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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萨城中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里有一座著名的建筑—埃兰神庙。这座神庙建于温塔舍纳皮尔沙时代,现在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但一直处于扩建过程中。
神庙占地两百多亩,高约二十五米,顶上造有神殿,因其形状像一个倒置的篮筐,所以被当地人称为“土墩篮”。
这座神庙里供奉着埃兰人的神灵,一种半人半兽的动物。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神灵接触人间之所,所以夜晚的神殿比任何地方都幽静,广场上方的夜空和星辰也更明亮。
神庙最顶上有一层神殿,神殿上层是观星台,而下面一层则是埃兰最高祭祀阿普杜勒·霍瓦·费萨尔的日常居所。
观星台上,走廊窗前一道银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扶窗而立,外面的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整个苏萨。
“费萨尔叔叔,你每天站在这会不会觉得很冷?”声音一消,走廊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费萨尔?那人在对谁说话?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阴暗处走来,渐渐现出轮廓,是埃兰的大祭司阿普杜勒·霍瓦·费萨尔。
“冷?埃兰的天气什么时候冷过。陛下觉得冷吗?”
窗前那人唇间一笑,“从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冷的发颤。”
夜压抑的像扣住脖颈的利爪,残留□□,那人的声音似乎就是如此。
大祭司展开臂弯的厚披风披到那人的身上,低声说,“因为陛下穿的太少了,深夜而来,陛下该照顾好自己。”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男子才转回头,月光下的脸庞散落清辉,额间一抹血红绽放,圣洁如神祈,高傲如天族。
只是那双眼,却黯淡无光。
泰温曼一声压抑轻咳,眼前的大祭司则紧蹙了眉头。
“陛下!”大祭司声音加重,带着责备,“你的病情更严重了。”
“没关系。费萨尔叔叔会治好我的,对吧?”
“是的,我亲爱的陛下。但现在公主殿下已经开始怀疑了,毕竟陛下的病还没有治好。”
泰翁曼只是敛了敛肩上飘飞的披风,无奈一笑,“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瞒的了她,她已经知道了吗?”
“没有。公主似乎只是在怀疑陛下的身体并没有全好,因为这件事是封锁了一切消息的,不能询问巫医,所以公主似乎一直在暗地里找寻医者。”
“傻姑娘……”泰翁曼看向窗外,朝着王宫方向,隐约可见璀璨的灯火,那座城里有他唯一的亲人,但此刻,他们却隔着那么远,那么远。
“不过,以后她就不用再担心了……”以后,她会去到另一个国家,拥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或许还会有一个爱她的丈夫。
“难道陛下就是为此将公主远嫁亚述吗?未来虽然残忍,但这是她的命运,是该她承受的命运。而且我会尽力找到方法救治陛下的病。”
“费萨尔叔叔,这并不完全是我的决定,而且这种抉择对埃兰,对她都最好。连您都说了这是病,我还能寄希望于主神吗?方法?……若是有,那么七年前父王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原本他以为,他会和王妹一起治理好埃兰,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既然躲不掉死亡的命运,那么少一个人痛苦也好。
祭祀突然静默无言,没有半点反驳的力气。是啊,若真的有,将军大人也就不会死了吧!
不停的咳嗽,然后是无止境的咳血,最后虚弱而死,同样的情况又一次在眼前这个年轻的君王身上重现,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去挽救他。
乌云突然压来,掩映住星月,惨惨淡淡。
泰温曼平静的开口,冷静的口气仿若他额间的红玉髓凌厉而清灿,“或许这是上天赐予的责罚,篡位者终将受到惩罚,直至身死。父亲所受的,我也不能幸免。”
说完,他转身朝着楼梯走去,淡棕色的卷发整齐散在肩后,银色的袍脚翻飞,黑色披肩垂曳在光滑的地面上,他没有回头。
“神庙还未竣工,这是我一直牵念的事,希望费萨尔叔叔多多劳累,让我还有机会看到它修建完成的样子。”
费萨尔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道远去背影说,“陛下答应我一件事?”
