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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井与盐矿的收购很顺利。
有脑子活泛的人家找关系询问官府为何要赔钱收矿,得到的答案也很实在,一是为了帮助他们稍微缓解燃眉之急,二是十年之后或许会有用。
只有一点很明确,想要靠卖盐暴富是不可能的了。
十年的时间太过悠久漫长,很少有人能撑到那个时候,况且即使撑到那个时候也无法暴富。
如此一来,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化雪使用的盐不需要如食盐那般过多处理,只要保证不会危害行人的健康即可。
一周大雪过后,各州县官府开始用盐泥混合物去化雪,先保证了官道的畅通,再去考虑百姓进城的路。
每个人都是茫然并且心疼的,一年前食盐还贵得很,如今咋就开始掺泥土铺路了呢?
可是扭头瞧了瞧身后那一车车的盐,又沉默了。
呀,不铺路的话谁能吃得完呢?
况且如今无害的好盐都不贵了,谁还稀罕吃这些被世家囤了好久的劣质盐?
女庄。
李茵将新整理出来的几套押题卷递给于夫子等人。
“庄主,这样……真的好吗?”于夫子等人惶恐,他们这样算不算作弊呢?
“有什么不好的?”李茵理所当然道:“我没有给你们考试题目啊。”
“是有那么些道理。”
于夫子茫然些许,那他为何要读那么多的书?
直接看着题目背答案,背的多了,不也就能举一反三了?
那些个策问题目,里里外外也就几个大方向,他们套一下万能模板,嘿,这不就出来了嘛!
接过那一叠试卷,于夫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刷题的这段日子,一众寒门学子开始怀疑人生。
人间不值得大抵如此罢。
军工厂的驻地建在了骊山当中,之前那一块是皇家狩猎园林。
前些时日李茵找李世民要厂区,得是那种隐蔽性好且离京城比较近的地方。
对方想了许久,最终忍痛给出了骊山中的林园。
“兄长,若不是您给的地点好,这军工厂的建设进度还得往后推呢!”
李世民心痛微笑:“义妹觉着合适便好。”
众人结伴而行,朝着骊山走去。
这次建造军工厂的全都是自己人,不是即将住在此处的工匠,就是庄上的佃户们。
大家的屋子造的也不高,每栋楼三层,一层两户。
“只是可惜了,若要大批生产军工设备,这些人定是不够的。”
工匠师傅有近百人,加上他们的直系亲属等,总人口也不过五六百,除去不能做工的娃娃和年纪大的老人,剩下能做工的只有二百来人。
“可工部的匠人已经来了三分之一。”李世民叹气:“如今各处匠人急缺,着实调不出人手了。”
“其实不一定非要是匠人。”李茵道:“只要是可信之人,愿意生活在此处,学起来并不难。”
闻言,李世民大脑疯狂运转。
信任之人,可以不出去……倏然,他双眼一亮,他宫中有现成的人呐!
若是宫中的花草全部种成葱蒜韭菜,那便不需要专人修剪打理!
这人手不就省出来了?
庄上新弄的那什么玻璃大棚能在冬日种青菜,他把后花园的花草拔了建大棚,宫中的菜食便可自给自足,也不需要人采买。
还有庄上的那什么立体经济……
宫里这么大,也有湖泊,为什么非要养观赏类宠物呢?
换成鸡鸭鱼鹅不香吗?
不仅能吃,还能节省采买人手。
“义妹,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吗?”宦官是个挺特殊的群体,李世民得问清楚了。
“自然。”李茵颔首:“只要不会往外泄露机密便可。”
听罢此话,李世民心中的忧虑便放下三分。
谁说宫中只有布匹可以自给自足的?
蔬菜肉蛋也行!
想着,李世民双眸越发瞠亮,他拍着胸脯:“义妹放心吧,为兄手里有不少人。”
宫中衣物,吃食,玩乐都浪费的很,这些都可节省下来。
且说妃子们一件衣服穿几回便不穿了,而做新衣费时费力,若劳动力都耗费在这上面,那多亏得慌!
义妹的几身衣服从年初穿到年末,比有些宫娥还不如,可义妹赚钱的手段,却是万万宫娥都比不上的。
这么一想,李世民愈发觉着宫中劳动力浪费严重。
不是说奴婢们做的活计少,而是做的对发展有利的活计少。
闻言,李茵嘴角露出压不住的笑意:“那此事便交予兄长解决了。”
宫中做活的例子自古有之,不过那是在战事吃紧,或者国家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出现的。
可如今唐初这般繁盛的时期,竟也出现了宫内全员做工的情况。
劳动力难倒英雄汉。
真是……当浮三大白!
粗略去算,宫中应该能节省出五百人次的劳动力,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李茵等人向骊山走去时,城中衙役已用原盐化开了路上的积雪。
沟渠动工了一半,这两日便能全部挖好,待铺设管道后就能修建水泥路面。
有进城务工的百姓瞧见了心疼,忍不住开口:“这些可都是盐,怎能如此浪费?”
那衙役瞧了对方一眼,开口:“郎君,这盐是劣质原盐,您若是想要,我们卖您五文钱一斤。”
“您买十斤的话可以找女庄帮忙提纯成精盐,提纯费大概要二百来文。”
“……”那汉子哑口无言。
这十斤盐提纯后能有多少?还要搭进去二百来文的提纯费!
这不如直接去六味斋买顶好的精盐。
管道沟渠的铺设当真迅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长安城便开始修建水泥路。
好奇的百姓总爱驻足观看,有精力旺盛的狗子不知事,在路面上踩了一连串的梅花印,最后叫自家主人提着扫帚追了三条街。
也有调皮的娃娃故意去摁手印,被发现了便要吃一顿竹笋炒肉。
铺路的大师傅们整日都在修补,东一块西一块,还得日日夜夜派人看守,好不辛苦。
这城中铺设水泥路的事儿算是不用操心,可造大船的活计又叫段纶头秃不已。
那轮船的结构无比复杂,他这几日拆开重组数次,仍旧不知该从何下手。
“哎……”
段纶独自坐在书房中,连连叹气。
他竖起中指推了推李庄主为他新配的眼镜,继而仰天哀嚎:“陛下,老臣愧对您的信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