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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爱情,是印在骨子里的深情。
叶止止心中的季沫,尽管被时间洗刷的有些让人遗憾;而他,依然是她心中的碎碎念。
在这人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立于世的堡垒;于季沫而言,顾四姐就是他的堡垒之一。叶止止自然不愿意看到,季沫的堡垒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就轰然倒塌,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叶止止意识到,修复季沫与顾四姐之间裂隙的,她不如云裳。
而云裳也在寻找机会去破除季沫与顾四姐之间的裂痕。
而生活,就是一团乱麻;而我们,却在其中恶性循环。
当叶止止出现在季沫家院子时,云裳让赵芳一个人在院子里散心。
望着叶止止与云裳一起走进客厅的背影,赵芳不免心中有一些失落,总以为打开了一扇门就走进了一个世界,到最后才发现,那个世界并没有真正的、完全的接纳你!而你,只能尴尬地立在原地。
两个人来到云裳的书房,房间不大,但透着纸香墨?;沏一壶茶,氤氲中,散漫着岁月的清愁。
“云裳,我来找你,其实是关于季沫的事。”叶止止开门见山,“现在虽然所有的证据指向了伍家,但究竟是伍元庆?还是伍自成?却没有定论。”
云裳明白叶止止的意思,这两个人虽然是父子,一起狼狈为奸,但却又代表着两股势力。如果是父子俩的合谋,那意味着仅仅是父子俩想除掉季沫?还是他们背后的势力联合起来要对季沫下手?如果是联合,那对季沫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毕竟双拳难敌众手!
“我觉得,伍自成的背后虽然站着顾四姐。”云裳推测,“但顾四姐参与其中的可能性极小。”
云裳看得出来,顾四姐对季沫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否则,一向彪悍的顾四姐也不会在季沫身边总会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而却又因为季沫与赵芳走得近突然大发脾气。
两个人都有尽快接触一下顾四姐的想法,有了顾四姐的加持,就算别人真得想害季沫,也会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分量。
最后,两个人一拍而合,决定现在就去一趟顾四姐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赵芳带上。”
叶止止有些疑惑地看着云裳,顾四姐与季沫发生争执,起因就是赵芳。
云裳便把刚刚与赵芳聊天的事给叶止止简单的说了一遍。
“带上赵芳,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叶止止还是有些担忧,“以后,这赵芳将会是顾四姐绕不过去的坎,只要她来季沫这,总会看到赵芳的。我担心的是,我们把赵芳直接带进去见顾四姐,这对顾四姐的情绪来说,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云裳也想到这种可能,“我们一起去顾四姐那,到了那,先让她在外边待着,但时机成熟了再让人叫她进去。”
被云裳与叶止止邀请一道去顾四姐家,她既意外、激动,又有些担忧,信心不足。而她的脸上,呈现更多的却是惊喜,这在某种意义上,表明着云裳与叶止止接纳了她的存在并认可了她在季家的实事。
顾四姐见到云裳与叶止止,内心有着小小的高兴,而她故意绷着,“是不是季沫让你来的,想让我原谅他,我给你俩说,可没有那么容易。必需得让他负荆请罪!”
“他倒想着来负荆请罪,可是他不敢呀!”云裳顺着顾四姐的话说,她现在必须要给够顾四姐应有的骄傲与自豪,“别看他表面上像个无事人似的,其实他后悔着来。”
“你该不会是暗着说我呢吧?”顾四姐其实还想听到更多关于季沫与她发生争执之后的事。
“难道你也后悔与他发生了不快!”云裳故作惊讶地说道。
“我后悔当时手里没有马鞭,不然,非狠狠地给他点颜色。”顾四姐这才发现还没招呼她俩坐呢,“我们别站着说话了,还是去那边坐坐吧。”
三人来到靠窗的一处,在简约风的椅子上坐下来。下人不失时机地奉上三杯茶。
“顾小姐,我们今儿来——”叶止止怀揣着微笑说,“其实是怕你因为季沫还在生闷气气坏了自己,想过来陪陪你。”
“你俩是想曲线救国?”顾四姐笑着说。
叶止止与云裳笑起来。
“一切都逃脱不过顾小姐的法眼。”云裳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却季沫关照有加,而季沫一个糟汉子,反应迟钝也罢了,反倒冷落了人心。别说你,就是我和叶小姐,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所以,就想过来陪陪打打牌,消消心气。”
“不仅要打牌,我们还要来个一酒方休。”顾四姐富有兴致地提议。
“这大过年了,醉一场也是应该的。”叶止止说,“现在提倡女权,这不能是他们男人的世界,也是我们女人的世界嘛。他们可以打牌醉酒,我们为什么就不能?”
