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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又像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十年来我与他相守在一起,每日看着他一颦一笑,听着他像怨妇一般的抱怨,感受他心中的喜或是悲。我为了他失去了性命,可到头来他的心里依然只有你一个人。我想不明白,所以……就想见见你……”
等等,云千曼听得晕头转向,为何有种千年小三向正配大倒苦水的感觉呀。
啊呸,她才不是什么正配呢,她向来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背脊冰凉,难怪这女人长得如此美,难道就像她话里所言,是个鬼?
是鬼就是鬼了,她也并非没见过鬼,小嘟就是先例,只是这女人的话实在莫名其妙得很。
反正就是听不懂。
不过她早习惯这种与陌生人对话的感觉,不是她的朋友,那就是曾经云千曼的朋友了。不对!曾经那个云千曼是没有朋友的,有的只是敌人,想到这里她的警惕心又一次上来,只是干笑着说道:“我实在不记得你是谁了,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明白。”
女子苍白的嘴唇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线,笑了笑:“我们从未见过,你自然不认得我。”
“没见过?”
没见过,那和曾经那个云千曼也没半毛钱关系喽,那这女人一出来就对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鬼话,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女人的外貌上,越看越美,即便整张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依然难掩她的娇媚。
见云千曼不再说话,女子退了几步想要离开,临走时又道:“他一直等着你去救他。”
“你是说……殷朔吗,我救不了他。”要她去救的人,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殷朔一个了。
这个问题她早与夜离殇开会讨论过,殷朔那级别的打斗不是她能掺合得了的,去了也是送死。
“他是最爱你的人,求求你,一定要将他救出去。”女子的声音越去越远,身影也随之淡去。
云千曼大叫:“别走啊,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要救谁……”
洞外依旧是漆黑的夜,一望无际的群山在黑幕下影影绰绰。
在这群山之中,伫立着一座四面悬壁、灰褐一色的孤峰。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上山的路径,即便最矫健如仙羚也登不上峰顶。但一个黑影却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攀爬,轻巧地跃过道道障碍,人如在半空,矫健之极。
等他就冲上了峰顶,黑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又小跑了一阵,翻过一块凸岩,迎面见到五只白狼。这些巨型白狼对他发出野蛮的嘶嘶吼声,露出满嘴利齿。他同样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心里想要把这些畜生撕碎,却不敢真正下手。
因为这些该死的畜生,却都是门中长老的坐骑,算起来比他的命都要值钱。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又翻过几道峭壁,终于在一处崖边见到六位白衣长者。
“奚风,看得怎么样了?”秦战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据我所查,已有九个门派的人陆续赶来,已在密幽谷四周驻扎下来了……”
“万丹宗那边什么情况?”秦战拣了个重点问道。
“我听说万丹宗的九极丹尊殷问剑也来了,只是还没碰到真人。”
“听说……”秦战面色有些难看,拉长了脸,“听说的事情就不需上报了,我要的是准确无误的信息。”
“弟子这就去查探!”披风男子恍然领命,回答得铮铮有声,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深崖。
黑色披风如一道张开的翅膀,带他向山下滑翔而去,转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等他一离开,秦战面色一转,一脸尊崇地转向其中一位老者,说道:“师叔,您真是料事如神,看来追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夏秋国大小门派都已集齐,就连南疆国的几个门派也赶来凑了热闹,您看……”
“夏秋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老者的声音苍老沙哑,声音很轻,如同风吹落叶发出的细细沙响。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只见老者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又动了动,似乎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一句:“各大派的老家伙都出动了。”
他说话的语速极度迟缓,在这急促的狂风中显得非常不协调。一眼看去,他的身体也和他的声音一样僵硬,狂风下就连衣袂也不颤动一下,整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生机。但就是这么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位长老为之动容,因为老者口中的“老家伙”,那可都是一些隐退的老古董,修为深不可测。
如若这些老古董也出动了,那他们几个就连凑热闹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战早预感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所以及早把老师叔请了来,相信只要任何一方有强者坐镇,几相压制,其他老古董也不敢贸然出手。更何况他还有云千曼这个秘密武器,若到头来抢夺不成,说不定她还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他转身问秋兰:“云千曼怎么样了?”
秋兰毕恭毕敬地答道:“我已听你的吩咐,将她安排在了三十里外的试练小队中,还给她易了容,派了我的大弟子殷朔全程保护她。”说到这里她似乎想到什么,看了老师叔一眼,忍不住又问,“这易容丹也只能骗过一些低阶的修士,到时若将她带入结界,她以往的仇家这么多,会不会……”
“她死不足惜,重要的是把追风拿到手。”秦战冷笑一声。
“可是千曼她……”秋兰还想说什么,却猛然住口。
“云千曼……”一直像死人般站立不动的老者,突然回头看了秋兰一眼,在老者的逼视之下秋兰连退了两步。老者若有所思地说道:“云千曼……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狂风依然咆哮着,如同末日嘶吼!
天色微亮……
在二十里外的丛林中,云千曼所住的石洞已在夜里覆上了一层冰霜。
她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冰凉,但眼前这个狭小的山洞里,只有一个夜离殇,哪里有什么鬼女子。
“做梦?”她揉了揉额头,这样的梦境太过真实,伤人心神,到现在她还觉得头痛欲裂。
“我们该出发了。”夜离殇不知何时已结束了他的打坐,走了出去。
云千曼伸了个懒腰,急忙跟上了他,外面的天色也就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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