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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破晓,吴子昂便起身下床,整了整衣衫,坐于桌旁。
片刻之后,秋雪晴亦起床,端坐于床头处。
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双眼发青,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心中便猜到整整一夜,两人都是未曾睡实。
无言坐得片刻,吴子昂又觉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起身走了两步,觉得不妥,复又坐于椅上,坐立难安之态一览无余!
秋雪晴亦好不到哪去,玉容虽扮出清冷的模样,但一双玉手却是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她不是怕尴尬,她是怕藏于尴尬之后某种异样的令她有些心潮起伏的东西!
就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响起了叩门之声,同时悦耳的女子之声传入屋来:“奴婢等前来侍侯姑爷小姐更衣梳洗!”
“进来罢!”
秋雪晴连忙应道,心中亦舒缓了一口气。
吱的一声门开,两名身着碧色衣裙的娇俏侍女端着铜盆迈步走了进来,灵动的眸子在吴子昂身上打着转,然后互视一眼,俏脸现出古怪的神色。
吴子昂与秋雪晴衣衫完整,更衣一项便免了,剩下唯有梳洗。
吴子昂不习惯旁人侍候,自己洗了脸,便出去在门口等候。
而过了片刻,经过两名侍女精心梳妆的秋雪晴亦婷婷地走将出来。
两人一同前去拜会王爷及王妃,用过早饭后便欲启程返回将军府。
“子昂,左右无事,不妨在我这里多待几天嘛!”九王诚意相留道。
“小婿也想多做盘恒,无奈家中尚有些事,只得辜负岳父大人的好意了!”吴子昂婉言拒绝了对方的挽留,在祸事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情况下,他实是不便留在九王府,况且,他怀中尚一封蔚灵瑶托他转交的信件,因此,他必须返回将军府。
“好罢!既如此,本王也不强留!”九王没有再继续挽留,双目望向对方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不过若是有事,切莫忘记找本王相商,切记,切记!”
“是!”吴子昂闻言心中不禁一跳,虽弄不清对方话中的意思,却也只得点头称是。
辞别了九王,吴子昂与秋雪晴乘上马车,直返将军府。
而就在此时,恒城南门处,守城兵士远远便看到一骑飞驰,马蹄纷飞处,烟尘滚滚而来。
不消片刻,一穿有大秦字号军衣的骑兵纵马来至城门下,手持令旗高呼道:“我乃平阳萧远郡守座下副将蒋凡,现在重要军情进京面圣!快快着人带路!”
验证了蒋凡手上的令旗,及出示的郡守印符,守城兵士不敢怠,立刻派出一人乘上战马,引着蒋凡前往皇城!
大秦特例,凡军情十万火急者,当可策马进入皇城,以免贻误战机,而此条,亦是当年在吴天耀的父亲吴铁翼老将军的建议下,秦惠帝武广方定此特例。
就在两骑驰去不久,守城兵士中又分出一人,走进距此不远的一家当铺,片刻之后,兵士返回,然而当铺中却闪出一名青衣伙计,急匆匆地向城东行去,而那里,恰是九王府所在地。
皇城内,大殿之上,秦帝武威正与诸大臣商讨南部洛城战事,忽见赵公公走近,尖声道:“启奏圣上,平阳郡守座下副将蒋凡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
“平阳郡守,哦,是萧远的部下!宣!”武威微一沉吟,缓开金口道。
“圣上有旨,宣蒋凡进见!”赵公公以其独特嗓音宣道。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蒋凡疾步走上殿来,叩首道:“微臣蒋凡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武威淡淡说了一句。
“谢圣上!”蒋凡起身肃立,恭声说道。
“有何重要军情,快快说来!”武威双目凝望着对方,沉声问道。
“回圣上,大将军吴天耀于昨日秘密潜至平阳,接管了萧郡守的兵权,现十万精兵已陈于洛江渡口,不日便欲南下增援!”心中虽是明白吴天耀此举已是欺君罔上,难逃杀身之罪,但蒋凡在言语中仍不敢流露出任何对吴天耀的不敬,而是小心谨慎的以无个人观点流露的实情禀报。
“什么?”武威面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猛的从龙椅上立起,厉声喝道:“你再说一次!”
