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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珞一瞬不瞬地看着谢谨言:“你说带领诛神教的人是谁?”
谢谨言慌张道:“白姑娘,你伤害未好就不要……”
“说!”白珞绀碧色的瞳孔中似有一簇火苗在跳动。
谢谨言被白珞骇得一跳嚅嗫道:“是宗烨。”
白珞:“诛神教一向神出鬼没,宗烨为何会拿出红莲残月刀?”
谢谨言:“诛神教如今不再像以前一样躲躲藏藏,他们在青州开了坛,占据了信都。在信都自立为王,称信都为信都国。如今去信都的人越来越多。”
青州临近琅琊。信都曾是中原香火最鼎盛的地方。青州临渤海,信都之北是漠北朔方,东为高句丽,西接陇西,往南经琅琊可直入中原。虽通达四方,但信都山高难行。在早年四方征战平凡的时候,紧邻信都的巨鹿、邯郸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信都却一直太平,少有兵家从此通过。
少有战争又通达四方且山高水长,信都原本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曾有不少高僧在信都修行。信都山脉之中,除了佛、道、高句丽与朔方的异教也在信都建有寺庙。不过在萧氏王朝的最后时期,皇室好战大杀四方,且杀佛灭道。灭了不少族裔不说,整个信都也都变成一座鬼城,只留下高僧坐化的金身和一座座荒芜的寺庙。
如今诛神教选在信都开坛,确实再合适不过。
以前沐云天宫强大之时,无人可过青州。但现在沐云天宫之中只剩下萧氏七子和烧得面目全非的残垣宫墙,莫说掌管青州,恐怕能有余力自保不被诛神教一同灭了去已经是万幸。
白珞冷冷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还在等什么?”
“什么?”谢谨言心里“突”地一跳,直觉白珞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果然,紧接着听白珞说道:“不先去灭了诛神教,难道等他们把四大世家全部杀光吗?”
谢谨言小声嘀咕道:“可那是宗烨。”
白珞冷冷扫了谢谨言一眼。谢谨言一个哆嗦赶紧闭了嘴。白珞叹道:“谨言你先回去吧。即便要攻打信都,你们也不要参与。”
“那怎么行?!”谢谨言不满道:“白姑娘,我们四大世家里面也有不少弟子叛出师门入了诛神教,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是要去的。我就是觉得宗烨不是那样的人。当初在沐云天宫和玉湖宫里,可是他将那些个鬼面银羽卫赶走的。”
白珞冷冷一笑:“若是人人都感情用事,这个世道便没有了公道二字。曾经的功绩是曾经的功绩,现下的错误是现下的错误。曾经是恶人,做了善事不应因他曾经犯下的错而抹杀掉他现在的功。反之亦然。曾经是功臣,也不能因为功绩而将他现在犯下的错一笔勾销。”
薛惑拍了拍谢谨言的肩膀,摇了摇头:“谨言你先回去吧。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来找你。在此之前,你们一定要加强戒备。”
谢谨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忘归馆。
薛惑劝白珞道:“白燃犀,你不能这么冲动。现在你伤了元神,若是再受伤恐怕就没了。何况昆仑也乱了。魔界结界虽然破了,但能出魔界的也聊聊数人。宗烨就算再能耐,一时半会儿也招揽不够足够攻打魔界的人。再说如今若是攻打信都国,只怕风陌邶乘乱攻来,倒是去取了你我性命。现在留下诛神教对风陌邶来说也是一个牵制。”
薛惑一袭话,也让白珞冷静了下来。薛惑此言不错,如今要是与妘彤打个两败俱伤,正好被人得了渔翁之利。白珞沉声道:“这幕后之人未必是风陌邶。”
“什么?”薛惑一怔。
白珞将在天枢星君幻境中的经历与薛惑讲了一番。
白珞皱眉道:“这幕后之人假扮风陌邶假扮得如此像,不仅熟知风陌邶的一招一式,还能将其招式运用至十成。此人的实力至少与风陌邶旗鼓相当,或在风陌邶之上。纵观昆仑,能由此实力的无不过五人。”
叶冥蹙眉道:“伏羲帝君风千洐,祝融帝君己伯毅,神农帝君姜濂道,还有祝融少主己君澜和神农少主……”
“咳咳。”姜轻寒顶着一头花冠咳嗽了两声。他一咳嗽,那满头的花朵便簌簌落了一地花瓣。
叶冥扫了姜轻寒一眼:“算了,你也没法把风陌邶的那些招式用到十成。”
姜轻寒:“……”
白珞沉声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且他手上已经有了五颗星君的灵珠。只要在拿到两颗就可以打开天印,触动时序之轮。我的确一直想回到昆仑将此事打探清楚。但幕后之人诡计多端,只怕回了昆仑要弄清楚这件事也十分难。不如我们反客为主。”
叶冥:“如何反客为主?”
白珞沉声道:“妘彤假死,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起了疑心,恐怕更是想瞒天过海让那幕后之人误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她才可以放心地去找天玑星君的灵珠。”白珞顿了顿说道:“不过,有两颗灵珠现在在我这里。”
薛惑顿时瞪大了眼睛:“白燃犀,你只有三成灵力,连元神都他娘的损了。你能消停消停吗?”
“只怕也由不得我了。”白珞叹道:“宗烨领着诛神教在信都大张旗鼓的开坛,你当昆仑那位是瞎了还是聋了?当年在通天塔,妘彤就曾想以七星君的灵珠为饵,杀掉幕后之人。却没想到差点自己折在里面。如今她未必不是想故技重施。”
薛惑愣了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事:“白燃犀,她如果想故技重施那手里也得有筹码啊!两颗星君灵珠在你手里,那她手里……”
薛惑心里“咯噔”一跳,蓦地抬头看着白珞:“是你的金灵珠!”
白珞苦笑道:“我亦是如此猜测,只怕现在骑兵攻取信都,正好让那人乘虚而入,倒是让他把珠子都拿齐了。倒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咚咚咚”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姜南霜急急从门外闯了进来:“监武神君!”
也不知姜南霜遇到了何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姜南霜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笺递给白珞,捏着信笺的手不停地颤抖。
姜南霜:“这是在澜儿房里发现的。澜儿不见了。”
那是一张染了血的信笺。信笺上一个字都没有,只画了一个图腾——白虎图腾。
白珞冷冷一笑:“看来有人帮我做了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