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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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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小小的,一直让我心怀愧疚的身影……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把护身符摘下来了。

    也想不通我摘下护身符和她有什么关系。

    很奇怪,但凡是和顾梦有关的记忆,全都很模糊。

    硬要去往深处回忆,我的脑袋还会开始剧痛。

    刨根问底或许是人类的天性。

    要不是罗爷爷及时阻止我,我可能又要疼昏过去。

    反正顾梦给了留了地址。

    我决定处理完这次的事就去找她。

    有些事情,我一定得弄清楚才行!

    按照罗爷爷所说,我第一次取下护身符是很小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护身符的效果就减弱了几分。

    自此以后,弱小的脏东西虽然感应不到我的气息,但却会受到我力量的影响和刺激。

    而那些强大的脏东西,则能够感应到很微弱的,属于我的气息。

    就像那红衣女鬼和那大乌鸦……

    虽然它们已经没有再来找过我,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于是我将它们的存在以及它们对我的侵扰都告诉了罗爷爷,希望他能解答我的疑问。

    可令我失望的是,罗爷爷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出现,为什么缠上我。

    到底怎么回事儿,似乎只有我爷爷一个人知道。

    罗爷爷只能给出自己的猜测:它们之所以要对张猛出手,就是要逼我摘下护身符。

    它们本身就是怨气的载体,通过和我的接触,受到我那种神秘力量的刺激,怨气更加深重。

    再加上我当时身处在被死气笼罩的,张立伟的家里。

    多重因素叠加,使得它们失去了理智,不愿意再徐徐图之。

    这样的解释,似乎很合理。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令我始终觉得这并非是全部的真相。

    那就是它们明明已经得手,为什么要放我一马?

    我的阳气对它们这种东西来说,有致命的诱惑。

    都扼住我的脖子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它们抵制住这么大的诱惑,松开了手?

    脑海中浮现出那红衣女鬼诡异的笑容,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事儿肯定还没结束……

    不过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我暂时是安全了。

    罗爷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里的事情。

    那颗中年男人的脑袋,也并非是真的人头,而是被邪术附加的幻象。

    幻象解除,我发现,这就是一个篮球而已。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罗爷爷就告诉我,这中年男人的确是死了。

    “孩子,以后你要多加小心,这人背后的势力有些棘手,全都是些除了好事什么都做的邪道中人。你驳了他们的面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想起那首令我毛骨悚然的顺口溜,我心情有些沉重。

    罗爷爷也不肯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四阴门,只说是现在的我不该知道的。

    即便吊扇上这位已经被罗爷爷送去往生了,张猛以后也不愿意再住在这里。

    我俩这下都无家可归了。

    幸好今天遇到了罗爷爷,他给了留了电话,告诉我,等我手头上的事情解决就去找他,他会给我们安排住处和事情做。

    我们下了楼。

    天快亮了。

    司机在车里熟睡着。

    我和张猛对视一眼,苦涩的笑了笑。

    不管是楼里的居民还是楼下的司机,都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异动。

    只有我俩清楚这一晚上有多么惊心动魄。

    回到张立伟家,我详细列出了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让张立伟帮忙置办,而后便去睡觉了。

    白天阳气重,不适合做活儿。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实在是累的不行,沾枕头就着。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

    没有做什么噩梦怪梦。

    我一直睡到张立伟来叫我。

    伸了个懒腰,我感觉神清气爽。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就好了。

    下了楼,我背上爷爷的工具包,左手提着准备好的材料,右手抱着祖师爷的牌位,准备下到酒窖去。

    “老四,你一个人能行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下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张猛担忧的问我。

    一旁的张立伟也表示我带一个助手比较好。

    其实我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怵。

    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如果一个手艺人会畏惧他要服务的客人并且因此而退缩,那还是别干这一行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二皮匠做活儿的时候是旁人勿近,带他们进去反而会坏事。

    于是我尽量用胸有成竹的,淡然的语气告诉他们,不会有事,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进了酒窖,他们没有关门,让我有事就大声喊。

    可爷爷每次做活儿都必须门窗紧闭,一条缝都不留。

    我想了想,还是让他们把门关上。

    再度回到这里,之前不好的经历浮现在脑海中。

    我咽了口唾沫,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情绪调整到平稳。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做活儿。

    之前给爷爷缝补那次的细节,我早就不记得了。

    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记下来,不愿意回忆当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心中又是悲伤,又是害怕,又是紧张的,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心里很乱。

    能顺利做完,没有出岔子,实在是奇迹。

    摆放好祖师爷的牌位,我用张立伟给的钥匙打开冰柜。

    点燃三柱香,一柱敬天地,一柱敬祖师爷,一柱给客人送行。

    缝补好残缺的尸身,灵魂重归完整,他就可以安心往生了。

    客人被冰存起来的时候,张立伟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清洁尸身的步骤,所以我直接开始就行。

    我将这老爷子的尸身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细细的感受。

    尤其是摸到手臂的时候,每一截骨头的形状等细节我都必须记下来才行。

    毕竟稍后要用粘土和稻草为他捏出一条手臂来。

    如果细节出现差错,两边手臂不一样,那可真是当着祖师爷的面儿丢人。

    我们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仪器啥的,没办法清楚看到人骨骼的形状等等的细节,只能靠摸。

    这种事儿教不了,全得靠自己去感受。

    为了不出差错,为了记住这种手感,积累宝贵的经验,我闭上双眼,反复摸了很多次。

    等到将这种感觉深深印刻在心里之后,确认万无一失了,我方才睁开双眼。

    这一睁眼,猝不及防的一幕冲击着我的视网膜,现在我胆子已经很大了,但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还是吓了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