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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客栈里呆了七天,经过赛华陀的息心调治,阿雪的伤已基本痊愈,只有右手尚需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如初,吃饭时一般都要赛华陀喂食。这些日子,阿雪没有再提过打掉孩子的事,也不提自己曾经的过往。
赛华陀也不问,每天除了给她换药把脉,就是损骂那书生。
“书呆子,你死人啊?这药怎么都煎糊了?”赛华陀将手中的药碗摔到一脸黑灰的书生脚下,朝他怒吼。“我”书生绞着手指,低着头,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媳妇面对恶婆婆苛责般的无助。
“你将阿雪的药煎糊了,知道这是用多少银子买来的?万一影响她的伤怎么办?要是再连累到肚子的胎儿这后果你想到没有?”赛华陀的手指快抵到书生的鼻尖上了。
“夫人,是苏书的错,银子我的月俸中扣除好了。”书生讷讷的认错。
“从你月俸中扣除?”赛华陀的声音陡地拔高了好多“到现在你欠我的银子你就是mai身十辈子也还不完,你觉得你还有银子么?啊,把我种的药草当成杂草,将我养的血伶蛇给压死,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我夫人!”天,冤枉啊,是她要他去除草的嘛,可杂草和药草明明都一样么?还有那蛇,明明是他见到那整体通红的蛇害怕的不得了,结果转身逃走时却不慎摔倒,那蛇也在他的pi股下面光荣阵亡了,可他也是受害人啊,被吓的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想归想,却不敢说出来,苏书仍旧沉默着。
眼见着书生的头垂的更低了,阿雪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拉了拉赛华陀的手“赛姐姐,书呆他也不是有意的,就算了吧。”差点跟着她也叫人家书呆子。
“哼!”冷哼一声,赛华陀仍不解气,在他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还不快去重新煎一碗来。”
“是!”书生应了一声,急着就要转身走,又被赛华陀叫住了“行了,到时你再将药煎糊了。我去煎药,你在这儿守着雪姑娘。”又转向阿雪,温柔一笑,只是脸一半白一半青这样的笑容也着实让人“我去煎药,有什么事让这书呆子去做好了。”
看她出了房门,书生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她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阿雪怕他难过,递给他手巾察脸轻声安慰他。
书生回头涩涩一笑“我知道,夫人的心地自是好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奄奄一息的我背回去救治,你别看她是一介女流,力气可大的很呢!还有她的医术很厉害的,那些连多年行医的老郎中都治不好的病经她一治,立时就药到病除了呢!”
“还有啊,你别看夫人嘴上对我凶凶的,可实际上她对我可好呢!常担心我受风寒得病就给我吃一些补药什么的,要不我的身ti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书生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爱意。
那幸福的样子让阿雪感觉到有些刺眼“是啊,其实你夫人对你挺好的。”她低下头,有些不自在。
“夫人是夫人,她不是我的夫人。”书生的样子有些落寂。
“什么?”阿雪蓦地抬头,他在说什么?
“小生苏书,是一落弟秀才,现在给夫人做事。”苏。
呃,这回轮到阿雪惊愕了,他不是赛姐姐的夫君,可看他刚刚那幸福甜mi的样子
“那赛姐姐的夫君是一个怎样的人?”阿雪有些奇怪。娶了这样一个有才能女子,那人一定是个别具慧眼的,有过人之处吧!
“他?哼!”苏书皱皱眉头,很不屑的冷哼了声。
阿雪更加奇怪了,苏书一直温雅有礼,就连赛华陀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也不曾见他反驳过,怎么现在?
“他对赛姐姐不好么?”难不成会是一个像龙天偌一样动辙bian打女人的人?
“这倒没有。”苏书老实的摇头,紧蹙的眉头依旧未解开。
“那”阿雪实在想不出赛姐姐的夫君究竟有什么样的缺点,让为人老实的苏书这样反感。
“你说!”苏书似是忍不住了,开始愤愤然的和阿雪念叨起来“一个五尺高的男人,本该外出去赚钱养家,让女人安心在家操持家务,可他呢?却指着夫人外出采药贩药过活,哼,也不想想,夫人一个弱女子,万一有个闪失可怎地是好?”
“难不成他的身ti不好吗?”莫不是身ti有什么残缺,阿雪谨慎的问道。
“不好?怎么会?他那身ti可是好的很,上房爬树,捉鸟追兔,没有他不行的呢!”苏书不屑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丝的羡慕。
“那”这阿雪就不懂了,身ti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的女人这样抛头露面呢?以前爹爹连外出买针线都不让娘自己去的。
正说着,赛华陀端着一碗煎好的药走了进来“阿雪,药煎好了,快来趁热喝。”淡淡的笑容,自在的神态,阿雪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愿意,不开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这样心甘情愿的为她在外奔波。
赛华陀一边摸着阿雪的脉门,一边点头“嗯,恢复的比我预想的要好,阿雪以前是不是吃过什么大补的丹药之类的?”
“丹药?”阿雪陷入沉思。
“是啊,也多亏这丹药护住你的心脉,要不等我现你时,怕是你早就死掉了。”
这样的灵丹妙药自己是没有的,除了在顺王府快死时,那个人曾喂自己吃了一颗续命金丹,现在看来,多半是它的功效了,想杀自己的人却因他的金丹救了自己,哈,也真是讽刺!
