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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公司都有这么一间或几间不同却有相似的茶水间,和神奇的洗手间一样,此处也荣登八卦圣地的宝座。每日穿梭在大大小小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埋头在冗长繁重的工作中,而八卦,便成为了将他们从沉闷死板的工作中解救出来片刻的一剂偏方,同时也满足了人性中隐藏的恶趣味。
“哟,这么一大捧玫瑰得有九百九十九朵吧?”
“肯定是,我男朋友以前送过我,就是这么大。”
“噫——知道你男朋友对你好,不用成天挂嘴上吧?非让我们这些个孤家寡人眼馋死啊?”
“哎哎哎,跑题了啊。你们倒是说说这话会是送给谁的?”
“反正不会是给我的,我有自知之明。”
“会不会是hr的那个小妖精?”
“kathy?不是听说最近才和被那个法拉利小开蹬了,这么快又勾搭上新的了?果然妖精就是妖精,这等功夫不是你我一天两天就能修炼成的。”
“你们没玩过网游吧?一般游戏里,妖精修炼到顶就化身成boss了,而boss刷出来都是让人轮的,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
“dy你嘴巴真毒,哈哈。”
茶水间的八卦仍旧在继续,花店的送花小哥经常来这栋楼,所以也算熟门熟路了,淡定地问哪位是eva小姐。
“eva下午请假了,不在。”
送花小哥一愣,订花的顾客说要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想到竟闯了空门。按老规矩,送花小哥不慌不忙地启用紧急处理方案一,给收花人打电话,确定新的收花地址。
党旗接到电话的时候周颂玉正载着她在东二环上堵得不亦乐乎,听说是位姓周的先生送的花,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优哉游哉的某人,便说随便让谁签收,谁收了就送谁了,要是订花的人追问起来,就说本人已签收,其他的不用管。
送花小哥自然乐得轻松,只可惜了这么一大捧玫瑰,转手卖掉还能值不少钱呢,有钱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最后卫佳帮忙代收了花,花店的人说eva把这花转送给她了,她还将信将疑,给党旗打了个电话问是不是真的,得到准信儿后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送花小哥一走,卫佳身边就簇拥了一堆人,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总之都是充满着一颗好奇八卦心想探个究竟的。
“vivian,你今天运气真不错,不出门都能捡着大便宜,你说我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好事儿呢?”刚才在茶水间讨论的八卦女之一酸不溜秋地说。
“你人品不够,就别说酸话了。不过vivian,上午eva从老姑婆办公室出来后,我可看见你跟她说悄悄话了,不会就是说玫瑰花这事儿吧?”dy试探地问道。
卫佳心里正盘算着下了班把这些话倒手卖给花店能值多少钱,便随口应了一句:“当然不是,哪有那么神。”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啊?”
“就工作上的一些事儿。”卫佳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党旗生日的事说出去。
“我上回好像看见eva的车开进贡院六号了,那边住的可都是大富大贵,你说她会不会……”
卫佳含糊地说:“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再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人家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乱打听了。”
众人好像听出了那么点儿意思来,但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剩下的就各自发挥想象了,没一会儿便人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话说花店这边在花签收过后就给周培回了电话,说花已送到。周培兴致勃勃地给党旗打电话,“花收到了吧,怎么样,还喜欢吗?”
党旗觉得今天她的手机相当忙,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她猜到的送花的可能是周培,听他这么问,便了然于心,说一点儿惊喜和感动都没有,那是假的。是女人,就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有人在生日的时候还能如此惦记自己,不管是新欢还是旧爱,亲人还是朋友,欢喜总归是有的。
但无论虚荣心是否被满足,心里是否觉得有些感动和欢喜,党旗都很清楚,她和周培是不可能复合的。
且不说周培的家庭是否会接纳她,如果她和周培结婚了,这侄媳妇和叔叔上过床这事儿怎么算?这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万一哪天爆了出来,就算周家能只手遮天封锁丑闻,周家的人又会怎么看她?周培又会怎么看她?当然,这些也可以不重要,但她绝不能让别人指着她父母的鼻子骂不会教女儿。
“花很漂亮,谢谢。不过以后不要再送花去我们公司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党旗淡淡地说道,忽然她背后一僵,周颂玉的手不知何时从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来,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腰间摩挲。
她瞪大眼睛,一手举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作乱,但收效甚微,电话那头的周培则故意曲解她话的意思,“那不送到你们公司就可以是吗?”
