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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登船行驶,李拂柳在船首划着船桨,其余三人坐在船尾,欣赏大海之景。夜色渐浓,单兰不住价地长吁短叹,颜无琴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
单兰自言自语道:“三日后便是大师兄的生日,我再想到底该如何是好,去看看他还是不去?”
颜无琴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过是他生日罢了。你用不着去,等以后事情定了下来,再去给他过生也无妨,反正咱们都是年轻人,以后生日还怕没有。”
单兰道:“只是从小到大,大师兄过生都短不了我,这次不去,心里只觉慌慌的。”林境道:“你们本属同门,就该敬师兄妹之情。他过生日你怎么可以缺席呢?我看你还是去买点贺礼,祝他一祝。”
李拂柳在船首朗声道:“兰花,你别听他的,我看那程昊天暴戾的紧,还是别去为好。”颜无琴笑道:”二对一,你可输了,兰花别去。”
林境笑道:“你们两个夫唱妇随,当真有趣。”颜无琴嗔怪道:“讨打。”单兰蹙眉道:“和你们三个说正经事,你们当玩笑一样。”
颜无琴笑道:“有意见了,咱们快别玩闹。你要是真想去,咱们四个一齐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帮忙。”
单兰道:“我想还是算了罢,要是大师兄遇见你们,又要动刀动枪了。”李拂柳点头道:“这话在理,我看不如我陪着兰花去,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自认为我还能处理。”
单兰双手一拍,欢喜道:“这个法子甚好。我又能给大师兄拜寿,又无后顾之忧。老颜,林哥哥,你们两个正好先回仙晴派。”
林境道:“罢了,罢了,我们两个还是在点虚派附近投栈罢,若是你两三日还没回来,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能去找你们,不至于误了时辰。”颜无琴不住点头,道:“正是。”
四人如此约定,到了弃船登岸,赶往到点虚派时,已然是黄昏时辰。单兰不由道:“天色这么晚了,容不得去买什么贺礼了,左右心意到了便好了。你们两个去投栈,我和李拂柳先去点虚派,明早会合。”
三人点了点头。李拂柳便带着单兰上山入派。及至庄门,已然夤夜。李拂柳看了庄园,不由道:“广夏细旃,当真好个悠闲住所。”见单兰直接往大门走去,李拂柳忙将单兰拉到一边,道:”我们还是飞墙而入的好。”
单兰道:“为何?这里又不是流幻门,是我的家,谁还会拦着我们不成?”李拂柳道:“翻墙而入节省功夫一些。况且你大师兄生日少不了宴请宾客,现下正逢散客之际,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那些宾客一见,岂不是又要和你说长道短的。咱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耽搁。”
单兰颔首低眉道:“你说的是不错,只不过许久没有回来,现在回来,还要用这些法子进去,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李拂柳笑道:“有什么要紧的。”说着挽着单兰的手,向上一提,两人翻入院中。单兰拖着李拂柳西拐东绕,来到一个住处。只见前面有一板桥,桥下是一口大池塘。程昊天一个人趴在板桥栏杆边,喝着闷酒。单兰心中难过起来,让李拂柳在旁边一棵柳树下候着,自己莲步轻移,往程昊天走去。
李拂柳盯着单兰的身影渐行渐远,只见她走到程昊天的旁边,蹲了下来。李拂柳只这样目不转睛看着,尤恐突生什么事端。
单兰看着程昊天喝的耳红面赤,神志不清。又见他唇边胡须渐长,因疏于打理,不免模样有些狼狈。单兰道:“大师兄,生日快乐。”
程昊天笑道:“我很快乐呢。”单兰一把夺过酒壶,放到一边,道:“虽然说喝上几盅无伤大雅,但你看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程昊天手里的酒壶被夺走,只狂乱挥舞着双臂,嘴里嘀咕道:“谁?谁?谁抢了我的酒。”又听耳边有人温言暖语,抬头一看,一个姑娘浮现在眼前,眉目如画,人面桃花,正是单兰。程昊天不敢相信,一壁揉着眼睛,一壁呢喃道:“小兰兰,是你吗?”