“阿雪,你没事吧?”见她一会迷茫,一会了然,一会伤心,一会又冷笑的样子,赛华陀有些担忧的问道。
“哦,没事。”回过神来的阿雪扯了扯嘴角。
“那阿雪,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就我们一起走吧,也能更好的照顾你。”赛华陀热心的向阿雪说道。
“我”是啊,在这世上还有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吗?想着阿雪不由一阵伤感,但是去赛姐姐家里,她家人又能否接受一个像她这样身份不明的人?
此时,自赛华陀进屋便不再言语的苏书亦开了口“是啊,阿雪姑娘,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家人了吗?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有夫人在,保证你的伤很就痊愈了。”
“就是,你看书呆子都这样说了,你还犹豫什么?”赛华陀难得的没有训斥苏书“莫不是你嫌弃我?”她侧过半边青面,有些伤心,是啊,任谁见了她这样一个夜叉的形象会愿意理她?除了他还有这个呆子。
“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你。”阿雪急道,她救了自己的命,感激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她,虽说则开始时面对她是有一些不自然,但相处久了,感觉的到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这么说,你同意跟我回家了?!”赛华陀竟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回头嚷道“呆子,还不快去雇辆马车?”回家?阿雪默然,自己又可以有家了么?
“好好好。”苏书忙着往外跑,却险到撞到门柱,惹的二人一阵轻笑。
因路上大雪,马车晃了整整三天才到达夕霞镇,因这里较偏,比起先前留宿的那个繁华小镇便冷清了许多。到了镇上,几人下了车,开始冒着风雪徒步走。
阿雪虽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由赛华陀搀扶着默黙的跟着,但眼看着路越走越偏,已然走到了镇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我们究竟是要去哪啊?”
“回家啊!”赛华陀笑着答道。
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阿雪不解,风雪天的路这么难走,赛姐姐为什么不坐马车,却要冒着风雪走这么难走的路呢?
三人在被风雪覆盖几乎不见的小路上艰难行走,终在位于一片稀疏林子里的草房前停了下来。
“到了!”赛华陀轻呼口气。
阿雪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房子,屋顶、院子里满是厚厚的积雪,两串干椒挂在墙上也沾染了风雪,又白又红的还偶尔扭一扭,除了风声哪还半点人的影子?正待开口询问,却忽见一条青影疾飞而来,还来不及惊呼出声,青影已搂住了赛华陀。
“小赛赛,你可算回来了,呜~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呀?”那青影抱着赛华陀一边高声嚷着一边在雪地里绕着圈圈。
被冷落一旁的阿雪瞠圆双目,仍是有些不能回过神来,刚刚那青影是个人?那样的度,似乎都没有在雪上留下痕迹,难不成是像她爹一样避世隐居的武林高手?
“当众搂抱,成何体统?”苏。
青影停了下来,上下斜了眼苏书“小书呆,我当众抱我的女人又没抱你的女人,你穷咋乎个什么劲?”
“你?”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苏书脸上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好了十九,不要闹了,快进去吧,时间久了阿雪的身子会受不了的。”赛华陀劝道。
“什么阿雪,又是你从哪个路边捡回来的小猫还是小狗?”青影边笑着边朝阿雪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眼前一亮,来到阿雪面前,连上下打量边啧啧出声“哟,还是个小美人呢!小赛赛,莫不是你怕以后我一个人在家寂摸,故意帮我收了房妾吧?”
阿雪吓的退后一步,倒不是长的有多恐怖,面前的人身高五尺、一身青布衣衫脏破不堪,髻随意的挽在脑后,松松垮垮的,平眉顺目,只是脸上挂着的近似无赖的笑让人有些反感。
“你可别吓到阿雪啊,十九!”赛华陀从后面走过来,挽起阿雪的左臂“这是我相公花十九,这是阿雪,好了,我们快进屋吧!”
进了屋,阿雪仍是感觉冷意刺骨,不由扰紧了衣襟。
苏“你怎么也没有生火?”
“我成天只想着小赛赛,哪有时间生火嘛?再说这些活明明是你这个下人应该做的,谁让你偷偷的跟小赛赛走的?扔我一个人在家里知不知道我有多可怜?”花十九不满的嘟起嘴,有点滑稽。
“你,哼,我的命是夫人救的,我只是她一人的仆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苏。
“可是呢”花十九咧开嘴得意的笑了,那笑让人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去将那笑给撕下来“夫人是我的夫人,所以夫人的仆人也是我的仆人,换言之,你还是我的仆人,对吧?”
“我,我。”苏书我了半天,脸红脖子粗,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不反驳就证明你同意了我的话,所以快去烧火做饭吧,否则一会儿就要将夫人给冻坏了。”花十九朝苏书皮皮的一笑,连推带搡将他赶出了屋子。
回过头来看到站在屋子当中有些局促的阿雪,抬手揉揉凉的鼻头,花十九迈步走了过去,红彤彤的鼻头嵌在一张眉开眼笑的脸上“你叫阿雪?”
“我叫凤雪香,要是有打扰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阿雪退后一步,半低着头行了个礼。
“怎么会打扰呢?”花十九笑着上前一步,大方的拉起阿雪的右手。
“啊。”他的手刚巧碰到了阿雪的伤口上,不由痛呼出声。
赛华陀整理好房间走了出来,不由埋怨道“十九哥哥,你轻点,阿雪的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