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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朝,游酢被宣上朝回报此事河南水灾的调查事宜。之前朝中的大臣多多少少听到点风声,此次河南水灾之严重。相比之下,游酢的报告看上去却不偏不倚,私行青苗法的出点是好的,而且手续齐备,黄河决口邻县也有责任,常平仓中的粮食下落不明更使案情扑朔迷离,知县张顺德的罪行并非象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不可饶恕。在一阵纷纷攘攘的议论声过后,新任的御史许敦仁出列奏道:
“皇上,臣以为巡查使游酢滥用职权,私自包庇张顺德,置河南百姓生死于不顾,深负皇恩!”
此言一出,朝中哗然,游酢正欲辩驳,蔡京已经抢在前头说道:“许御史言过其实了吧。”
许敦仁脸色不变,一挥衣袖,出列说道:“皇上,河南水患由来已久,三年小,五年大,各县均有各县的难处,做为一个地方官,如何能将责任推脱与邻县。其二,青苗之法,不合于民,废之久矣,且农人耕种,自有主便,可筹之于乡邻,贷之于市绅,张知县为何多事?由此可见,欲借此而中饱私囊也!游大人此行,乃是代表朝廷去河南调查与赈灾。某以为,此二事中,赈灾为重,河南连遭水患,民生凋蔽,为臣者,当为我皇分忧,解救一方百姓。而游大人却避重就轻,欲保这待罪之人。故臣言其滥用职权,有负皇恩!”
许敦仁一番话说得气势磅礴,配合着他的身体语言,说得极有骟动力。
游酢平静地说道:“许大人也曾做过地方官,但却是在东南之路,不曾吃过黄河之水的苦头。张大人年初新整修的河堤,足经防范水患,邻县的支流阻塞,增加了河南县境内的河堤压力。此次同去的有河务郎官,却不是我游某妄下定论。”
朝中一位工部的官员说道:“黄河堤岸高于地面,若邻县的支渠堵塞,确实会加重下游堤岸的压力。”
此话虽然缓解了游酢的压力,但朝中的争论已经转移到张顺德自行新法的举动上来,许敦仁抓住这一点不再松口,作为下属,如何能自行法度,而你负责调查此事的官员又如何能小事化了?
赵佶皱起了眉头,他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这个御史中丞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主。
“皇上,”一个声音打断了赵佶的思绪,抬头一看,原来是蔡京。
“蔡相有何高见?”赵佶期望地说道。
“臣以为,河南知县张大人心忧百姓,自行新法,其心可嘉,但国之法度,在于全局,故此举不妥,当加以惩戒,堤岸决口导致水患,或许是上天给予的警示。游大人初涉官场,难免经验不足,被人所蒙蔽,至于这包庇一说,并无实据。”蔡京一一分析道。很明显将此事定了下来:张顺德其罪不小,游酢经验不足。
赵佶知道蔡京说得有理,但自己心中明白此事过程,说道:“蔡相言之有理,朕要亲自审训一下张顺德,此事自有定论。今日朝议先到此结束。”
当晚,慧贤雅叙的花园之中,众人正围着从皇宫里回来的江耘商议。
“皇上召我进宫,说了早上的朝中之事。”江耘将朝议中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蔡京基本上将此事定下了基调。”贺暄听完江耘的叙述之后叹道。
“游定夫在此事上全无胜机,可以说是必败的。无论怎样,他办事不力是肯定的事情了。”翟汝文说道。
“而且,皇上也吃了个哑巴亏,他对于蔡京颇为倚重,不会在此事上失了轻重,游定夫这个冤大头是做定了。”杨明镜也分析道。
“看来,蔡京是要将游酢做为敌人打压了。”江耘恨声说道“不如我们干脆将此事捅了出来?”
“不妥不妥。捅了出来,没有任何人得益,只不过给张顺德挣些同情分,倒霉的是知府石恒远,与那几个知县而已,而且张大人家小下落不明。”贺暄否决了江耘的提议。
“那该如何是好?此次我们落在下风,而且毫无办法。”江耘颇感无奈。
“那倒未必,呵呵。是时候会一会游定夫了,”翟汝文笑道“就凭着他敢担当,力挺张顺德自行青苗之法,汝文定然要会上一会。”
“大哥愿与我同去,那是最好了。”江耘笑道。
游酢的住宅在京城的城西,离慧贤雅叙倒也不远,江耘与翟汝文二人深夜来访。状元府的下人迎了二人进去,说道:“两位请稍候,游大人还未歇息。”
江耘二人稍感意外,这游定夫可真是勤勉。
不多时,游酢迎了出来,见是江耘,颇感意外,拱手说到:“江学士深夜来此有何急事?”
江耘正待说话,却听到翟汝文开口说道:“游大人,事急矣,河南之行已落人口实,过不了几日,御史和台谏院的折子便要满天飞了。”
游酢一听,脸上并无半点惊异,转身看向江耘。江耘心中明白,连忙说道:“游大人,此是江耘的知交好友,我们有一些消息想告诉游大人。”
游酢看在江耘的份上,并未作,缓缓地说道:“定夫行得正,做得直,有甚好担心的。”
江耘说道:“游大人,实不相瞒,江耘也曾去过河南,而且是奉了皇上之命。”
游酢惊讶道:“原来如此,难怪皇上如此熟悉河南近况,我还以为是密折上所反映的。”
江耘接着道:“我们在暗中调查的,正好游大人有所印证,那粮食的下落一清二楚。”
“在哪里?”
“游大人请看。”说完,翟汝文递上了那两张三万石的借据。
“这,这,这应该是石知府石恒远釜底抽薪之计,为防张顺德自行新法而收其仓中之粮。事情原来是这样。”游酢叹道。
“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了。张顺德的家小现在下落不明,借据事关重大。此事皇上也尚未有定论,但游大人的处境无论如何都不妙了”江耘担忧的说道。
“定夫个人前途事小,社稷事大。”游酢慨然说道。
“翟某倒有一策,或许可扭转颓势。”翟汝文突然说道。
深夜的蔡京府中,也是灯火通明。
“许大人此举甚高,在鸿博看来,乃是一箭双雕。将游定夫逼出朝堂,此其一。经此一事,游定夫盛名之下,不过如此,必将淡出朝堂中枢。其二,张顺德自行新法,石恒远御下不力,必将受到打压。”沈鸿博虽然不曾参与廷议,但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呵呵,非是神来之笔,乃是蔡相授意。”许敦仁也不邀功,老实地说道。
“昨晚乔年回来,我便知道了此次河南之行的大概。让许御史唱这一出,主要是为了给石恒远一个警示。他定然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既然要站队了,为何要站得如此扭扭涅涅。”
身边的胡师文说道:“嗯,游定夫始终查不出那仓中粮食的下落,石大人对此也是含糊不已。两边都不配合,只好捅他一捅了,哈哈。”伴随着的是一阵轻笑。
“石大人现在正前往京城叙职,应该快到京城了吧。”胡师文恶毒地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此次河南之事,游酢无论怎么做,都讨不了好的。他若弃张顺德,我还是会参他。”许敦仁不屑地说道。
“师文,事情都办好了吗?”蔡京问道。
“嗯,都已办妥,明日的廷议,将被弹章所淹没”
灯火之下,一干人等都放肆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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