单兰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小师妹有回来给你拜寿吗?”程昊天红着脸,道:“小师妹她有要紧事在做呢。小兰兰,你不会再走了,是不是?”
一股酒味袭来,单兰不由垂首屏气。程昊天见单兰不答,往单兰靠去,下巴便抵在单兰的肩上,单兰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耳边呼呼刮过。
程昊天在单兰耳边呢喃道:“小兰兰,你不在,我才发现我做的好多事,半点意义都没有。我再也不能在练功上找到乐趣了,就算是成为掌门,我也丝毫不觉快乐。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小兰兰,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单兰讪讪地并不言语。突然觉得有水滴溅到了自己肩膀上,冰凉冰凉的,单兰不由道:“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哭吗?”单兰从来没见过大师兄哭泣,想来不过是一些酒水罢。
静寂了片刻后,单兰只听到程昊天平静的呼吸声,单兰心想:“是睡了吗?”单兰伸起右臂,朝着李拂柳挥舞了几下,李拂柳见了慢慢走了过来。单兰道:“你快帮我把他抱到前面的房子里去,小心别吵醒了他。”
李拂柳蹲了下来,背起程昊天,往房中走去,还不忘冷哼道:“竟然要我背一个男子。”来到房中,李拂柳将程昊天放在床上,单兰抱起一席被子,给程昊天盖上。
李拂柳道:“我等会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描述给林境听。”单兰道:“谁怕谁,上次你怎么对我的,我换成旁的女子,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描述给老颜听。”
李拂柳张口结舌,道:“你,你……”陡然听到单兰大叫一声,李拂柳连忙张开扇子,如临大敌,问道:“怎么,他清醒过来了吗?”
单兰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你看大师兄手臂上,好像很多伤口。”李拂柳凑过去一看,果然见他整个手臂上有好几道口子,看起来也是新伤。李拂柳瞧着程昊天脸上的泪痕,问道:“难道你大师兄为了你自残了吗?其实我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他好像比林境更喜欢你。”
单兰横了他一眼,道:“我了解大师兄,他不会这样的。你且看看他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口。”说着转过身去。
李拂柳无奈地撇了撇嘴,将程昊天的衣服扯开,李拂柳道:“你瞧,他胸口也有几道口子,像是刀伤。”单兰转身一看,程昊天胸口上果然有三道刀伤,单兰纳闷道:“怎么回事?”
李拂柳将程昊天的衣裳整好,又替他盖上被子。李拂柳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也只能问他。”单兰摇摇头,道:“这伤估计也快好了,我可不想再生什么事端。”看着熟睡中的程昊天,单兰问道:“李拂柳,你有药没有?”
李拂柳道:“我没有,都在无琴那里收着呢。”单兰道:“那就算了,我们走罢。”李拂柳道:“这便要走了啊?”
单兰道:“你要留着你就留着。”说着自个儿推门出去,李拂柳忙不迭跟了上去。
次日雄鸡叫晓,晨光从窗户外射了进来,程昊天只觉眼上热热的,不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白色纱帐。
程昊天起身,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纳闷回想昨夜之事,不由头昏欲裂。程昊天一壁揉着后脑勺,一壁心想:“她是真的来了吗?还是我幻想的。”
埋头于衣间,一股久违的气息扑鼻而来,程昊天笑了笑,趿着鞋子来到窗边,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怎么莫名其妙地觉得开心呢?”
这边四人走在街上,李拂柳是半个字也不敢吐露。单兰笑道:“没什么,他生日过的很快乐。”
颜无琴与林境点了点头,李拂柳笑道:“林境,你这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这都丝毫不在意。”颜无琴不由捏了一把李拂柳。单兰道:“怎么?又要以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着往前走去。
李拂柳退后了几步,道:“无琴,兰花她干嘛突然瞪着我?我又没说什么?”
颜无琴捂着嘴笑道:“谁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境嘻嘻一笑,从两人身旁走了过去,笑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