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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刚收拾好会议笔记,正准备离开,闻言愣了下,下意识望向秦止。
秦止没抬头,依然保持着侧低着头翻阅文件的姿势,神色专注,握着钢笔的右手不时在文件上圈圈点点。
宁轻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征询的眼眸转向正在收拾会议资料的许琳。
许琳打探八卦时很热情,这会儿却是直接忽略了她询问的眼神,收拾完会议资料往臂肘轻轻一搁,人就出去了,其他人也是。
整个团队都是极其注重工作效率和时间的人,会议一结束从不会浪费一分钟在闲聊上。
宁轻不得不转向秦止:“秦董,请问您是叫我留下吗?”
秦止搁下笔,侧头望她:“我没表述清楚?”
“……”宁轻发现秦止应是不太好相处的人,尤其在工作上,对下属约莫也是严苛到极致,不敢有丝毫放松,赔着笑小心问道,“秦董,有什么事吗?”
秦止将手中的报表往她这边一摊:“你每天的工作内容、工作进展、已经完成的项目和进行中的项目、对公司未来投资领域的想法等等,大致汇报一下吧。”
宁轻点点头,将自己这半年来的工作情况做了个详细的汇报。
秦止很认真地听她汇报,坐姿却很随意,后背随意地贴着椅背,手肘撑着办公椅扶手,单手支额,捏着钢笔,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会议桌上,长指屈着,时不时轻点桌面,一直保持着微侧头倾听的姿势,微敛着眼眸,不时往她这边望一眼,面容淡漠专注。
宁轻发现这个角度这个姿势的秦止很好看,手也特别的好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很干净,隐隐透着种力量感。
宁轻看得有些走神,语速不自觉就有些慢了下来。
秦止抬眸望她一眼,半支着额角的手突然收回。
“宁小姐。”秦止随手从凌乱压着的资料下抽出一份资料,“你是怎么进的投资并购部?”
他的话题转换太快,宁轻一时间有些愣神。
秦止已经低头翻着那份东西,宁轻往那边瞥了眼,是她的简历。
“教育背景空白,工作经验空白,特长技能空白,除了名字年龄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庭背景介绍……”秦止将简历扔给了她,黑眸紧锁着她的脸,“其他的,全部空白。你是怎么通过公司层层筛选进入到投资并购部的?”
宁轻指尖压着他扔过来的那份简历,抿了抿唇,定定望他:“我不是自己应聘进来的。”
秦止神色没动:“何兰把你安插/进来的?”
宁轻迟疑了下,也不算是,但也脱不了干系,也就点了点头。
“理由呢?”秦止问,抽出了几份她上交的投资分析报告,漫不经心地翻了会儿,“我仔细研读过你的这些报告,假大空,几乎没有一点可研究的价值。你入职半年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一个成功的项目,换句话说,这半年来,你没有为公司创造过半分利润却在不断消耗着公司资源。”
他这话很重,意思也挑得很明白。
宁轻将手中的简历一合,冷静望他:“你单独留下我,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吧。”
秦止定定盯着她看了会儿,双臂慢慢交叉着横在了胸口。
“裁员!”他说,“何兰安插/进来的人我一个不会留。公司既然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就不会再任由她们那一家子人胡来。”
将桌上的文件一收,秦止转身而去。
中午宁轻和徐盈吃饭时,徐盈问起她对秦止的印象,秦止入职第一天就先找了投资并购部开会,之后又留下了宁轻谈话,这事儿短短半个小时整个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我觉得他好像跟我有仇。”宁轻说,回忆着半个小时前秦止的态度,对她完全的不留情面。
徐盈“噗”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你和他不就只见过一面?怎么就结仇了?”
宁轻也说不上来,他要动何兰安插在公司的那批人,她算是属于何兰那一派的,这仇自然得结着。
这话宁轻不好和徐盈说,徐盈毕竟是何兰的亲生女儿,秦止敢这么明着和她说,她却是不好转述出去。
“大概因为我姐吧。”宁轻找了个理由搪塞,“他的女儿可能真的是我姐的。”
“还真的是一家人啊?”徐盈有些错愕,却也不解,“那这么说起来你都是他的小姨子了,不是应该多照顾着吗?”
宁轻沉默了会儿:“以前我家有些亏待我姐吧,还有朵朵的问题……”
摇了摇头,宁轻捏着眉心:“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吧。这几年老像在做梦似的,很多东西都记得乱七八糟的。”
徐盈知道她当年出事伤到了大脑,还因此转去美国治疗了大半年,能恢复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徐z也叮嘱她不要让宁轻去回忆太多过去的事,怕影响到她,也就安慰道:“算了,你也别去瞎想。你姐的事我听你哥提过,你爸妈当年也是没办法。”
宁轻捏着眉心的手略略一顿:“那他和你提过朵朵的事吗?”
她以前不知道朵朵的存在,也就没追问过宁峻,这段时间他去国外出差了,宁轻也没问过他,不知道他是否知情。
徐盈只是摇头:“没提过。”
宁轻点点头,没再追问。
这一顿午餐吃得还算愉快,下午时宁轻也没收到人事部的辞退信,想来秦止只是提醒,毕竟刚入职第一天,不可能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和何兰对着干。
下班时宁轻凑巧和秦止搭乘了同一台电梯。
她准点下班,还以为秦止新官上任会晚点再走,没想到走的比她还准时,想来是要回去陪女儿。
因为中午的那些不愉快,宁轻见到秦止时有些尴尬,也不好这么转身而去,也就不太自在地打了声招呼,人也跟着进了电梯。
秦止“嗯”的淡应了声,没多加理会她。
宁轻也远远站在另一个角落里不说话。
电梯快到一楼时秦止突然开了口:“当年宁沁走之前有说过什么吗?”
他问得突然,宁轻又愣神了下。
秦止转过身望她将,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当年宁沁有留下过什么话吗?”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眼眸幽深,沉沉的墨色里一片死寂,又隐隐带着些期盼,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