“启禀圣上,大将军吴天耀接管了萧郡守的兵权,正欲引兵南下救援洛城!”蒋凡不敢惹慢,又重述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
“吴大将军,昨日不是在府上么?”
“不可能罢?!”
这一次包括韦若玄,张仲叔左右两相在内的群臣亦听清了蒋凡所说的话,不由面露惊容,相互议论起来!
“启奏圣上,昨日臣等皆有参与吴府新婚大喜,亦亲眼见过吴大将军,想恒城至洛城之间路途遥远,纵是快马轻骑,尚需三日,因此蒋凡所说,实是不可轻信!”
此时,上将军凤常已是按捺不住,从群臣中闪出,直言为吴天耀辨白。
另一上将军田光及数位参与吴府婚宴的官员出列为吴天耀作证。
“蒋凡,你可知欺骗寡人,乃是死罪!?”武威双目含威直望向殿下蒋凡,一字一句地问道。
“微臣绝不敢欺骗圣上,吴大将军至平阳接管兵权一事确是属实,微臣这里有萧郡守的亲笔书信!”说罢蒋凡从怀中掏出一封书函,双手奉上。
“呈上来!”武威轻喝道。
身旁的赵公公立刻走下殿去,从蒋凡手走接过书函,回身呈给武威。
飞快的看过书信,武威原本儒雅的面孔已为一片狰狞所代替,双手将书信撕了个粉碎狠狠掷于地下,向着蒋凡厉喝道:“吴天耀一无统军印绶,二无寡人秘旨,萧远怎么敢擅自将兵权交给他?难不成,萧远亦为同谋?”
“圣上,萧郡守冤枉!吴大将军虽是一无印绶,二无秘旨,且是只身一人来到平阳,但,但!”
蒋凡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偷眼观察武威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但是什么?有屁快放!”武威已顾不得天子之仪,怒声骂道。
“但是,吴大将军接管军队时,军队之中,上至将领下至兵士,无一人反对,萧郡守想使手下兵士大拿下吴大将军,却未曾想,反被自己的兵士拿下了!”蒋凡呐呐地汇报了这样一个事实。
“吴天耀,你好!”武威双目尽赤,脸上亦现出狂怒与嫉妒的神情,暗自切齿道。
殿下群臣不由面面相觑,他们确是未曾料到吴天耀在军中的威信竟然到了如此高的地步,即使无帅印兵符,仍可以轻易调动南部十数万军队!
“圣上暂且息怒,纵然有萧郡守书信,仍只是一面之辞,依微臣看来,不妨派人前去将军府请吴大将军,如此事实真相必可大白!”此时,右相韦若玄出列向武威进谏道。
“右相所言极是,请圣上明察!”一干人臣亦随之附和韦若玄的意见。
其实,事情到这个地步,群臣心中都已有数,除非萧远得了失心疯,否则若是拿此事诬陷吴天耀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因为只要吴天耀出现在殿堂之上,那一切诬陷都会不攻自破!
当然,萧远不会得失心疯,而由此推断,蒋凡所言十有必是事实。
话虽如此,但事情终究还要验证一下的,派人去将军府传吴天耀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好,好,传寡人的旨意,立刻宣吴天耀进宫!”武威怒气未歇,他亦明白若想定吴天耀的罪,那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因此,他采纳了韦若玄的谏议,立刻传令赵公公前往将军府。
而此时,吴子昂与秋雪晴已赶回将军府。
让冬画陪着秋雪晴,自己则匆匆来到‘静园’!
