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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门九阁里, 积云阁、丹阁和器阁的阁主来自于萧雪满的前银鹰小团队, 以摘星阁为首的四个阁阁主是秦楼的心腹, 这七个人都是跟着一起建立宗门的,都是元老,萧雪满也认识。
但还有两阁的阁主, 都是在望天仙门成为第一宗门后才加入的,相对于元老来说,他们算“新人”,毕竟是没有参与过建功立业的过程, 平日里在其他阁面前,多少有些弱势。
灵神的寿命很长, 但实际上,灵修的修炼是有黄金期的。
以最低的灵者为例, 像在十七重天, 如果成年前没有突破到灵者,以后就再无可能了, 即使活到八十岁,往后的修炼也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太大作用了。
灵修不断升级, 寿命会不断延长,黄金期也会延长,最高的灵神的黄金期约三百年左右,过了黄金期,修炼便趋于稳定,灵力很难再提升, 但战斗经验可以累积。
所以,即使高阶灵修寿命很长,灵界大陆更新换代的速度相对来说却很快。
秦楼大战之前就已经突破灵神九阶,他那时候不到百岁,在大陆上绝无仅有,即使现在也仍在鼎盛时期,无人能敌,但如今灵界大陆灵神阶加上妖族也不过千,灵主十万数左右,看起来很多,但一重天地域辽阔,住着大几千万人,其中中流砥柱还是灵尊甚至更低的灵圣阶级。
百余年过去,足够更新换代,也足够让第一宗门换掉一部分血。
这次派小队去下界的事情,除了积云阁林愿闭关,让脑子不清醒的副阁主拿了话语权擅作主张,七阁的元老阁主们都清楚秦楼脾气,未做干扰。
只有宗门内新势力代表的拂海、沉川两阁率先派了人下去。
新势力冒着风险也要争一个表现,许多人的野心控都控制不住了。
秦楼并非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只是心里念着萧雪满,懒得管这些,毕竟在他看来,这些阁主再怎么作妖,都不敢翻出什么实质性的风浪来,灵神九阶的实力对这些阁主是碾压性质的,内门九阁加一个长老院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秦楼做上位者久了,自然渐渐地看不到下层的一些阴暗滋生。
望天仙门刚起步时候,人人兢兢业业,萧雪满和秦楼那时候也管得严,人少一些看地也清楚,不敢让任何心术不正的人败坏宗门名声,但现在,变化的不仅是人,心性也慢慢地变化了。
第一宗门的名头可太好用了,摆出来壮壮门面都无伤大雅,但若是借此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便是另一件事了。
萧雪满已经拿出他极恨的天枢院拿来对比,更叫秦楼觉得无地自容。
他稍微往下深想,便骤然起了一身冷汗。
“你是第一宗门之主,不应该只剩下情爱,”萧雪满叹道,“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秦楼,接受事实,活在当下,才是正道。
宁凌这件事,出现一次就够了,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他说的道理是对的,但是秦楼愿意整顿宗门直到他满意为止,他实在不肯应下这句话的背后意思。
他无法接受没有萧雪满的当下。
“我不会叫望天仙门步天枢院的后尘,”他道,“我也不是元枢,雪满,你说的我都会改的,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
萧雪满打断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秦楼,我们只适合做交易。”
秦楼实在无法接受他把两个人之间的所有过往都是评价为“交易”,谁能为一场交易付出这么多呢?
萧雪满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道:“秦楼,杀死元枢,覆灭天枢院是我一生执念,这对我来说超越了所有。最后一战,天枢院偷袭我上去抵抗,老实说,并不是因为担心前线的你,我是怕耽误时机,打乱阵脚,叫元枢逃掉。我保护你,培养你,甚至之前用感情绑着你,是因为知道只有你的天赋这样特殊,我早知道只有你能帮我杀掉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交易,是利用,你懂了吗?”
