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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师他,他掉进去了!”一个学生率先反映了过来,有些害怕的往着地缝那里走了几步,踮起脚尖来往下面看。
下面的地缝里,就在棺椁的最上面,趴着另一个正在蠕动的影子。
“老师没死!”一个学生激动道。
“现在怎么办啊?”一个女生惊慌的哽咽起来。
叶凌冷静道:“我下去救蒋老师,你们待在这里。”
沐泽拦住她道:“先看看蒋老师怎么样,你别冲动。”
“不用担心我,你们在上面等着,离这个地缝远点。”叶凌说完话后,根本不等其他人反应,便手脚并用,扒着那地缝坑坑巴巴的石壁下去了。
“喂,你干什么!”她的动作太快,沐泽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叶凌她这,这是练过攀岩的吧?”一个同学目瞪口呆道。
“应该不止是练过攀岩,还练过功夫吧。”另一个同样惊讶道。
砰的一声,叶凌落地了,她朝着那棺椁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棺椁的模样也清晰了不少。
大约有两米宽,四米长,一米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有点像是青铜,却又好像比青铜厚重,上面有十分复杂的花纹,花纹的纹理间有一些暗红色和墨绿色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蒋老师?”叶凌叫道。
蒋老师听了叶凌的声音之后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在痛苦的呻、吟。
叶凌又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她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一样。
近在咫尺的棺椁上突然亮起了莹莹的绿光,上面的每个花纹都仿佛动了起来,就像是一双双眼睛在黑暗里苏醒了过来,他们或睁或闭,或怒或威,一道又一道的暗绿色光芒像是晃动着的圆环一样,让人看了就眼晕胆颤。
“过来。”
“过来这里。”
“过来。”
许多的声音在叶凌的耳边轻声说着话,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她走近了棺椁,把手放了上去。
掌心一阵湿滑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阴冷的东西顺着她的皮肤溜了进去,叶凌猛地回过神来,打了个寒颤,仔细一看,手心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书包内袋里的一个东西突然一热。
这股热气从后背窜进了她的身体,叶凌一阵恍惚,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刚刚还残留在皮肤上面的阴寒现在却是一丝都没留下。
“怎么回事?”
再看前面的棺椁,哪里有什么绿光。
叶凌一阵心悸,她摸了摸自己书包的内袋,感受到那里仿佛还留下的余温,这才定下神来。
“先把蒋老师救下来再说。”想起蒋老师还在棺椁上面,叶凌收回了思绪,右脚往下一蹬,灵活的攀爬上了棺椁。
这棺椁实在奇怪,叶凌不敢再多停留,扯住蒋老师有些胖的身体,带着他跳回了地面。
“蒋老师!”叶凌这才看见了他脸色青白,翻着白眼,嘴里不知道到嘟囔些什么。
叶凌暗道不好,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蒋老师不再抖了,他的眼球终于像是回到了眼眶一样,直直楞楞的看着叶凌。
“蒋老师,你还好吗?”叶凌又问道。
蒋老师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又过了大约十多秒,他才尖叫了起来。
叶凌抓住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蒋老师眼里终于有了神采,他张张嘴,还没说话,头就一歪,晕倒了。
这时,地面上的声音终于传了进来:“叶凌,蒋老师没事吧?”
叶凌道:“你们试着打打电话,联系救援。”
她把蒋老师放在了地上,见他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棺椁。
阴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叶凌吐出一口浊气,小心翼翼的围着棺椁转了一圈。
借着手机的光芒,她一一扫过棺椁上的花纹。
几分钟之后,她迅速的拿出笔记本,把这些纹路一个一个画了下来。
上面的人只看见她不停的围着棺椁走来走去,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就在她画完最后一个花纹的时候,救援的人到了。
沐泽激动道:“有人来了,你等着,马上就把你和蒋老师救出来。”
叶凌赶紧把笔记本收好。
救援来得很快,是驻扎在附近的部队。
他们分成了好几队,其中一队负责从这地缝里面捞人,其他的则是去坍塌的教学楼里面救人。
叶凌两人被救上来之后,就被一群同学围住了,关心的询问着两个人的情况。
沐泽问道:“没事吧?受伤没有?”
叶凌摇头:“我没事,但是蒋老师好像晕过去了。”
这会儿蒋老师已经让人抬起来放到了一边,一个女医生正在给他看伤。
“并没有受外伤,他真的是掉下去的?”那个女医生奇怪道,“这可是有四五米吧,就算是掉在那个棺椁上面,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伤也没有吧?”
没人能回答女医生的话。
这时被压在教学楼下面的人也有陆陆续续被救出来的,有还活着的,但是更多却是已经没了呼吸。
那个有些害羞的小五还有她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没有跑出来。
明明刚刚还在吵吵闹闹,现在却都没了。
叶凌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时沐泽又跑了过来道:“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也被压在下面了。”
叶凌看向沐泽,她的一双眼睛淡淡的,但仔细看却能看见上面的一层水光:“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就不要把之前的事情告诉别人。”
沐泽道:“你是说你跳下来的事情?”
叶凌点头。
沐泽道:“你放心,我谁都不说。”
叶凌道:“去救人吧。”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叶凌转头一瞧,发出惊呼声的正是给蒋老师检查的那位女医生。
此刻她正叫着周围的人把救护车开过来:“赶紧过来,病人有情况!”
