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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活了一整日,到晚上七点,朝日莉央放下手里的卷宗从资料室出来,她在办公室遇到端着水杯的白鸟警官,稍微打了个招呼就从自己的位置上取过外套及包包,准备打卡回家了。
迈出警视厅大门方才发现,秋天的夜晚来得真早,还不到七点半,天色已经近乎昏黑了,夜风迎面吹来,她觉得有些冷,就把搭在臂弯上的制服外套穿上身。朝日莉央将车钥匙拿在手里,加快脚步往停车场去,她迫不及待想回去温暖的小公寓为自己做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才走了没几步,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
香川健太在警视厅门前等了有一会儿了,看见心尖上那朵玫瑰花走出来他就忍不住唇角上扬,冷静自制的双瞳也染上温柔的情绪,像是宠溺,或者纵容。
他还想看看对方多久才能注意到在黄昏的天光下伫立等待的爱慕者,朝日莉央就在这时候看过来,一秒钟的对视,她停下迈向停车场的脚步,朝这方走来。
香川健太穿着一身优雅矜持的白衬衫,搭配西装裤双手插兜靠在车门上,他这品味该死的对朝日莉央的胃口,也是因此,哪怕原计划被突如其来的造访者打乱,她也没生出什么抵触情绪,反而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位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在距他三步开外停下脚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香川君。”
“我还以为莉央小姐会说‘很高兴见到你’并送给我一个拥抱。”
朝日莉央就笑开来,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竟然等在这里,甚至没用手机联系。
香川健太回说是想看她意外的表情,非常可爱,朝日莉央扶额:“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可要走人了。”
“好吧我的大美人,我从回国之后忙到现在,难得有一晚不用加班,去喝一杯怎么样?”
要是平时,朝日莉央很少饮酒,眼下她也想放松自己,近来工作强度挺大,赤井先生那边仿佛又忙起来,晚上回去总不见人。喝一杯也好,朝日莉央颔首,香川健太立刻为她拉开车门,上车之前她低头看了一眼警视厅的制服,表示想先去趟商业区,这么拘谨去酒吧好像不大合适。
她在品牌店里随手挑了件波点衬衫,又选出一条长过腿弯的鱼尾包臀小黑裙,配脚上这双黑色高跟鞋正搭……选中这两样也就用了一分半钟,之后又用了个一分半将它们穿好,她还在试衣间简单改了个妆,走出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之前还是优雅干练的女刑警,转身就成了都市里的性感女郎,她两边袖扣扣得一丝不苟,黑色波点衬衫的领前却开敞着,露出些许迷人的锁骨,还能看见里头细碎的锁骨链。
朝日莉央对着全身镜照了照,微微扬起的嘴角能看出她的满意来,她吩咐店员将制服装起来,正要刷卡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店员小姐还红着脸去瞄等在一旁的香川健太。
朝日莉央不爱占人便宜,也不接受除赤井先生以外其他男性帮忙刷卡的行为,直接掏钱给他又不合适,她想了想说:“之前已经享用过香川君招待的大餐,今晚这杯我来请?”
香川健太也知道警察小姐很会探视人心,所以才想通过相处时的行为想把信号传递过去,但也知道不能太过,否则恐怕要适得其反。听朝日莉央这么说,他自然应下,并绅士的替朝日莉央接过购物袋。
从商业街出去,这一路车上都挺安静,到目的地之前,朝日莉央忽然开口:“这么问可能会很失礼,香川君是不是对我抱有什么期待?”
香川健太挑眉,没想到她会主动挑明,同时又觉得这才是自己认识的甜心姑娘。她并没有很强的正义感,却相当正直。
在美国的时候,香川健太接收过很多暧昧的暗示,他足够英俊,身家更可以用优渥来形容,从来都是小姑娘们追逐的目标。
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大多希望笼络更多备胎,想用出色的追求者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明知围在身边的男性都有意也不点破,她们甚至不让自己贴上任何人的标签,这样才能钓着其他人的胃口,从而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
朝日莉央却不同,她足够美丽,还曾经被戏称为宾大娇花,个性却很矜持,没见她玩弄谁的感情,遭遇告白也总是干净利落的回绝,从来不会吊着别人胃口。
这让香川健太又爱又恨。
他爱朝日莉央的美丽也爱她不做作的个性,同时也恼她过于正直,怕自己一旦将埋藏心中的情意说出口,就会成为下一位利落出局的可怜男性。
他只怕自己捧着一颗真心外加亿万家产依然无法打动面前的甜心姑娘。
虽然心里百转千回,面对直截了当的问话,他回答了:“我的确爱慕着莉央小姐,愿能得你垂青。”
朝日莉央有些困扰的样子,一句抱歉就要脱口而出,却被香川健太打断,他从来都很绅士,从不和女士抢话说,这是第一次,因为害怕被踢出局,他没给朝日莉央发好人卡的机会。
“到地方了,下车吧。”
这酒吧比朝日莉央预想的要清雅,就像在美国同朋友们约见的小酒馆,没有嘈杂的音乐,是喝酒聊天的好去处。香川健太点了一杯杜松子酒,朝日莉央跟去吧台前坐下,她叫了百利甜,加香草冰淇淋球。
因为车上那段对话太过尴尬,一开始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香川健太非常懊恼,他在反省,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而朝日莉央,她用手指摩挲着酒杯,哪怕坐在香川健太身旁,心里装的也还是赤井先生。
不知道赤井先生正在哪里做些什么,是叼着烟,还是拿着罐装咖啡,或者捧着加冰的波本威士忌?
手上这杯品完之后,朝日莉央就想回去,她正要结账,就听见香川健太吩咐酒保再来一杯,穿着白衬衫的男士笑着看过来,说这会儿还早,“刚才只顾着喝酒去了,聊聊归国之后的趣事怎么样?正好我遇到了烦恼的事,想听听莉央小姐的建议。”
朝日莉央有些拿不定主意。
原则上,在无法提供安全感的地方她是不多饮的,香川君的态度又让人很难拒绝。他在告白失利之后立刻退回到安全的距离,尽可能不让朝日莉央产生抵触,就像现在,他的姿态让你觉得这不是在撩妹,而是朋友真诚的请托。
正犹豫着,就感觉有一只坚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伸出来,扣在她的腰肢上,几乎是同时她嗅到熟悉的味道,混合着咖啡的苦涩以及烟草的性感,味道很淡,她却认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也在这里。
是赤井先生。
朝日莉央笑吟吟转过吧台椅,让自己回身直面男友,拿左臂勾在赤井秀一后颈上,右手抚上他脸颊,紧随其后是热情的拥吻,爱尔兰奶油遇上他舌尖的苦咖啡,配合着微醺的酒意,那滋味令人迷失。
朝日莉央没办法想任何事,甚至顾不上香川健太就在旁边,她整个软在赤井秀一怀里,唇齿分开之后还缓了好一会儿。
刚找回意识就看见互相打大量对方的两位男士,赤井先生先收回目光,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莉斯醉了,我带她回去。”说着就让女友从吧台椅上下来。
香川健太恍惚了好一会儿,哪怕发自内心觉得朝日莉央是蜜糖是小玫瑰花,他也没见过对方这样娇艳盛开的模样。
很美,却是为另一个男人。
冷淡的,看不出对她有几分爱意的男人。
香川健太心里闷得慌,还是在对方带走心上人之前礼貌地问:“请问你是……”
“她男友,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