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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我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拼命往前跑。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后全部都是魑魅魍魉,它们一直在追我,张牙舞爪,无比可怖。
排头的是刘俊。
他脸上满是怨毒,咯咯怪笑着。
“胆小鬼,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多管闲事?我看你啊,就是嫉妒老子能睡宋玥,而你睡不成,哈哈哈哈!”
我被刘俊的话刺激到了。
心中涌起的愤怒盖住恐惧。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紧紧盯着刘俊,怒吼道:“你怎么能一点悔意都没有?!要不是她拦着我,你早就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了!害怕?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俊哈哈大笑,身后的魑魅魍魉全部灌入他的身体。
他化身为一头庞然大物,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伸出一只手将我抓起,狠狠攥在手中,他问我现在怕了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捏碎了,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瞪着他,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刘俊脸上的怨毒越发浓郁,缓缓用力。
他不断问我怕了吗?
我强忍着疼痛,一直啐他。
到最后我被捏的七窍流血,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了。
可即便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也仍旧不打算服软。
嘭!
一声闷响过后,我惊醒过来。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挂吊瓶的杆子。
我喘着粗气,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药水味儿,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又进医院了。
脑袋一片混沌,还满是刚才那个梦的内容。
听到那“嘭”的一声,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爆开了。
这个梦太过真实,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一摸鼻子,我心头一颤。
竟然真的有血……
“……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罗叔也说了,咱娃没事儿……”
心里正害怕着,外面走廊上传来我娘的声音。
我愣了愣。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缓缓浮现。
我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眼前多了道人影。
这么说来,是罗爷爷及时赶到,把我救了,还通知了我爹娘?
“没事儿?命都差点没了,你管这叫没事儿?为什么是咱娃,为什么非得是咱娃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印象中,我爹一直对我很严厉,从来没冲我笑过。
他们总是不在家,回来了也总让我觉得冷漠。
我一度以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他这会儿,却因为担心我而差点哭出来。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红了眼眶。
“长生,你媳妇说得对,越是这时候,越要冷静。这次只是个意外,我向你保证,以后这孩子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保护,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罗爷爷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不好。
可他们谈论的很显然是我。
平时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还说什么知道早了对我没好处。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难受了。
机会难得,我没有声张,也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就这么躺在那儿,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可是罗叔,缠着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到时候如何收场?不行,我得去把那些东西都解决了!”
又是嘭的一声。
好像是我爹在捶墙。
我娘抽泣了起来,罗爷爷也是一声叹息。
“胡闹!你爹都解决不了的东西,你能解决?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天悯,有些事,只有他能办到!你们已经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罗爷爷好劝歹劝,总算是劝动了我爹,让我娘陪着他回去休息。
随后,脚步声渐进,我连忙闭上眼装睡。
“可怜的孩子……”罗爷爷的声音响起。
随后,我感觉到他在帮我擦血。
擦完血没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渐渐变远。
我睁开眼,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他们的对话。
有些事,只有我能办到……
我记得爷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当时我觉得这只是因为我家就我一个人继承了他的手艺,他也就我一个孙子,所以给他缝补尸身这事儿只有我能做。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爹说,缠着我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一点也很让我在意。
自从那天夜里给爷爷缝尸之后,我就没有安生过,怪事一件接一件。
我没有觉得后悔,只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出了岔子,没把事儿办好,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还有刘俊和刚才那个梦。
这会儿的他应该在里面劳动改造才对呀……
我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我再度醒来,看到的是罗爷爷充满关切的脸庞。
我看了看四周,脱口问道:“罗爷爷,我爹娘呢?”
随后,我意识到不对,又补了一句:“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他们是不是来了?”
罗爷爷并没有怀疑什么,微微点头:“他们的确是来过,不过因为有急事要处理,已经走了。”
我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
连等我醒了,跟我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竭力平复情绪,心里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怨他们。
通过这次偷听他们的谈话,我意识到,爹娘是爱我的,他们忙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于,跟我有关……
下午那会儿,张猛和顾梦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大叔。
这大叔一身长衫,整个人的气质也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看到我,这大叔温和一笑,很客气的做了自我介绍。
他叫宁哲,是罗爷爷派给我的保镖,在老宅救下我的也是他。
由于这会儿张猛和顾梦都在,宁大叔有些话似乎是不方便说。
他支使张猛和顾梦去给我打热水,洗水果。
等他们走后,他方才很认真严肃的告诉我,等我出院,他要单独和我聊聊。
并且这事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奇怪,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么保密?
不一会儿,张猛他们回来了。
张猛是个直脾气,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观察了他半天,让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我们是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把事儿都跟我说了。
原来,当时他们跑下山的时候,发现车胎竟然被扎破了。
而扎破车胎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俊!
又是他……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个梦的内容,我心里很不安。
随后,张猛还告诉了我一个更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