“卫叔,这是封昨日蔚仙子托我转给您的信!”很习惯的,吴子昂亦以蔚仙子称呼蔚灵瑶,依他看来,以蔚灵瑶不染尘俗的绝世风采,称之为仙子也确不为过。
卫玄衣从吴子昂手中接过那封信,唇角现出一丝微笑,道:“蔚仙子?!嗯!历代‘天池’传人皆是貌若谪仙,仙子一说,也算是明副其实!”顿了一顿,又似开玩笑般道:“子昂,见此美女,有无动心之感!?”
“有!”吴子昂面上稍红,却仍实话实说道。
“那是人之常情!不过,我却奉劝你,最好莫动真情,否则吃亏的便是你自己!”卫玄衣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半真半假的说道。
“侄儿已经娶妻,当然不会生出这种妄念!”吴子昂连忙答道。
“娶妻那又如何,大丈夫行走江湖,焉能没有个三妻四妾?!”卫玄衣微微一笑反问道。
“三妻四妾,这个,侄儿从来没想过!”吴子昂呆了一呆,他说的亦是实话,生于现代社会的他头脑里根本未曾存有这样的念头。
“容我想想,若是将蔚丫头娶了,一向自命为看破世情,窥破天道的静观脸色恐怕会难看的紧罢?哈哈,想想亦觉有趣!”卫玄衣脸现出古怪的神色,双目打量着吴子昂,口中说出一番令吴子昂吃惊不已的话来!
“卫叔,您还是先看信罢!”被对方盯的心中发毛,吴子昂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其实不看我亦能猜到,她是向我下战书来了!”卫玄衣拆开信封,缓缓展开里面的纸张,扫了一眼之后,不由轻笑道:“果然,约我今夜至恒城南郊清音寺,由此看来,那两个老和尚亦准备出手了!”
“卫叔与她们有过节么?”吴子昂闻言吃了一惊问道。
“嗯,而且是很大的过节!”
卫玄衣淡然一笑,双手轻轻一拍,那封书信便如被火梵一般化作片片灰烬飘于空中,被风一吹瞬间化为虚无。
“这是!”吴子昂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展现出魔术般神奇的功夫,话都险些说不完整。
“好好练功罢,有朝一日你内功有成,便会发现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卫玄衣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嗯!我会努力的!”吴子昂连连点头,一想到自己他日便会成为如卫玄衣这般的武林高手,兴奋之意不禁溢于言表。
“子昂,今夜你可愿意随我一道去么?!”卫玄衣望着对方兴奋的神色,心中忽地冒出这个想法,遂开口征求吴子昂的意见。
“我!?”吴子昂面上一呆,继而现出犹豫的神色道:“我,帮不上忙的,而且恐怕会给卫叔你添累赘!”
“无妨,你只消远远看着,而且,如蔚丫头这般自命为名门正派子弟,亦不会对一个不谙武功的人出手的!”
卫玄衣的话打消了吴子昂的顾虑,事实上,他亦好奇,那个仙子一般的蔚灵瑶会有一身武功?而如卫玄衣这般高手对决又将会是怎样一般情形,想及此,他满怀兴奋地点了点头。
“圣上有旨,命吴大将军火速进宫,不得有误!“赵公公手持圣旨,带着一队金甲护卫立于将军府大门处,尖声喊道。
“公公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将军!”刘福恭敬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急匆匆地向府内跑去。
过得片刻,一身黑衣的‘吴天耀’带着刘福,龙行虎步地走出门来。
“吴大将军,圣上有旨,宣你立刻进宫!”眼见‘吴天耀’立于眼前,赵公公心中疑惑丛生,难道萧远,蒋凡当真是蓄意欺君,诬蔑对方!?
