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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下的人愣了愣, 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但听起来似乎又合情合理。
代表正义的一方杀人做事会有神仙保佑, 所以不怕。
神仙都在保护哎,为什么怕?
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带着不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知道,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住在哪?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帮她?是她什么人吗?还是说纯粹的见义勇为?
花溪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手里, 告诉了她,无异于让她有举报她的选择。
其实聊这么多, 已经暴露了许多,不该聊的, 但是她想知道小姑娘心性如何, 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做,有没有那个胆子这么做?
她是自作聪明的类型, 到时候阴奉阳违,把实情说出来, 还是老实本分的,从聊天中都可以探出来。
“我叫扶月,扶是扶摇的扶,月是揽月的月。”
花溪一顿,“扶月?好名字。”
已经不用再探了,扶月把名字都告诉了她, 等于不怕她来报复的意思,所以肯定会按照她说的做。
花溪抬脚跨过门槛朝外走,身后还有声音传来,“我长大了能嫁给你吗?”
花溪怔住,瞳孔微微放大,心中升起一丝不可思议,“不可以!”
她一口回绝,并浪费了一些时间解释,“我们都是女子,女子是不能嫁给女子的。”
“我不管,”扶月蛮横道:“我就要嫁给你!”
她扬声大喊,“你比男儿厉害,我要嫁给厉害的!”
所以厉害点也有错了吗?
花溪摇摇头,不再花时间解释,因为解释不通,脚下急迈几步,匆匆离开了那个院子。
刚虚掩好门,便听到扶月在院里嘶吼,“救命啊!死人了!”
声音透过长储宫,清楚的传到外头。
她笑了。
闹吧,喊吧,越大声越好,最好多吸引一些侍卫过来,让事情兜不住,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知道,肯定会下令彻查,如此不仅于扶月而言是帮助,于她而言亦然。
在严查的情况下,其他守门的太监多多少少会收敛些,怕查到自己头上,也就是说最少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意味着她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花溪往长锦宫的方向赶,爬墙的时候意识到一件事。
扶月说要嫁给她,她解释说同为女子的事,同为女子,看个头也晓得年纪不会太大,还是很容易查到她的,就看扶月会不会抖出她了。
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最起码以后出去办事,不能是女孩子,要是‘男孩子’。
声音也要练一练,像男孩子一样说话。
明生应该跟她现在这副身子差不多大,明天听听他怎么说话吧。
虽然没太大印象,不过偶尔她路过的时候,还是能听到一两声,他的声音清脆,带一点点沙哑,很好听。
不好模仿,毕竟没有那个声带。
花溪从墙外进来,收了工具,回她的房间,杠上门窗,没有第一时间上床,反而去了空间,看一看小屁孩醒了没有。
今儿运气好,刚出去就正好赶上,没怎么浪费时间,最多十几分钟而已,相当于空间四五个小时,古扉还在睡。
没有意识到自己进了空间,睡姿还跟以前一样奔放,大抵是空间里热,滚出了被子,直接睡在地板上。
因为他每次睡觉太闹的原因,怕他冻着,花溪都会给他穿上秋天的衣裳,没有太厚,也不会太薄,在外面的时候,在空间穿着衣裳又盖着被子,自然会觉得热。
花溪把他挪过来,放在被褥上,虚虚盖着一层薄被。
她自己没有睡,先把门关上,去外头洗澡,冬天太冷,又不方便烧热水,平时只擦一擦,不会彻彻底底清洗。
今儿脱光了站在井边,打了一盆水从头淋到脚,空间的水还是有些微微的凉,花溪身子抖了抖,又淋了两盆才适应下来。
一旦接受了,后面就顺了许多,花溪洗完澡,抬着一桶水,赤脚走在小路上,到了屋檐下才将那桶水泼下来洗脚。
屋檐下是木板做的,水会顺着缝隙流下去,木板很干净,她没有穿鞋,就那么活动在廊下。
拉了一旁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又找了块不要的布,给古扉改衣裳的时候,很多布剩下来,不长不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当抹布。
抹布丢在地上,花溪踩了几脚,把水分吸去后开始穿衣裳,衣裳她早就准备好,不可能当着古扉的面换,所以洗澡前搁在外头。
只穿了肚兜和亵衣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瞧了瞧,古扉还在睡,她在外头走来走去,动静不小都没有吵醒他。
睡的可真死。
脚踩在被子上,心念一动,带着古扉一起出了空间。
怎么进去的,出来就在哪,古扉躺在床上,她站在床边,花溪上了床,将还有些湿的头发挂在床沿,就那么睡了过去。
和她预想的一样,半夜是被古扉吵醒的,她这边酝酿许久,刚睡着,古扉那边刚睡好,睁开俩眼在黑暗里摸索,去找衣裳穿。
昨儿的衣裳被花溪洗了,今儿还是穿花溪的,大了许多,他老实的坐在一边折裤腿,然后像往常一样下床。
今儿没有抵桌子,屋里也空荡荡的,就知道他会半夜起来,怕磕着他,所以刻意收起来的,他顺着墙一路走过去,很容易就摸到了门栓。
拆下木栓打开门一看,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点亮度都没有,头顶还挂着明月。
???
