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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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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瀚病了,在榻上躺了小半个月没有下地。

    每日里,除了郑纶和郑绥兄妹俩,谁也不见,故而,这期间,唯有他们兄妹俩侍疾在侧,出入守静园。

    郑经听了,哂笑置之,阿耶的心思,他哪有猜不到的,看来有些事还是要早点定下来,打消阿耶的念头,十娘已有十岁,遂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平城。

    刚着人把信送出去,就见李氏从外面回来,这些天,李氏一直在料理娄季华的丧事,郑经抬头,瞧着李氏手中捧着一个红漆雕花木盒子,只觉得眼熟,似在哪儿见过,顺口问道:“哪来的盒子?”

    “方才经过守静园时,熙熙交给我的,里面装着好几幅熙熙画的《升天图》,说是给修墓的工匠作参考,用完后,就放在墓中作陪葬。”她看了一下,有两幅还是那天下午和晚上在西阁画的。

    “还要修墓?”郑经眉头一皱,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半晌化作一声冷笑,“阿耶还真情深意重,都让熙熙亲自给那人画《升天图》了,他是不是打算要把那人葬入郑家的坟地。”

    这画应该不是阿公让熙熙画的,虽心里知道,但李氏没有吭声,郑经如今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是少费思量,说实在,当初听到阿公要娶娄季华时,除了震惊之外,她也不赞同,以至于后来,郑经下决心要除去娄季华,她没有去阻拦。

    不管是从郑崔两家的家族利益来论,还是从他们兄妹几人的个人利益来看,从母(小崔氏)坐在主母的位置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人了。

    娄季华实在不合适。

    瞧着郑经腾地起身,要往外走,李氏担心不已,郑经上回已把阿公气得不行,还真怕郑经又去守静园和阿公置气,不由忙问了一句,“阿郎要去哪里?”说完,又急道:“阿公没有说要让娄先生葬入郑家的墓地,听大伯父的意思,娄先生应是回乡安葬,打算等丧事过后,就让仆从扶灵回东阳,至于修墓的事,大伯父已同意了。”

    郑经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李氏,一见李氏眼中尽是焦急,忙地返回了两步,缓和了一下情绪,握住李氏的手,“你别担心,我没有要去守静园。”自上回次日,他去守静园找阿耶请罪,阿耶没有见他,那天晚上,熙熙跑过来,和他说:阿耶突然间老了许多,希望他以后别再和阿耶呕气了。

    他又想起伯父的话……有再多的不忿,也完全歇了,所以府里大肆操办娄季华的丧仪,他没有去阻拦,更没有再过问。

    “哪……阿郎这是要去哪儿?”李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经摇了摇头,“我还能去哪儿,韩家的大郎来了,我去一趟琅华园。”说着,抬头,瞧着李氏脸色不是很好,脸色腊黄腊黄的,想着她这几日早出晚出,又吃不下什么东西,遂叮嘱道:“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交给下面的仆妇打理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我瞧着你这两天自己身体不是很好,还是请医婆过来瞧瞧,歇息两天,将养下身子。”

    瞧着李氏鬓角的一缕发丝落了下来,伸手替她抿到耳后。

    “我没事。”李氏笑了笑,眼睛闪闪发亮,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郑经一笑,握着李氏的手紧了几分,“阿语,你得好好养养身子,伯父伯母还盼着你能早日给我生个小郎君。”

    李氏有瞬间的怔愣,待恍过神来,脸上火辣辣地烧,忙地伸手推开郑经,嗔怪道:“大白天,胡说八道什么,没个正经。”说完,也不管不顾,转过屏风,跑进了里间。

    郑经瞧着李氏落荒而逃背影,哈哈一笑,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这些天以来,满心的沉郁之气,几乎一扫而空,先前生出的那股恼火,也跑得无影无踪了,大踏步走出了门。

    到门口的时候,遇上李妪,特意停住了脚步,望向李妪,“这两日,阿语的身体有些不舒服,阿姆找个医婆给阿语瞧瞧吧。”

    李妪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老奴知道了,下午就请医婆过来给娘子瞧瞧。”心头却是抑不住地高兴,这还是头一回,郑经随着十三娘子,叫她阿姆。

    郑经点头,很快就离去了。

    ※※※※※※※※※※

    守静园里,郑纶跪坐在榻席上,和父亲郑瀚下棋,郑绥安静地跪坐在父亲身侧观棋。

    一局终了,郑瀚扔了手中的棋子,推了推放置棋盘的矮几,身体往后仰靠在背后的隐囊上,笑望向身侧的郑绥,“熙熙,你来陪阿寄下一盘。”伸手捏了捏心,似精神有些不济。

    经此一事,父亲好似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不过短短数日,之前丰润的脸颊迅速干瘪了下来,乌黑的头发,不经意间,冒出许多银丝来,眉宇间的神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透出几分沉沉暮气。

    郑绥瞧着只觉得心疼,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没少怨念起大兄,至于大兄那日所说的话,初时震惊不已,后困惑了两日功夫,没有结果,便放下了,阿娘于她来说,一直就是虚幻存在于美人图上。感情是处出来的,如今和父亲二兄日日待在一起,彼此间又亲近几分。

    上前抱住父亲的胳膊,郑绥脸和鼻子都皱成一团,“我才不要。”

    自从前几日,和二兄对奕,被杀得片甲不留,郑绥是再也不愿意和二兄下棋了。

    郑纶,“……”摇头笑了笑,收起棋局上的黑白子。

    尔后,郑纶瞧着父亲皱着眉头,想着先前苍叟进来时,提起的话题,心下明白,遂开口道:“阿耶,虽说可以派得力的仆从,但到底难以放心,不如由儿亲自带人送娄先生的灵柩回东阳。”他也想父亲安心。

    郑瀚听了这话,挥了挥手,“不必了,多派几个得力的仆从就够了。”

    “阿耶……”郑纶还待要说,又听郑瀚道:“冬月前,你们姑母会回荥阳,这一趟过去,只怕要来年入夏以后,才能回来,时间太长了,你去不合适,我再想想,或是让四郎跑这一趟。”

    一听这话,郑纶便没再说。

    忽然,外面一阵响动,没一会儿,只见外面的苍叟进来禀报,“守勤园的仆妇来传喜息,说是十三娘子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