“不是,不是的。”
秦楼听了这句话,控制不住地否认着,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他心里知道,萧雪满说这些话,是为了叫他听了之后难受。一边用宗门的责任叫他认真履行责任,不要再花时间在下界找他,一边完全否认之前的情感,为了叫他死心。
秦楼知道这一切,但是萧雪满看着他的眼神这样冷漠,他即使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他说的是假话,还是忍不住心痛地不行。
萧雪满太了解他,知道什么话最能伤他的心。
何况,他说这话并不是平白无故,那时候,他们闹地最不可开交的时候,秦楼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并非没有意识到是天枢院在其中挑拨,但偏偏他们次次挑拨在他最敏感的点上,他对萧雪满太过在意,旁人触之即死,但实际上,他也并未学会怎样爱人。
他从小失去父母,且母亲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没真正进过秦家的门,秦楼身份尴尬,私生子的帽子便摘不掉,又因为身怀封印,本家秦家见他天赋实在太差,便很不待见他,且他的封印特殊,时常身有异状,旁人看起来觉得恐怖,一来二去,就说他生带厄运,克死父母。
就因为此,他一路辗转流落到十六重天,性格日渐阴郁,亲人嫌弃,没有朋友。在成年前勉强修到灵者,靠猎兽皮努力维持生活,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绝望又孤独的活下去了,没想到能遇见一个萧雪满。
仅用“生命里的光”来形容萧雪满对秦楼的意义那实在太单薄了,是他解了秦楼身上的封印,让他觉醒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又日夜相伴,真心相待,与之对比,秦楼为他付出的那三滴心头血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许就是秦楼内心不安定最初的原因之一,他是如此需要萧雪满,以至于这个人只要离开一会儿,他就会心神不宁,直到见到他才会觉得安心。
但萧雪满却好像没有什么需要他的。
秦楼第一次见他,萧雪满就已经很厉害了,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有伤,等到萧雪满的伤治好了之后,他动手从来没有一次输过。
拿取万世心莲的这件事来说,那时候他们刚刚升到上界不久,宗门已经初具规模,萧雪满说着“你还缺个本命灵器,等我三天”然后就走了,三天之后如期回来,盯着他与万世心莲结契。
秦楼那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听的,萧雪满叫他拿刀捅自己他也会照做,即使他都还不知道万世心莲是什么东西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依旧半句话没说坐下来就结了一个永远不能撤销的本命灵器契约。
后来,他才知道这东西是火系至宝,萧雪满是在太虚秘境里从一堆灵神里面抢了它回来。
感动不是不感动的,但这件事,叫秦楼更加主动自虐式的升级,他与万世心莲契约的时候,才刚到灵尊,与萧雪满的差距太大了。
秦楼的感情是极度矛盾的,他一边极度卑微地喜欢着萧雪满,默默压抑着许久,直到宗门升上一重天,他也升到灵神阶级了,才敢挑破窗户纸,请求萧雪满和自己成为恋人。
可另一边,他对萧雪满又有一种接近于兽类的占有欲,谁都不能碰,多看一眼都怕他被抢走。
这种反差带来的不安全感,不是萧雪满对他很好就能弥补的,确切地说,萧雪满对他越好,秦楼心里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即使升为灵神,萧雪满好像依旧不需要他做什么。
打败天枢院这个愿望已经成了宗门发展的必然趋势,万不足以叫秦楼心里的天秤平衡。
后来被天枢院借事挑拨,他心里即使再怎么催眠自己这是假的,萧雪满很爱我萧雪满不会走的,还是忍不住崩溃,做了足以叫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那条被他放在星盘上的玄铁锁链,九星灵器,是针对雪满特制的,能叫他怎么样都逃不掉。
说实话,他真正用上这个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病态的满足感,好像弥补了内心一直在害怕的事情。
那是大战前夕,秦楼已是灵神九阶,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抱着被锁住的萧雪满说的话。
“我会杀掉元枢的,也会做天下第一,我们最开始的交易马上就会达成的,”秦楼喃喃道,“但是雪满,交易结束了,你就算利用完我了,也永远不能走。”
萧雪满对他这种行为异常生气,没有像以前一样包容他,他一直没有说话,只冷冷地望着秦楼,那里面愤怒和失望夹杂,好像他们再无回头路。
秦楼被这样的眼神刺着疼,忍不住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依旧没有把锁链打开。
他那时候未想到天枢院会派这么强的力量偷袭后方。
那时候“银鹰”里还有一人,名叫郁峥嵘,金系,刚刚步入灵神阶级,是镇守后方的主要将领,他一开始便觉得不对,下意识就试图找萧雪满解围。
他费了一段时间,找到了被锁着的萧雪满,作为金系灵神,用尽所有力气冲击锁链,和萧雪满的力量一起才得脱解。
这锁链没有这么好破,萧雪满最终带着被锁链反噬的伤上阵,他实际实力并不比灵神九阶差,即使带伤,对一般灵神也是碾压,且他那时候不计自身,以命相抵,才没让后方失守。
就因为郁峥嵘的敏感及萧雪满出现的及时,他甚至提前拖住了天枢院所有的灵神阶,以至于许多镇守后方的人都没有感受到这本来是比前线更激烈的生死之战。
他护住了前方的所有人。
萧雪满结束战斗之后,已经虚弱地不行,最后那段话是留给郁峥嵘的,于是,郁峥嵘也完美执行了他的所有吩咐。
等秦楼那边杀了元枢凯旋归来的最开始,他都不知道后方大战比想象严重很多这回事,更不知道萧雪满以命迎敌,才保护了望天仙门的那么多人,包括他自己。
郁峥嵘告诉所有人,萧雪满只是逃走了,那锁链没有能够锁住他,秦楼一走,他就跑了。
于是秦楼那时还能有心思筹备着大典,想着等自己真正站上那个位置,便能更快地找到萧雪满,把他接着锁在自己身边,让他永远不许离开。
直到他发现的不对劲越来越多,郁峥嵘在离开望天仙门的时候,知道瞒不住了,才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秦楼那时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攻:试图病娇,然后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