泰温曼停住了脚步,等着他的下文。
“陛下和那个黑发黑瞳的异族之女不要再见面了……”
泰温曼身体一震,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决绝透着寒意,“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不会再见面。”
大祭司锲而不舍的问,“陛下喜欢她?”
“没有。”
不管听的人相不相信,他抬脚就走。要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走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黑袍祭司向窗户下望去,广场上,一人一马,急速的离去,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乌云渐渐散去,月亮和星辰又跑了出来。看着浓黑的夜色,费萨尔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似是无奈的悲鸣,又好似哭泣的低语。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出了一句十分耐人寻味的话,“那个女孩子长的那么像前公主辛,那你肯定不会喜欢她,对吧?”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了。偏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他摇摇头,抬脚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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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朗照的结果就是热的要命,对于地处热带沙漠气候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没什么不正常的。
但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温带地区的,炎热夏天有着空调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天气简直要人命。
不过幸好埃兰的衣服较为轻薄,也容易散热,不然她真的要被热死了。
她,当然是指墨提斯。现在她正靠着树一边乘凉一边打盹呢?看起来似乎很累,为什么会累成这样呢?这还得从墨提斯每天的生活作息时间说起。
天还没亮就要早起,早起要干嘛呢?事实上,什么也不干,只是早起而已,因为这是巴尼帕尔的要求,也就是墨提斯现在的“主人。”
好吧,虽然墨提斯的确不想承认这件事,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接受她莫名其妙沦为奴隶的事实。
明明只是打工而已,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奴隶了?难道是她不小心把她自己给卖了吗?这个问题她思考了很久一直没有准确的结论,后来她问了问鹰,结果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他的解释。
原因是,如果她以侍女的身份去到亚述的话,那么谁都能指使她,但她如果成为国王的奴隶,而且是私人奴隶的话,那她就只遵从国王的命令,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动她一分一毫。
虽然觉得很憋屈,但权衡利弊之下,她觉得这样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这个“奴隶”的身份,也只是名义上的,她的真实身份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鹰,另一个就是巴尼帕尔。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在鹰告诉她,巴尼帕尔让她成为私人奴隶时的那个眼神,至今想来她都觉得十分诡异,果然在不久的未来,墨提斯发现她的第六感真的准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说起巴尼帕尔,她就想起了匕首,一想到匕首她就又喜又犹,喜的是每天基本都能看到匕首在她面前晃悠,忧的是她就只能看到匕首每天在她面前晃悠。
那种看得到,拿不到的感觉真是难受的要命。就在一系列计划在现实和良心的无情粉碎下,她决定是时候启动终极方案了。
那就是,谈判。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她想借匕首一用,借她最好,不借拉倒。
就在墨提斯想着谈判的内容时,庭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她赶紧跑了出去,眼前的情景让她呼吸都慢了几分。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子正跪在地上,一身白袍破烂不堪,灰扑扑的脸上眼睛睁得老大,惊恐的看着一圈拿剑的侍卫。
女孩泣不成声道,“别……别杀我,我只是不小心跑到这来的,我只是个小侍女,我没有恶意的。”她看到了台阶上的墨提斯,求救道,“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女孩的胳膊在不停的流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剑锋,墨提斯着急喊道,“别杀她。”可惜完全没人听她的。
接受不了别人的滥杀无辜,心急的她不加思索就冲了出去,挡在了女孩的身前。墨提斯扫视周围面面相觑的侍卫,“喂,我说你们,没查清楚真相之前怎么能乱杀人呢?”