怎么回事?今天醒这么早?
隔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亮起许多火光,来来回回的晃动,说明有人举着火把到处走动,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哭声。
古扉探出去的脚不由自主缩了回来,有点怕,想了想,把门关了回去,还是屋里安全些。
其实最安全的是花溪身边,他迈开步子刚要去找花溪,冷不防听到花溪说话,“门栓。”
语气有些无奈,不是第一次被吵醒,都习惯了,没有一开始反应那么大。
一开始只恨不能把他丢到门外去,现在已经可以淡定的回头继续睡了。
磨合磨合,就是互相体谅,说不定她也有什么毛病,古扉一直在忍着,所以就这样吧。
花溪翻了个身,从空间里拿出蜡烛点上,固定在床头,自个儿睡在床里,把外头让给古扉。
今儿离天亮还很早,院里又不能去,明生也不在,只能待在屋里玩,让他在床外方便他上床下床。
这样似乎还不保险,花溪指了指床头柜上她缝了大半的帽子,“还有一点没缝完,你继续缝吧。”
必须给他找个活干,否则他没事做,无聊会过来骚扰她。
花溪还想睡,暂时没有陪他玩的心思。
这一觉勉强睡的还算安稳,古扉没怎么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缝帽子,这帽子一看尺寸就知道是给他做的。
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来着,他抱怨了一声外面风太大了,冻脸,于是花溪便开始缝一种厚厚的,可以捂住脸的东西,他已经戴上了。
今儿是厚厚的帽子,里面塞了一层棉花,缝了大半了,还差小半的样子。
屋里暗,他凑到蜡烛下才能看清线路。
说来这针线还是他穿的呢,花溪好笨,都找不着线头,视线总像有偏差一样,穿错地方,他一穿就穿进去了,还是他眼睛好使。
当然了,花溪也有厉害的地方,比如说她会缝各种东西,还会腌各种泡菜,酸酸的,脆脆的,味道很棒棒。
如果会做梅花酥就好了,梅花酥好吃。
一个人缝东西很枯燥,古扉睁大了眼睛,强逼着自己不睡,坚持要把剩下的缝完,花溪难得交给他的任务。
但是手越来越虚,还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疼痛都没阻止睡意,脑袋一点,朝一边歪去。
花溪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古扉倒在床上,手里还拿着针线,不时动一下,梦游一样。
花溪笑了,把他手里的东西拿掉,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起来去空间把前几天腌好的大白菜和黄瓜拿出来。
现在早上做饭越来越敷衍,怎么简单怎么来,稀饭泡菜和馒头,倒是明生那里,时不时会拿来一些肉,混合着吃。
他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更不像会削薄冷宫的混蛋,所以肉是哪来的?他还时不时会带来一些糖果点心,古扉最喜欢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很贵,不像一个月例一两银子,不贪不吞的人能时常弄到的,所以到底是哪来的?
偷的吗?不像他的作风。
还是说他的身份特殊?那倒也不至于,真的身份特殊,怎么会来看守冷宫。
每个人都有秘密,按理来讲不该去探别人不想说的事,但是她怕长此以往会害了明生。
比如欠很多债之类的,今儿让古扉劝一劝他,别再带了,万一把古扉的胃口养叼了,不肯吃一般的东西怎么办?
说起来是不是该学学怎么做点心了?
这个有点难度,其它还能摸索,点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什么梅花酥她尝过,像很细的面条一样,密密麻麻裹成一个方块,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味道正好,难度极大。
焦糖卷难度也不小,吃起来脆脆的,有点像后世的零食。
花溪不喜欢吃零食,所以从来没关注过,不晓得它用的什么材料,也不懂怎么做法,关键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目前为止空间里只有能做点心的绿豆,用绿豆试试吧。
唉,当奶妈真不容易,比杀人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