“对,咱们就先从吃喝玩上分得一半世界。”顾四姐这时站起身来,“咱们三个人玩倒也可以玩,可缺一搭子就缺少了玩牌的乐趣。要不,我打个电话叫个人来?”
“我们带了一个人来?”云裳不失时机地说。
“带了一个人?”顾四姐以为是季沫,别提心里暗暗地有多高兴,“在哪呢?”
云裳用眼睛示意就大门外。
“是谁?”顾四姐恨不得自己就跑出去找季沫,“怎么不进来呀!”她心中的期盼已跃然脸上。
“本来一开始她就想进来的,怕你生气,所以——”云裳解释道。
这个时候,叶止止不便说话,她的一双眼睛注视着顾四姐的情绪变化。
顾四姐站起身就往外走,叶止止与云裳紧跟其后。两人对视一眼,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这谁能预料。
“你?”顾四姐走出大门,她心中不免有些吃惊与失落。
“顾小姐你好。”说着,赵芳深深地鞠一躬以示道歉。
“赵芳姑娘一直心怀愧疚,嚷着要给你道歉。”云裳发现顾四姐的脸色凝住在那,但她并没有愤然离去,说明这事还有缓和的机会,“她说,只要你不生她的气,任你处置。我见她心诚,便冒昧地把她带来了。”
“你会打牌吗?”顾四姐看着赵芳。
“会的,可能技术差一点。”赵芳紧张地回道。她以为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结果,暴风雨没有来,也不是艳阳天,但一切充满希望。
牌局一开始,顾四姐显得有些高冷,赵芳在这高冷的压制下显得十分小心谨慎。她没见过顾四姐之前,就已经听过顾四姐许多轶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四姐慢慢地活跃起来,甚至,她还向赵芳表达了自己歉意,这着实让其他三个女人有些吃惊。
叶止止一边打着牌,一边时不时地瞅瞅云裳,她发现云裳看似在认真的打着牌,其实那飘忽的眼神表明着她心事重重。也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打牌,或者说是带赵芳来取得顾四姐的谅解的。
叶止止想,还是再等等吧?待等会儿受到酒精的刺激之后,再来进一步修复顾四姐与季沫的关系吧!
云裳现在的心思却不在牌局上,既然顾四姐能在某种程度上接纳赵芳,就表明顾四姐已经完全没有生季沫的气了。其实,顾四姐怎么可能真生季沫的气?就算生气,又怎么可能一直生下去!
云裳的心里,此时此刻正掂记着季沫,她担心季沫会突然提前时间对伍完采取行动。
“云裳小姐,该你出牌了?”叶止止提醒道。
“几分钟没见你家季沫,这就开始心猿意马了!”顾四姐调侃道。
“我在思考谋划赢一盘大的,好把刚才输得全捞回来。”云裳打趣道,同时放了一张牌。
“对不起,这把你得失望了。”顾四姐推倒牌,“胡了。”
“顾小姐的手气真是好。”叶止止赞叹道。
“吉星高照。”顾四姐自我调侃一下。
大家开始呼啦呼啦地搓牌。
云裳小姐抬起手腕瞅一眼表,虽然时间还早,但她内心还是有些焦急。
而被云裳小姐所担心的季沫,此刻也没有闲着。他让仓周驾车亲自绕伍家看了一圈,察看了实际地形后,对自己的今夜的行动进行了最后的评估。
一个人,有的时候难免会因为某一件事而让自己陷入一种偏执之中,从而丧失自己应有的理性思考水平。
季沫也知道一旦对伍家动手的后果,那姜先生必定会让人彻查到底;想想也是,在金陵,一个高官被人灭了门,这不等于打了姜先生的脸吗?
