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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和低了低头,埋进他的胸口,紧紧抿着嘴唇。
“没有感情,所以谈不上分手,至多算是关系结束或是剧情谢幕。”他说。
孝和有种被耍的感觉,攥着拳头捶他。
京年窃笑,抓住她的拳头到嘴边亲吻。
“为什么跟她在一起?”她又问。
京年大笑,手掌在她背上摩挲几下,下巴抵着她的头,痞痞地回答:“那时候太年轻嘛,一时没控制住。”说完又觉得不妥,还是补了一句,“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俗人计较。”
孝和又要打他,无奈拳头被他攥着,使不上力气:“为什么要找顶绿帽子来戴?”
京年斜着眼睛拧着眉打量她,问:“你又给我惹麻烦了?”
“什么叫我又给你惹麻烦?”孝和挣脱他的怀抱,直挺挺地坐着,特别强调了“又”字,“我什么都没做!”
京年抓着她的胳膊,暧昧地笑笑,说:“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我怎么会有绿帽子?”
“我是说——”孝和说。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京年打断,再次将她揽进怀里,钳着她的下巴,说:“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送我绿帽子?”
孝和心中震撼,嘴上却无从表达,痴痴地看着这个说着隐语的男人。
“那,”她想说,又不知说什么,“那你,那——”
“没人拿□□当白糖!”京年说,俯首亲了一下她的脸,紧了紧抱她的手臂,继续说,“宝贝,不可否认你实在聪明,可你要学的的确还很多。”
“我不要学!”孝和清脆响亮地拒绝。
“哦?”京年颇有些意外。孝和一直以来的勤奋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会儿她却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不要学!
见他挑起眉梢,孝和一脸坏笑,说:“什么都学会了,你就不会担心我了!”
京年掐她的脸,宠溺着:“就你鬼机灵!”
孝和埋首于他的胸口,甜甜地笑。
“傻妞!”京年胡乱拨着她的头发逗弄她,“现在才想明白?”
“京年,”孝和仰起头看着他。
“呃?”他用鼻息回应。
孝和一本正经地问:“能说说么?”
“说什么?”京年打着哈哈,低头去亲她。
“说你和劲和,说你和美夕,说你和俊佑,说你和闵氏。”孝和很坚持,没有退让。
京年没想过她会这样坚持,暗自盘算着昨天劲和还跟她说了些什么。
孝和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多话,可以为我破例一次吗?”
“不用破例,你有要求我的权利!”京年直面她的困惑,再清楚不过,“你想知道的,我想我明白。”长长叹了口气。
孝和想从他身上坐起来,京年没有放手,反而动了动位置,更紧密地抱着她,接着说:“先说美夕吧。她跟了程庆恩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孝和惊讶得几乎是喊出来。
“程庆恩很宠她,对她也很信任。她在程庆恩的众多的情妇中算是最特别的一个。”京年慢慢讲起来——
两人在一次活动中相识。
甄美夕那时十八岁,在读高中,花样年华,凭着自己生得好看,偶尔会出去找点兼职贴补自己的行头。
当时的程庆恩三十几岁,称得上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刚开始涉手国际贸易这一块,整天出国。说巧不巧的在一次慈善酒会中碰见了临时过去做礼仪小姐的美夕。
一见钟情。
据说程庆恩最初追求美夕时还颇费了一点功夫,鲜花、首饰、烛光晚餐、跑车接送……终于在她高中毕业时抱着美人上了床!
迄今为止,这仍是程庆恩追女人用时最长的一次。看着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换,只有她还是那样,大概也离不开这个原因。
美夕一直都是一个不太聪明却很精明的女人,也许,这才是她得以在程庆恩身边呆这么久的根本原因。她不会对他曲意逢迎,说话办事都很会看他脸色,有时故意和他顶句嘴,有时见他心情好又会适时撒娇。对他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反正一直都是“你给我就要,你不给我也不求;你爱来就来,你爱找哪个女人也跟我无关”,从不会牵绊住一向风流的程庆恩。程庆恩对她越来越是宠爱有加。
慢慢地,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加上程庆恩国际市场的打开,美夕渐渐开始参与到他的工作中,帮他做一些事。对于程庆恩与其他女人的勾三搭四,她早就习以为常,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趁着自己还年轻,攒足一笔老本再说。
“听劲和说,程庆恩与闵氏有着一些渊源。”孝和说。
京年点头回答:“是有一些渊源,盘根错节,牵扯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那你和她又是因为——”孝和想问出点什么。
“好像也是一次活动,具体的也不记得了,反正打那以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我。后来,刚好劲哥出差过去我那,提起这件事。他问我那女人叫什么,然后就到现在了。”京年有意省略了一些事。
那次劲和去找他,是专门与他说闵氏,还有,孝和……
“闵氏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就快结束了,等一切平静,什么都清楚了,不要庸人自扰。”京年说。
既然他不愿意多说,她也没有勉强,又突然想起美夕怀孕的事,问:“她应该真的怀孕了。”
“所以我很头疼。”京年说。
“是你的?”孝和有意这样问。
京年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头:“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我就真那么渣吗?”