侍卫们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国王的私人奴隶,而且和他们的上司鹰关系也不错,所以一时也没有再动。
刚好鹰也赶了出来,而且不只是鹰,还有不常露面的巴尼帕尔。
所有的侍卫齐齐下跪,“参见陛下。”
巴尼帕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没有说话。
鹰快速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询问国王陛下该如何处理。不想还是静默,鹰顺着国王的目光看去,然后他的脑门划过几道黑线。
墨提斯,她那是干嘛呢?先是把那个侍女受伤的手腕折起来,然后用力压了一会她的胳膊,然后扫了眼周围,接着伸手撕下了自己的裙摆,一道一道的缠在了那个女孩的伤口处。
鹰半天才发现墨提斯似乎是在帮那个女孩包扎伤口,眼中有一些震惊,没想到她竟然会处理伤口,难能可贵的是动作还十分娴熟。
同样的,巴尼帕尔的眼中一丝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看着眼前的那个认真包扎的女子,加之没有国王的命令,所有的侍卫渐渐放下了警戒心,
墨提斯看着包扎完美的伤口,放松的呼出口气。这下应该不会有事了,万幸急救知识没被她落下。不管鹰他们的最终决定是什么,她只想做她觉得对的事就可以了。
包完了,墨提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虽然伤口包好了,但是现在天气还很热,你要按时的换包伤口的布,如果有药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墨提斯没有发现,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女孩眼中的恐惧渐渐散去,诡异的神情慢慢凝结。她手从身后慢慢的拿出,女孩破碎的衣衫下,带着血迹的白皙手臂上,一道蓝色的火焰图案一闪而过。
然后……一道刺目的金属光芒在阳光下刺眼的亮起……
巴尼帕尔瞳孔一缩,脚步一动,却又立马停了下来,身旁的鹰慢了半秒冲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墨提斯突然被拉扯开来,再回神,她的身侧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是鹰。
原来,□□突发,鹰发现了女孩的不对劲,上前踢掉了女孩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把短剑!
侍卫上前把奋力挣扎的女子按倒在地上,她恶狠狠表情完全不像刚才胆怯的模样,瞪着巴尼帕尔,“暴君,我要杀了你,亚述的贼人,滚出我们埃兰,滚出去。”
鹰出手折断了她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扫了眼一旁安然无恙的墨提斯,然后朝着巴尼帕尔跪下,“属下失职,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看着那场闹剧,从头到尾,巴尼帕尔都没有发表半点命令和言语。面对女子的咒骂,他也完全无动于衷。
看着尖叫的女孩,墨提斯摇了摇为了给她包扎而撕裂的衣裙,眼中有些心疼。
鹰掀开女孩胳膊上的衣服,“陛下,此女子胳膊上的蓝色火焰图案是埃兰第二大城市安善之主的私有图案。”
甩开女子的衣袖,他继续道,“看来是安善派来的,想要刺杀陛下,然后嫁祸给埃兰王室。但是,这个女子完全没有武功,依照那人的老奸巨猾是绝对不会这么不小心的,或许更有可能的是埃兰王室想要借此试探陛下。”
墨提斯这次是完全没听懂,对于鹰这么了解埃兰之事她一点也不惊奇,好歹人家是国王的贴身侍卫不是吗?没这点修养怎么可以?但是,重点是后面的话,她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如果是安善的刺客,怎么可能啊?不应该是国家嫁祸国家吗?怎么到这成了地方嫁祸中央了?
倘若是埃兰王室,也就是泰温曼派人也似乎不可能啊?试探什么的也说不通啊,现在埃兰刚和亚述相结盟,根本不必要再起祸端啊?
但鹰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就在墨提斯以为巴尼帕尔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好好的精密的分析一番,再给出一个完美的结论,然后手一挥,接着一切尘埃落定。
可她万分没想到,他只是说,“鹰,两天时间把一切查清楚,剩下事的全交给你了。”
他看了眼一直在挣扎的女子,“既然是埃兰人,那就交给泰温曼去处理吧。顺便告诉泰温曼,不论她是谁派来的,不管结果如何,十天之后,我们启程……回亚述。”
“是,陛下。”
太阳很毒,但他站在台阶上的阴暗处,光与影的交织中,轻薄的黑袍随风舞动,紫色的蔷薇绽放在衣角,内敛着他霸气和尊贵。
周围的亚述士兵露出了开心的笑意,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即将归家的消息。
黑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鹰也带人离开了,只有墨提斯呆呆的站着,仿佛立成雕塑,没有魂灵。
十天……回亚述……她被雷劈的外焦里也焦……
十天之后启程去亚述,这么快吗?快的让她如此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