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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博士说……7号人造人有缺陷,是什么缺陷?”
红缎带军团的总部司令室里,红发独眼的侏儒统帅,忽然兴起,随口问了一下。
始终侍立在他旁边的高挑黑人香肠嘴副官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他那鸡蛋形状一样的黝黑脑壳上,流下一滴冷汗,啪地立正、躬身道:“属下这就去询问盖洛博士。”不妙啊,明明几天前盖洛博士就在统帅大人面前提过人造人7号,自己居然忘记将相关的资料全部搜集、熟记于心,这实在是大大的失职!
带着自责,黑人副官匆匆离开。
侏儒统帅:“……”本司令就只是忽然想起来了,随口这么一问,回答不出来也没关系的。
没多久,黑人副官又匆匆赶了回来,擦汗汇报道:“盖洛博士说,人造人7号暴露出了人造人改造项目中,长期存在的被改造对象的能源强度与被改造对象的智能之间的……”
“简练一点!”侏儒司令一摆手,意思就是:听不懂,说人话!
黑人副官顿了顿,总结道:“人造人7号的改造强度太大,脑子给弄坏了!被改造的活体大脑智力受损,无法投入到复杂任务中,行动效率太低,所以被盖洛博士认定为失败品……”
王超正默默地在野外公路边啃干粮,忽然背后的公路中央,由远及近传来车子的声音。
坐在地上,他屁股底下也能感觉到路面的震动在飞速靠近。
咕噜,王超饮水,拧紧瓶盖,擦嘴,回头看去,原来是辆嘟嘟嘟的拖拉机,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开得飞快,在他背后的路上飞驰而过,呼啦带起一阵扬尘,王超竖起衣领遮面,挥手驱赶飞尘,心想,假如他有神殿下来的孙悟空的功力,是不是只需要巴掌轻轻一扇,这些尘风就会被扫荡一清呢。
走在前往包子山的路上,王超真是一心求武,碰见什么事都能往武术上联想。
嘟嘟嘟……忽然,远去的地面震动又回来了,那辆拖拉机倒车开了回来。
“喂,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路上坐着呢?”
王超抬头看去,开拖拉机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伯,戴了一顶既视感强烈的草帽。而这辆拖拉机,拖的似乎是一整车的干草。噗,这时从车后的干草堆里,冒头出来一个小姑娘,沾着干草屑的暗蓝色头发扎了两条辫子,脸上也是灰扑扑的,看着车下问:“你好怪呀。”
可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王超这么一个看上去屁大点的男孩,背着有他大半个人高的巨大背包,腰上还挎着一个两个工具袋,系着军用水壶……他们跟他说话时,这男孩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哪像个小孩子。
王超被女孩说怪,既不反驳,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
经过这几天的独自赶路,他的心情也有些变化。
王超不再像这段旅程最开始那样,强迫症一样,必须用自己的脚走完每一步,此时忽而有种随遇而安的微喜,自然而然地开口问道:“老伯,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拖拉机老伯立刻招呼他坐到后面草堆里,跟他小孙女挤挤,同时老伯下车,要给王超开拖拉机后面的挡板。
哪知道王超个子不高,却抓住拖拉机后面的铁壳,手臂一使劲,居然整个人直接翻身跳进了拖拉机的后拖车里。
拖车干草堆里的暗蓝双辫子小女孩眨巴眼,果然是个奇怪的男孩。
而老伯看到后,整个人都撒旦了,他比划了一下拖拉机合上的挡板上沿,距离地面的高度,可差不多能有一米六七以上,比这男孩头顶还高!好家伙,就这么顺手就蹦进去了?而且还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裹?真惊人!
老伯笑道:“原来是有大本事的,难怪你这小孩自己在外面乱跑呢!”
龙珠地球并不乏奇人异士,而且这里的地球人神经都比较大条,见王超身手矫健,老伯惊讶一番,很快就接受了。
嘟嘟嘟,拖拉机一路绝尘。
途中,老伯不时地高声和后面的王超对话,问他一些问题。基本上都是王超这一路上,但凡碰见活人,都会被问的问题。
你叫什么呀?
王超。
奇怪的名字。你多大了?
算是10岁多吧。
你爸爸妈妈呢?
找不到了。
哦,抱歉。那你是在找他们吗?还是在回家的路上?
不是啊。我在找一个叫做包子山的地方,我是要去拜师学武的。
学武?那是什么……是学人家打架吗?
……话题往往戛然而止。
路上碰见的路人,很难有人能够理解,王超这么小的孩子,好的不学,痴了心地要去找一个没有具体位置的深山老林,去学习根本没什么前途可言的打架技术……而王超也无意于和普通人讨论这种事情,所以常常谈话冷场。
不过幸好,也就碰见过两三次人。大部分时候,王超都是独自赶路,享受孤独。
“嗳,王超。”
在草堆里沾了满身碎草的女孩凑过来。
“嗯?”王超躺在草堆上,枕着双手,踩着背包翘腿,侧头看女孩。女孩悄悄凑到他耳边说:“等你学会打架了,帮我打跑镇子上欺负我的坏男孩,好不好?”