孝和自己揉着太阳穴,故意说:“我也很想想你点好的。”
京年没反驳,没解释,说了句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季京年从来不会对闵孝和心口相异。”
孝和满脸的坏笑都不见了,她知道他说的这句话,这话正是当年雍正皇帝在石文焯奏折上的朱批。他只将一个“朕”字换成了两人的名字。
一个多么霸气的男人啊!难道真的是她不了解他?
也许劲和说得对。
就像是京年不久前觉得自己不了解她一样,孝和也开始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自京年去过美夕那里以后,美夕就自动请辞。既然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仅剩的一点自尊还是要保留比较好。这让京年多少觉得她还是有点骨气的。
京年也没有亏待她,吩咐人资那边最后一个月工资照发,额外还以她谈成了与彼得的合作案为由给了她一笔奖金。
那日,美夕回公司办理交接手续,看着技术部的同事当着她的面将电脑里的资料全部销毁……
一切处理妥当,京年的秘书过来请她去经理办公室。
如今两人再见面,已经完全不复从前,颇有些老友记的意思,说话平静没有起伏。
“以后怎么打算?”他问。
“不知道。”她坦言。
“如果你打算回父母身边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到那边的其他公司做。”京年说。
“不用了,以后的事还没想好。”美夕很消极,也许只是结束了,于是看得淡了。
“孩子打算要么?”他问。
美夕低垂的眼睑突然亮起来,看着他。
“虽然想用这招骗我,却没想到真的怀孕了,是他的吧。”京年说。
她没出声,点了一下头。
“跟他十年,终于有了孩子。”京年有些似笑非笑,“你跟我回来快一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看来他对你还是挺在乎的。”
美夕无言以对。大家都知道,这个程庆恩四十好几,一直未婚,更无子嗣。这些年任凭绯闻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就是没听说哪个女人怀过他的孩子。他在这方面很注意,那么能解释美夕怀孕这件事的也只有京年说的那样了。
京年继续说:“是挺让人纠结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递到她前面,“惦记的话就去看看吧,怕不妥就给俊佑打个电话,他会帮你。”
程庆恩被禁足,怕他又惹事,连带着将他所有的通信设备都限制起来。美夕好多天联系不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京年此时此刻的“雪中送炭”正中她下怀。
“这段时间为了心爱的男人而跟着另一个男人,能忍这么久,挺了不起。虽然你被彼此利用,却也不是那种为了钱泯灭良知的女人,以后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京年说。
美夕的眼圈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京年会说出这样的话,跟了他这么久,此刻才发觉不曾真的了解过他。
“谢谢你没将我想成那种女人,”她艰难地开口,“还给我留着自尊!”
“哪种女人?”京年大笑,“孝和说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会低头。”
“她说我?”美夕听到他提起孝和,有些意想不到,又像是没什么该意外。
京年看她的表情,知道孝和说到了她心里:“你对她好像不怎么样,她对你的评价似乎还不错。”
美夕笑得很无奈,但很友好,说:“这个时代还有指腹为婚,我挺意外的,应该是好奇。开始还以为你说你的小未婚妻只是比你的年纪小,后来他跟我说你们真是指腹为婚时,我——”她没再说。
“很多人和你想得一样。”京年大方地说。
“你们会结婚吗?”她问。
京年笑了。
美夕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了,想起两人一起这么久,想起自己还险些对他动了真心,终究是忍不住问:“知道不会有机会了,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说。”
“如果没有孝和,你有可能把我留在身边吗?”她问。
“不会。”京年毫不犹豫,言简意赅。
“为什么?”
“这需要理由吗?”他直言不讳。
美夕稍有些尴尬。
京年委婉地说:“你很优秀,会是个得力的助手,可你的站队有些尴尬。”
“今天和你这样说话才发觉我根本不了解你。”
“因为今天是你唯一一次没有目的地和我说话。”
两个人都笑了。
京年起身,伸过手来。美夕也起身,伸过手去。
两人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握手。
“这个圈子里,我也算是认识不少人,像你这么好聚好散又重情义的,还真是没遇见过。”美夕感慨。
京年只是笑笑,桌上的手机响了。美夕礼貌地对京年欠了欠身,然后拉开身后的椅子准备离开。
“不送了。”
美夕微笑颔首,开门出去。
门关上以后,京年接起电话站到落地窗前:“人刚走……看样你八成是要多个堂弟堂妹出来了……这我可管不着……话说你跟我老婆传绯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靠,说什么呢,你那叫话吗?……认真地,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哦……我?不劳烦心,你别勾引我老婆我就万事大吉了……”然后是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