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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师早早来到王宫,声称天神已经赐福容国,国王也获得了二百年的寿命。国王大喜,准备摆宴庆贺,同时希望巫师留下作国师。但他坚决辞行,说有急事必须离开。国王只得作罢,然后重赏了他。
到了晚上,他又急匆匆出了容武府邸。他带着女奴和木箱,在容水边准备登船。突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并将其抓获。
他被蒙上眼睛带到一间屋内,接着便挨了一顿好打。当他睁开臃肿的双眼时,脸上掠过一阵诧异,“这么快!”说完便晕厥过去。
话说那晚素娥正躺在床上等天神托梦。突然从门口传来嘎吱声,她抬头望去,发现容武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她缩到一角盖上被子冷眼相对。
“我怕你孤单,来陪陪你。”容武说着就冲向她。
她怔了一下,旋即大步跳下床,“救命啊。”
容武一个箭步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她一边叫喊,一边乱抓。他们缠斗了许久,直到素娥渐渐失去了体力。。。。。。
薄雾还笼着王城,项正就来到门外等候女儿。一直等到薄雾散去也没见女儿出来。他喊了几下没人回应,双眉不知觉挤在一起。他冲开守卫的阻拦,进门便看到躺在榻上以泪洗面的女儿。
“素娥,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现在都结束了,我们回家。”他缓步轻喊,眼圈湿润。
素娥闻声蹿起,紧紧抱住父亲大哭。声音凄凄惨惨,惹得他也流下两行泪。
“都结束了,我们回家。”他止住泪水柔声道。
“没有结束,什么都没结束。”素娥声嘶力竭。
“没有结束?我听说天神已经托梦给你了。”他刚刚松开的眉间立刻紧锁。
“什么巫师,都是骗子,全是骗子。”
“谁骗你了?快告诉父亲。”
素娥声泪俱下,全盘托出。听得他跌倒在地,浑浑噩噩。
“没有托梦?”他抬头看着女儿,哆哆嗦嗦。
素娥冷眼摇头。
“可是今早大巫师告诉国王。。。。。。”看到泪眼婆娑的女儿连连摇头,他咽下其余的话,改口道,“这么说他是个骗子?”
素娥止泪颔首,惨白的面部渐渐有了血色。
他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四处打转。然后瞬间瘫在地上,懵了。
没有天神,没有巫师,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女儿。整个是一个大圈套。他当时就很奇怪,巫师没见过他的女儿,为何初来咋到就选了她?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细细遐想。
这中间疑点太多,他当时有种感觉,女儿不能冒这个险。但是为何就替女儿答应了?应该回来跟女儿商量商量再做决定。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上了这个当。怎么会一下就答应了,怎么会。。。。。。
灵光突然一现,国王!是国王恳求自己,逼着自己答应的。难道说,国王也参与了这事?不对,不对。项正摇摇头,理了理思绪,慢慢地回忆着。
国王的表现,完全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选中,不像是故意装的。而且国王第一时间要求换人,还与巫师胶着了一会,看得出国王是真心在为自己考虑。自己也了解国王的为人,绝对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玩这种把戏。
那就只能是大公子!对,就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绝对是罪魁祸首!
“如此败类,气煞老夫。”他迸出一句怒吼。
慢慢地,他脸上的肉舒展开来,布满肃杀之气。
“容武是主谋,”他冷声道,“一定是他。”
“国王呢?”素娥与父亲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面无表情看着旁边。
“他应该不知情。”他将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双手背在身后。
“父亲确定?”她眉头微蹙盯着父亲。
“确定。”他微微颔首,与她简单对视后又将目光移开。“还有容武的一些手下也参与其中。”
“王后?”她的声音跟脸一样冷静。
“我不确定,”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是有一个人知晓所有内情,我们先要抓住他。”
“我明白父亲指的是谁。”素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过了很久,父女俩才走出门外。守卫统统不见了。他们坐着华美的牛车辚辚而去,车帐内鸦雀无声。
当一轮红日咬住西方山谷时,父女俩才回到府邸。那是一座被土墙围着的院子,仅有一道正门,木匾上刻着“正素居”。里面三进四间,有门房正房厢房后置房。两人径直来到右厢房,那是女儿当年自己选的房间。
仆人匆匆端来饭食匆匆离开。父亲叫来管家耳语一番,管家遽然离去。父亲借故支开了眉飞色舞的母亲,没让她见女儿。
“我决定带着你和那个巫师一起去找国王,我要当着四大氏族的面揭露容武的罪行。国王若是不杀他,我就亲自动手。”项正一脸肃杀,攥紧双拳。
“父亲若是已然决定,那女儿这就先去了。”说着便要去撞旁边的柱子。
“且慢,这又是为何?”他立时挡在中间。
“女儿清白已毁,无颜活在世上。”素娥颤声道。
“哎呀,你看我这个脑袋!好好好,是父亲计划不周,我们重新想个法子。等报了仇,为父陪你去云梦泽隐居。世间的一切,为父都不要了。”项正紧着道,讲到语尾的时候狠狠甩了下手臂。
“若此,女儿谢过父亲。”素娥微微欠身。
接着他们将自己关在屋内,商议到了深夜。
“女儿,”父亲哽咽道,“又要委屈你了。”
“不报仇,宁愿死。”素娥背过身去决绝道。
话说密室中,巫师看到项正后昏厥了过去。哗啦啦一桶冰水泼了上去,他大呼一声霍然惊醒。
“说!谁指使你干的?”项正冷眼冷语。
他慌忙跪下,头“笃笃”点地,“大人饶命啊!小人是被逼无奈,小人再也不敢了。。。。。。”
“逼你收受女人?逼你收受财物?”项正怒目戟指。
“大人饶了我吧!小人一时糊涂,女人、财物都给你,我不要了,留我条命就行。我保证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容国。”他的头频频点地,石板上显现一抹血迹。
“留你命可以,但你必须说出全部经过。少一个字或者错一个字,我就立即杀了你。”项正加重了语尾的声调。
“我说我说,从,从哪说起啊?”
“就从最开始说起。”项正漠然道。
于是他把所有经过备细说了一遍:自己如何在深山中被找到;如何被诱惑;如何演戏;最后如何被抓。
“好像没有了。”他瑟瑟然伏地,偷瞄了一眼项正。
“没有了?给我打。”
两名黑衣男子上去就是一顿拳脚,巫师惨叫不迭。
“我,我记起来了,还有件事。咳咳。。。。。。”
“住手,”项正伸出右掌,“你说。”
“我偷偷听到那个容金光说,要是事情败露,就,就让公子去跟国王求亲,这样可以错事变喜事。”说完他咳个不停,不时哎哟一下。
“好个错事变喜事。”项正仰天大笑。
“我,我可以走了吗?东西,东西我不要了。”他小声道。
笑声戛然而止,项正冷眼一瞥,“可以。”
出门后,他对管家低声道:“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手脚干净点。”
“属下明白。”说完,管家推门进去。
巫师看见有人进来,刹那间忧愁变喜悦,“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管家顿了一下,冷眼道,“我们送你走,不能让容武的人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