党旗一个头两个大,这叔侄俩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这么难缠,她只能赶紧先把周培那头解决了,才能着手对付身边这个,“我知道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别再破费了。还有别的事吗?”
周培怏怏地说:“今天是你生日,你都不打算请我吃饭吗?”
党旗还没说话,腰上的软肉就被掐了一下,她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这叔侄俩是串通好的吧?一个在精神上磨她,一个在*上虐她,她得罪谁了啊她?
“我约了代善,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和她单独聊聊。”她拉出代善当挡箭牌,周培向来和代善不对盘,他很不喜欢代善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跟疯婆子似的,所以通常听到代善的名字,他都会自动绕道走。
原谅我吧善善,党旗在心里默念。
“你是故意的吧?行,这顿你先欠着,哪天你得空了吱一声,我可记着呢。”周培讪讪然,恢复了以往说话的口气,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最近表现得太过激进了,没办法,以前出现的隐性情敌都被他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可这回,他家小叔跑来凑了一脚,虽然战况不明,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得不盯回头紧点儿这丫头。
可周培大概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家小叔这会儿正坐在边上一字不落地把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甚至还边听他们说话边毛手毛脚的。
党旗一挂断电话就双手把那只不安分的大掌从她衣服里拖了出来,“周先生,是不是我对你一直太客气了,让你这样轻视我?”她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她吃不准周颂玉对她的态度,她甚至怀疑是否是因为她十八岁的那次放纵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孩儿,所以他现在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轻视?”周颂玉收回手,转而眉峰一挑,“我没那么闲。你对我客气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
党旗忍住气,“那你能解释一下刚刚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对我做的那些行为,不是轻视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听后蓦地一笑,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食指绻起她的马尾,“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吃醋吗?”
党旗侧头将马尾甩离他手指的禁锢,若她现在还是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女,也许就被这么一句话给糊弄过去了,但她不是,除了瞬间的错愕,更多的疑惑,“吃醋?为什么?你喜欢我?”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那这样呢?”他忽然倾过身来,一下就噙住了她樱花瓣粉嫩的唇,从再次和她相遇起他就想这么做了,果然一如记忆中那般柔软沁甜。
一沾上她的味道,他就情不自禁不愿放开,后面的鸣笛声不绝于耳,堵塞的道路开始流通,他笑着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坐了回去,发动车子。
“你喜欢我?为什么?”被突袭强吻后,党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气愤和不堪,她更加疑惑了,同样的七个字,颠倒了顺序,问出来却再不是同一个意思。
周颂玉嘴角抑不住地上扬:“要不要给你买一套?这个问题落俗了,换一个。”
“那你喜欢我什么?”得,还是一个意思。
“俗气的丫头,我就喜欢你的俗气,这样行么?”周颂玉心情不错地和她开起玩笑,党旗烦闷地靠在椅背上不吭声,你才俗气,你们全家都俗气。
周颂玉敛起笑,推了一下她的胳膊,“现在该我问你了,漂亮的玫瑰在哪儿呢,也给我欣赏欣赏。”小东西,扯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那笨侄子一点儿疑心都没起,要不是之前听了她的电话,他也差点儿着了她的道。
“在花店呢,你想买多少欣赏就买多少欣赏。”
“矫情。”周颂玉低笑,“晚上想吃什么?”
党旗一听来劲了,“刚刚你不都听见了吗?我约人了。”
“要么推了,要么带我一起,随你。”
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敢说随你?党旗气乐了,又觉得笑场抹不开面子,撇过头看窗外,硬生生地说:“一个都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