附近的人都围了过去,只见本来已经晕过去的蒋老师,此刻却是双眼睁得大大的,眼里只有眼白,嘴角出现白沫,全身都痉挛了起来。
“赶紧送医院。”女医生也冷静了下来,和其他几个医务人员迅速的把蒋老师抬上了救护车。
没过多久,远处黑漆漆的路口就亮起了几盏车灯。
车很快停了下来,最先下车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戴着眼镜,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显得有些乱,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蹬着高跟鞋,十分着急的朝校门口小跑了过来。
“凌儿!”她眼睛迅速的在学生中搜寻着,在找到叶凌后才松了口气。
叶凌跑上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淑姨你来了。”
“没事吧?”刘淑紧张的打量着叶凌。
叶凌摇摇头:“我没事,淑姨你呢?”
刘淑忍不住抱住了叶凌道:“这次地震震中好像就在你们学校,市里反而没事,真是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又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也是从小看着叶凌长大的,熟稔的对她道:“我们刚刚还在开会,刚一地震,你淑姨就吵着要来找你,对了,听说这里发现了一个棺椁,在哪呢?怎么发现的?”
叶凌简单的说了一遍。
伍经国的眼睛越来越亮:“你也下去了?近距离接触到了?”
叶凌道:“我下去救老师,但是我不敢靠近那个棺椁。”
伍经国还想问,就听刘淑打断道:“凌儿刚受了惊,你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伍经国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道:“看我,我这不着急吗?”
他看了眼校门,实在忍不住道:“我先去看看,你们两个先聊着。”
等伍经国走了之后,刘淑才道:“一会儿你跟着我一起回家。饿了没?车上有水,还有吃的,你们同学要是也饿了,就招呼他们吃点。”
叶凌点点头,又问道:“淑姨,我能和你们一起过去吗?”
刘淑想都没想拒绝道:“大半夜的看什么棺椁,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叶凌拉住了刘淑,偷偷对她道:“淑姨,我觉得那个棺椁有些不对劲,你别下去,也别靠近。”
刘淑紧张道:“你是碰见什么了?没事吧?!”
叶凌摇头道:“我没事,但是那个地缝里面落了很多人进去的,现在一个都见不着,我们蒋老师从上面摔下去,也一点外伤都没有,还有,我刚刚一靠近那个棺椁,就觉得冷,你千万别下去。”
刘淑道:“行,我也让他们先别下去,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等刘淑走后,沐泽上前来问道:“他们是柳城文物考古研究院的?”
叶凌道:“恩。”
柳城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整个中洲都是很有名气的,所以当地不少人都知道柳城有这么个研究院。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许多车子开了过来,都是来接人的。
沐泽走之前对叶凌道:“你把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个,明天我打算去医院看看蒋老师还有其他同学,你去吗?”
叶凌点头,然后说了一串数字,沐泽道:“那好,明天联系。”
他都准备上车了,又想起了什么,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袋子巧克力出来:“你等你阿姨可能还要等一会,饿了就先吃。”
叶凌有些愣,她这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同学的礼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接。
沐泽笑着道:“不是什么贵东西,拿着吧。”
叶凌还是接了过来。
“那明天见!”沐泽挥手道。
“明天见。”叶凌小声道。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叶凌走到校门前,刘淑他们正围着地缝在讨论,刘淑是一脸凝重,而伍经国则是双眼放光。
“先就这样吧,这件事情还是得报给上面知道,我们先派人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许靠近那个棺椁,也不准下去,知道吗?”刘淑最后一锤定音道。
伍经国的眼睛黏在棺椁上根本松不开,十分兴奋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先送凌儿回去。”
刘淑道:“这样也好,有你在我也放心。”
车里开了空调,比外面凉快多了,因为地震的原因,路灯都灭了,整条路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出的微微亮光。
叶凌这才发现,除了他们学校之外,其他地方竟然看不出一丝地震的痕迹来。
难道……
刘淑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对叶凌道:“我刚刚给你们校长打了电话了,这段时间学校停课,这几天你就住我家,你们小区的房子有点旧了,我不放心。”
叶凌点头:“淑姨,市里还好吧?”
“市里只是有轻微的晃动感,我一路开车过来,只有你们学校……”
叶凌换了个话题:“伍叔叔刚刚好像很高兴。”
刘淑道:“他是研究上宁文化的,这个棺椁现在看起来很像是上宁的东西,如果不是有我拦着,他肯定已经下地去了。”
上宁指的是宁朝以前,而宁朝,是中洲能找到遗迹证明存在的最早的朝代。
叶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淑姨,爸爸妈妈也是研究上宁文化的,这个棺椁这么诡异,我总觉得和爸爸妈妈的死因有关系。”
提到叶凌的爸妈,刘淑踩着油门的脚突然松了下来,车速也变得慢了起来。
车里变得十分安静,只有音箱里流淌出的淡淡歌声。
这是一首老歌,歌名叫《但愿人长久》,是一位早就去世的女歌手唱的,这首歌是刘淑和叶凌她妈妈王舒云最爱的歌,这位歌手也是她们两人最爱的歌手。
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叶凌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静谧的下午,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浅灰色的布沙发上,她妈妈抱着她,她抱着黄鸭子娃娃,刘淑就窝在一边,手里拿着书,而她们的耳边,留声机里就放着这首歌。
那时候就连身边灰尘都是在阳光里面飞扬着的,可惜时间过得太快,离那个时候,都已经十年了。
她爸爸妈妈去世,已经有十年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过了许久,刘淑才问道。
叶凌道:“我曾经见过那个棺椁。”
呲的一声,车停了下来。
“你在哪里看见的?”刘淑转过头来,神色有些严厉。
叶凌低下头去道:“我看见爸爸画过。”
“就是他们从那里回来之后?”刘淑追问道。
叶凌点头:“那个棺椁上面的花纹很像爸爸画过的。爸爸每次画完之后就会把画烧掉,如果不是今天看见那个棺椁,我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件事情。”
刘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你爸爸妈妈的死因确实很奇怪,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查,你还小,现在只需要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