃食和户外装备,竟还有一个包裹严实的塑料文件包。
我左三层右三层地将外包拿开,终于看到了里面东西的真面目,那是一个七月初从云南寄给袁浩安的小信封。我赶紧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我拿近仔细看着,只见上面是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好像正在给那躺着的人的手臂开刀。
我细瞅一番,发现那人躺的地方竟和娘娘庙小石洞里的石墩床很相似。我大惊,再细看,那拿着手术刀的人竟神似尹天晟,只是看上去比尹天晟更加年轻稚嫩一些。难道尹天晟竟是一名医生,为什么会在那样隐蔽的地方进行手术,又不是战争年代。难道所有这些事情都和这台手术有关系?!躺在石墩手术台的人到底是谁?!我疑问连连,随后又发现了这照片后面还有这样一段话:
浩安小侄:
我名云希蓝,曾在赵家园下乡插队。近日闻听令尊惨遭横难,我心无比悲凉。虽了解一些内幕,但仅凭一己薄力无法与歹人抗衡。望你前去X市赵家园娘娘庙内寻得照片中身着术服之人,唯他能为你作证,揭露赵建国等人的真实面目。
看完这段话我才明白,原来袁浩安来娘娘庙是因为收到了云希蓝老师的信。从开始云希蓝的自我介绍可见他们之间并不认识,而且信中云希蓝老师竟十分肯定赵建国的害人事实。看来袁浩安的先前的陈述是真实得了,他要找的杀人动机竟跟尹天晟有关系!这么一说,赵达铭阻止袁浩安来娘娘庙,以及迫害尹天晟这两件事就可以说得过去了。他大概是为父掩罪吧!
这信是在七月初就已经寄了出去,为何袁浩安不在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去赵家园呢,而是在事发后四个月后才去呢?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爸爸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没想到对方竟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张桂梅的家属,我一听以为是诈骗电话,害怕误了老爸的电话,就匆匆挂掉了。
不一会儿,那电话又打来了,我正不耐烦地要挂掉,就听到一个柔弱的声音奄奄一息地说道:“姐,是我。”
我一听,大惊,是安娜张,这时我才想起张桂梅就是安娜张,于是我赶紧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听起来病恹恹的样子,这时对方又换了先前那女人的声音,急切地说道:“你好,张桂梅女士现在急需手术,我们需要家属签字,还有,手术要全身麻醉,可是这样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手术?!孩子?!我完全蒙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迟迟等不到回音,急催道:“喂,请问您在听吗?”我慌忙接话道:“安娜,哦不,张桂梅到底怎么了?”
“二十分钟前出了车祸,伤势严重,请您务必赶快来趟X市医院。我们好立即手术。”
“哦好好,马上马上。”我挂完电话,心急不堪,想给老爸他们打电话,又不知道号码,最后只能给赵达铭打,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回市里,但至少可以再联系其他人,先救了安娜张的命再说。
我拨打了无数遍,赵达铭都没有接。无奈之下,我只能想办法自己去,也不知道安娜张能不能撑到我过去。都怪我一时心急,非要安娜张火急火燎地替我找老爸,才酿成如此大祸。不过这安娜张何时肚子里又多了个孩子?!该不会是那医生搞错了吧?!我归心似箭,只能暂停猜测,一切只等见了安娜张就真相大白了。
我收拾了几样必备的东西就急着往出走。那大爷极力阻拦,大娘左右为难。我心急如焚,说明了情况。大爷死都不松手,大娘虽犹豫不决,但始终做不了老头的主,只能无奈地向着大爷那头,装腔作势地拉着我的一只胳膊。
这时,赵达铭回了电话,问我有什么急事。我将安娜张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赵达铭听后,说道:“放心吧,这事我来处理。”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转身回了厢房等待赵达铭的消息。
那大爷看我不打算再走了,放了些心,只派大娘一人守着我,自己不知干什么去了。我心乱如麻,尹天晟的安危,家里人的心绪,安娜张的手术都紧紧交错着,揪得我坐立不安。
中午时分,大娘直接将午饭端进来,示意我好歹吃一口,我勉强拿起筷子正要进食,赵达铭又打来了电话,我赶紧扔下筷子匆忙接起,焦急地问了安娜张的情况。
赵达铭语气平静地回道:“她正好在卉雯爸爸的医院,我打过招呼了,正在手术,我回去了会去探望她,到时候给你消息。”听完赵达铭的陈述,我长出一口气,安娜张这块儿总算暂时落定了。随后便想起了家里我那牌位的事情,就问赵达铭去我家时有没有看到那东西,家里人怎么会认为我去世了呢?!
赵达铭顿了顿,竟承认了这都是他安排的,不过一句话说不清楚,要我安心呆着,下次来了会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我挂完电话,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就是有些担心尹天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赵达铭到底要怎样对付他,也不知会不会危机他的性命,想着想着我就又焦急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