面对圣旨,‘吴天耀’却是跪也不跪,伸手疾从赵公公手中抢过圣旨,看都未看地双手一分,已然将圣旨撕成两半,丢弃于地下。
“吴将军,你!”面对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赵公公吃惊的后退一步,伸手指向吴天耀,口中却是几乎说不出话来。
“告诉武威,就说我吴天耀不侍候他了!”‘吴天耀’负手而立,脸上现也冷冷的神色道。
“反了,反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快与我拿下!”赵公公气急败坏,右手一挥,十六金甲护卫顿时如虎狼般扑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铄棒,鞭锏锤爪!十六般不同的兵器或先或后,或左或右,齐向吴天耀袭来。
虽是身穿厚重金甲,但十六名护卫身形闪处,却是灵若脱兔,而且进退契合,显示出极高的合围战术,兵器一出,已瞬间封死了吴天耀周身所有退路。
这十六名金甲护卫本是专职保护皇帝所用,今日武威派他们前来,原本打算若发现吴天耀当真不在,便司擒拿吴府家眷之责,却未曾想吴天耀在是在了,却忽然反了!
眼见十六般兵器狂风骤雨般袭来,‘吴天耀’冷泠一笑,身形动处,已然鬼魅一般轻易脱出包围圈。
一势击空,十六金甲护卫丝毫不乱,其中八卫回身化为守势,其余八卫借力施力,脚尖一点,蓦地凌空弹起再次向吴天耀扑去。
面对八卫如此迅捷的反应,‘吴天耀’眼中亦露出微微赞叹,不过,他不想再与这般护卫纠缠下去,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口中发出一声低啸,‘吴天耀’的右手蓦地提至胸口,刹那间,红芒暴现,热浪排空,一团有若实质般跳动的火焰瞬间跳跃于其右拳之上。
身形再次电一般射出,以其肉眼难辩的速度冲至护卫群中,红光狂闪,漫天的火红掌印幻化为赤色的羽翼,瞬间将十六金卫吞没,闷哼之声接连响,随即场中便寂然无声!
赵公公只是觉得眼中一花,适才生龙活虎般的十六金卫便已模陈于地上,生死不知。而令他为之触目惊心的,是每个金甲护卫后心那有如被烈火炙过的掌印!金卫所穿金甲,乃是大秦北部山区所出的一种极为稀有的‘金刚砂’提炼后而制成,寻常刀剑不能伤之一分一毫,然而却是禁不住‘吴天耀’的掌击。
“凤凰涅槃**!”
目睹着如此威势,立于一旁的管家刘福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骇然之色,他虽然知晓对方武学高深,却是未曾料到对方会精通这门无上心法。
“不,你,你不是吴天耀!你到底是谁?”
望着负手立于场中,气势有若魔神驾临的‘吴天耀’,赵公公忽地失声惊呼道,眼前之人虽然与‘吴天耀’容貌一般无二,但气质却迥然不同,其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威。
‘吴天耀’冷冷一笑,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顿时露出一张邪异般俊美的面容,转头望向刘福道:“剩下的交与你了!完事之后,莫忘记遣散府中下人!”
“卫先生放心,老刘我自会安排妥当!”说话间,刘福已是身形一闪,赵公公那纤长的脖子便已落到他的手中,望着对方那恐惧的眼神,不由轻笑道:“公公莫怕,不会要你性命,只是让你小睡一会!”
赵公公尚未来得及张口求饶,便觉颈上一麻,遂昏死过去。
府内,吴子昂用异常歉意的目光望着秋雪晴,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在来到这个世上短短一月的时间,他的人生便将要发生重大的转折。他自己要逃命,然而新过门的妻子怎么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对方送回九王府。
秋雪晴此时亦已明白义父所指的祸事为何,见吴子昂满含歉意,心中虽有些气恼对方的所作所为,但眼下危机迫在眉睫,却是无暇数落对方。
“你与我一道回去,义父曾嘱咐你有事找他相商,想来必有用意!”秋雪晴冰雪聪明,立即想到临别时九王所说的话。
“我这边卫叔已经做好了安排,还是你,快回王府去罢!”吴子昂摇摇头,轻声道:“连累了你,真是十分过意不去!”
“罢了!”秋雪晴玉容上冰雪消融,取而代之是一抹苦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若有去处,便带了我一道走罢!”