“坏男孩?有多坏?”王超晃着脚。
“老揪我的辫子,可讨厌了。”女孩说。
王超朝她伸手。
女孩触电一样把自己两根暗蓝色的辫子甩到了背后,然后就看到王超躺在那笑,伸手只是假假地吓了她一下。
女孩不高兴了,两手在背后绞发辫尾,微微低下头,撅起嘴,抬着眼,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王超。
王超哈哈笑出声,放松地躺在草堆,看着无垠的天空,觉得生活很平静,也很美好。
到了下一站小镇,拖拉机老伯到家。
因为已经临近傍晚,虽然王超有意离开,继续前行,但老伯还是热情地想招待王超,吃一顿晚饭再说。
王超没有拒绝。
干粮就水,他也吃腻了。
“走,我们揍人去。”王超悄悄对女孩说。
“真哒?”女孩很意外,也很高兴,拽着王超就要出去,去镇上报仇去。
王超让她先走,然后他回头通知了一下老伯,老伯说没事,小镇子上互相都认识,走不丢。等王超追上女孩时,女孩已经拦住几个满身脏兮兮的大小男孩子,鼓着嘴,捂着自己的两根暗蓝色长辫子,在跟他们互相瞪眼睛了。
“美好而单纯的感情啊!”王超远观了一会儿,内心感慨。
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对某个女孩子捣过乱呢?那种朦胧又难以捉摸的情愫,真是让人长大之后回味时,有几分怅然若失。
王超走过去。
或许,他可以好言教导这几个男孩,同龄的女孩比你们要早熟,你们这种行为在女孩眼里只是幼稚,非但不提高亲密友善度,反而大大的减分,不过王超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边走边微笑,给这几个脏兮兮的男孩留下点‘童年阴影’,或许也蛮好玩的。
“王超!他们又揪我辫子!”女孩看见了王超。
“谁许你们揪她辫子的?”王超装作愤慨的样子,气冲冲地挡在了女孩前面,质问那几个男孩:“以后不准你们再这样!”
大小男孩们面面相觑,挠头抓脸,不懂这什么情况。
个头最大的男孩哼道:“你是谁呀?没见过你!”走过去,就要推搡王超。
王超顺手一捞,就把大个男孩整个人横举在头顶,吓得男孩哇哇大叫。王超举着他晃来甩去,嘴上配音一样呜呜哇哇的叫着,直吓得男孩头晕目眩屁滚尿流。最后王超把男孩往地上一放,男孩两眼圈圈,摇摇摆摆,栽倒在小伙伴怀里。
“不许再欺负她!”王超扮嫩地一瞪这些男孩,瞪得他们相携作鸟兽散。
王超在原地自己傻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真是贼二。
女孩哇了一声:“王超,你力气好大喔!”
王超也没在意,带女孩回家去。临近女孩家门时,隐约听到镇子另一头有人群哄闹声,王超远远地瞧了一眼,没瞧出什么来,就收回了目光。
蹭了一顿热肚子的晚饭,王超婉拒了留宿的好意,踩着蒙蒙的夜色离开。
小镇的夜很静,路上人也很少,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在路过街边的便利店路段时,会有比较明亮的灯光洒在街面。
王超听着夜色里小镇的恬静,心想不知道包子山的夜是怎样的景色?也这样的惬意、舒适,让他有种家的感觉吗?应该会是吧。一定。
很快,他走到小镇口最后一片灯光笼罩的区域,前面就出了小镇,又是下一段不知多漫长的独自的路途了。
王超取出地图,咬着充好电的小手电,确认路线。
这时,暗淡灯光的的角落里,走过来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只是衣衫凌乱,像是个流浪汉一样。不过,衣服破烂,却不显得脏,倒跟流浪汉不同了。王超注意到他时,‘流浪汉’已经走近,距离他不超过两三米了。
红缎带军团的支部基地里,布鲁郁闷地捶打着沙袋。
他安排去监视王超行踪、配合盖洛博士派出的人造人行动的探子,几天前突然就断了联系,这让布鲁觉得很没有面子,或许会在那位权力很大的盖洛博士面前留下了办事不力的印象。
不过,盖洛博士派出去的人造人,靠着失联之前探子传回来的王超的行动路线,最终肯定可以逮住王超那小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呜呜(你好)……?”王超咬着小手电,口齿不清楚。
对方只是在靠近,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一丝僵硬、呆板。
王超心底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果断地吐掉小手电,手上的地图、指南针、笔都扔下,可也在这时,眼前的流浪汉对他甩来一道黑影。紧接着,也不知是耳边还是颅内,响起了一道闷声,王超的眼前瞬间就被一片亮的血色遮蔽。他隐约好像感觉到了有什么热热的、麻麻的液体在脸上、鼻孔下汩汩流出……四肢好像也失去了知觉,灵魂飘体而出似的,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彻底不省人事了。
流浪汉放下拳头,指背和拳峰上滴着血,他面无表情地抓住了正要倒下的软绵绵的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