季沫最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亲自出面的好,并且,也不能让自己的警卫连参与其中。
“仓周,你去备车。”季沫叫道,“对了,让夏文到我这里来一下。”
当夏文听季沫说取消对伍家的行动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季沫打算放过伍家。
“那些武器,你告诉你的人,我会派一个——”季沫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思索,“如果有一个叫阿鬼的人,或者是阿鬼派的人来取,你们别问原因,直接让他们拿走就是。”
“是。”夏文警了一个军礼。作为军人,服从就是天职,无需问其原因。
但作为季沫的警卫负责人,夏文觉得自己有义务全方位地去保护季沫。
而这件突然取消他们行动的事,夏文觉得,看起来并不简单。
他猜测,会不会是季沫觉得他们目标太大,另找了一帮生面孔来执行?如果是这样,那么季沫是否亲自参与行动?如果季沫都亲自参与其中,他夏文岂能袖手旁观!
他走出季沫的书房,便去寻找仓周,想问问仓周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吧?他忽然意识到,仓周本应该去洪港帮云裳小姐采购一点东西,结果仓周没去,而他却没有见到阿强,这是不是意味着——
“夏文,瞅什么呢?”季沫从台阶上走下来。
“我以为仓周在这,还说和他聊聊天哩。”
“他要和我出去。”季沫说,“你也别聊什么天了,回去办我交待的事吧。”
夏文和季沫一起走出大门,然后目送季沫上了车,仓周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季沫找到阿鬼,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阿鬼。
阿鬼说,他亲自带人去办。
“不行。”季沫说,“这个事你不能亲自出现,你的手下也不能。你必须让你的手下打可靠的人去做。一旦政府查起来,尽可能地别查到你的头上。”
“我明白了。”
季沫一离开,阿鬼便找人去落实,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是太多。
而在顾四姐的家里,牌局已经结束,四个女人正在宵夜。
顾四姐的胃口很好,一则是没有吃下午饭,二则呢是今天的手气出奇地好。
云裳的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焦急从暗涌的内心浮动到脸上。
“小姐,马场的厂主来找,说是你的爱犬杜宾犬被马给踢伤了。”管家走进来躬着身汇报。
顾四姐刚喝了一杯红酒,“踢伤就踢伤了呗!不去找兽医,跑来找我干嘛!难道我是兽医!”
管家以为顾四姐肯定要骂人,没想到,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顾四姐端起酒杯,又看向赵芳,“你虽然是姜公子的人,现在跟了季沫,就别做对不起季沫的事;否则,我可没有今天的好脾气。”
“我不会做对不起季少的事。”赵芳似乎觉得自己在无形中跨越了阶层,“谢谢你,顾小姐。”
在顾四姐的带领下,这杯红酒直接一饮而尽。
“来点音乐。”顾四姐对站在一边的女佣人大声说道。
云裳觉得不能再等了,万一季沫他们行动提前,夏文又找不到她,那可就糟了!
云裳正准备向顾四姐告辞,只见管家踉踉跄跄地走进来。
“小姐。”管家委屈地叫道。
旁边的女脸佣识趣地调低了音乐的声音。
“怎么了?”顾四姐厌烦地看着管家,“哭丧着脸,好像你被人揍了似的。”
“有一个人要直接闯进来,我不让,他就对着我脸招呼了一拳。”管家现在还感觉到一边的腮旁边有些隐隐做疼。
“什么?”顾四姐一下子愤怒起来,“谁这么狂妄,不知道这是我家吗?”
其她三个女人也有些惊讶,是谁胆这么在,竟敢跑到顾四姐这来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