“不,万万使不得!”吴子昂急的双手直摇,急道:“我们是去逃命,本来明知有难还娶你进门已是大大不该,如今大难临头,更是再不能连累你了!”
当下不由对方分说,转头喊道:“福伯,福伯!”
“公子有何吩咐!”刚刚处理好金甲护卫及赵公公的刘福如幽灵般出现在吴子昂身旁。
“速送秋姑娘回九王府!”吴子昂一指秋雪晴,焦急地道。
“是,公子!”刘福闻言向着秋雪晴一恭身道:“少夫人,请随老奴走罢!”
紧咬贝齿,秋雪晴玉容上现出一丝无奈,深深地看了吴子昂一眼,终是转身随刘福去了。
解决了秋雪晴的难题,吴子昂轻松了一口气,随之快步来到灵夫人居处。
“娘,卫叔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这就可以走了!”望着面色平静的灵夫人,吴子昂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妥。
“好,你快随你卫叔去罢!”灵夫人微笑答道。
“娘!”听出灵夫人的话外之意,吴子昂吃了一惊,上前一步拉起对方的手道:“您和我们一起走!”
“不,昂儿,娘不走了!”灵夫人望着自己的爱子,双目现出慈爱之色,柔声道:“娘老了,不想再奔波了!”
“不,不!娘,说好一起走的!你若不走,我也不走!”吴子昂的神色顿时激动起来,来这个世上虽只有一月,但从灵夫人这处得到的母爱,却是比他在现代二十余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是真心把这个慈祥的妇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嫂夫人,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脱下面具的卫玄衣迈步走入房内,俊容上微露讶容问道。
“玄衣,你来的正好,带昂儿走吧,我老骨头一把,已是经不起折腾了!”灵夫人微笑说道。
“嫂夫人莫要瞒骗玄衣,您之所以不走,应是想留下陪天耀一同受罪罢!”卫玄衣微一沉吟,随即苦笑道。
“娘,爹不是已经到了洛城么?”吴子昂惊讶地问道。
“子昂,你还不明白么?依你爹的为人,他决不会借此机会拥兵自立,解了洛城之围后,他一定会返回京城领罪!”卫玄衣轻叹了口气,相知十余年,他焉能不知吴天耀的为人。
“爹爹这是愚忠!”吴子昂闻言不禁悲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着其不同的做人准则,子昂,这一点,是旁人所不能勉强的!”卫玄衣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劝道。
“娘!”吴子昂犹不死心,跪于灵夫人身前苦苦哀求道。
“昂儿,去罢!”灵夫人双目隐含泪光,面上却仍坚决无比道:“不用管娘,逃命去罢,记住,以天下之大,定有你容身立志之处!”
“娘!”
不知不觉间,吴子昂已是泪流满面,望着灵夫人那无比坚决的神色,心知劝说无望,只得伏下身来,重重叩了三叩,拜别了这位仅仅相处一月的娘亲,含泪随卫玄衣走了。
乘上预先准备好的马车,随着刘全马鞭一声脆响,马车便疾向恒城南门驶去。
然而就在吴子昂,卫玄衣两人刚刚离开将军府后,一辆黑色马车疾驶至将军府大门停下,四名青衣女子从马车上跳下,直闯入府中,此时此刻,将军府大部分下人都已被遣散,唯有自幼便进府服侍灵夫人的夏诗,冬画二女不肯离去。
见到青衣女子闯入,不禁娇声斥道:“什么人?”
两名青衣女子也不答话,手起手落,瞬将两名侍女击晕。
“将她们抬上车!我与晚荷去寻灵夫人!”其中一位看似头领的女子做了一下分工,四人便分成两组行事!
不消时,两名青衣女子便扶着似已昏迷的灵夫人上了马车,随后,车轮滚动,马车拐街绕巷,不多时便失去了踪迹,若大的将军府至此已是空无一人,唯有大门上高挂的金匾见证了大秦三代大将军居住之处的没落!由此可见,世间之事,盛败兴衰当真是变幻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