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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南京米价的不断上涨,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尽管政府一再征集粮食但是米商仍旧囤积,拒不放米。此时的南京已经米贵金贱,就是很多富户也开始为生计发愁,大街上卖儿卖女的现象屡见不鲜。
“先生,存粮已经不够了,照此下去就是粥棚也支撑不过五天。”李岩自从负责赈济灾民后就没有安生过,他现在总算知道穷日子有多难过了。
“再撑几天,邓希晨的船队估计7天左右就能抵达,在这段时间里发动驻守在镇江的战舰捕鱼,靠着长江我们总不能饿死。”我说道,心里盘算着怎样让这些黑心的米商倾家荡产。
“捕鱼?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李岩拍着脑袋自责道。
其实不光是李岩忘了,就是我也忘了,我们有强大的海军优势可以在长江上纵横驰骋,但是却忘了船最基本的功能是用来捕鱼的,我也是在巡视江面时偶尔看到渔船才触发灵感的。
于是整个南京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捕鱼运动,不管是儿童还是妇女都开始织网捕鱼,与此同时我下达稳定物价令,规定凡是南京城内的商人必须按照占领前的物价水平进行交易,凡违背者一律抄没家产。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黑心的商人竟然想出限量供应的损招来应付我,每天平价米只卖出几斗,随后就宣布歇业。好啊,你不是跟我对着干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们这这样做显然是看准了我曾宣布的保护商人法案,逼我不能自圆其说。因为法案中提出不得以任何形式无故侵占个人财产,保证商人的合法利益和地位,我自然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随着最难挨的7天过去,从朝鲜来的第一批大米终于运抵南京,但是这些粮食我只留了不到五分之一,其他的都通过民间形式以高于东北价格数倍卖给了南方米商,你们不是要囤积么,那么就囤积好了。当然这些米绝对不能让米商察觉是北方政府卖给他们的,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黑市买卖,一时间只要朝鲜的粮食一抵岸,就被抢购一空。
众人对我这种举动十分不解,只有随船来的邓希贤微笑不语。
“邓大人,先生此举是为何啊,这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些商人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邓希贤笑呵呵的答道,一方面开始清查南方的土地一方面继续鼓动北方商人向南方运粮,并且向他们保证最后一定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你们就放心吧,先生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跟着先生永远有赚不完的钱,现在国库存银不多所以要依赖各位从北方收购粮食,各位就再辛苦一些,先生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的。”邓希贤对北方的商人说道。
“是的,是的,莫说挣钱,就是不挣钱我们也一样会支持先生的,没有先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众人纷纷表态。
事实上刨除运费,将粮食运抵南方赚头还是很大的,如此的情形一直维持了近一个月,直到南方的商人将手中的金银全部换成粮食,正在大做发财的美梦时,大股的北方运粮船才抵达南京,这一次运抵南京的不光是谷米,还有玉米和白薯等高产作物,这些作物的价格远比谷米便宜,但是南方的商人已经没有再消化的能力了。此时已经有商人意识到形势不对,从北方来的粮食似乎运之不竭,他们完全低估了北方的生产能力,毕竟他们对北方的粮食产量并不了解,真正知道这个数目的大概只有邓希贤。
当北方粮食开始大规模在南京出现时已经进入初冬,捕鱼受到季节影响产量开始下降,可是北方大量的粮食也开始在这时上市了,所有的粮食远远低于市价,以不可思议的低廉价格一举在南京掀起了购卖狂潮。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粮食管够,每天每人限量粉,任何人不得多领冒领,否则一律从严处理。”负责分发粮食的士兵一边分发粮食一边大声宣传道,此时的南京已经开设了二十余处赈济点,所有接受赈济的难民都被登记造册,按天按量分发粮食,当然这些粮食都是粗粮仅够糊口,家境稍好的市民几乎都涌入由政府所开设的平价粮店,这里的粮食品种多而且价格适中。
“陈老板,这个李开阳如此大规模的赈灾这不是砸我们的饭碗么,我们的粮食现在可是一粒也卖不出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熬不住了。”
“张老板,你别着急,我就不信他李开阳的粮食是大风刮来的,能贱到这个地步,他这是在打压我们,逼我们降价,我们要是现在降了正好随了他的心愿,所以我们一定要挺住,等他李开阳的粮食都吃光了,就该求我们了,哈哈哈!”
“但愿是这样吧,不过我也挺不了多久了,当初好多卖粮食的钱都是借来的,钱庄正催我还钱呢!”
其实很多商人都是这样,由于朝鲜粮食便宜他们都起了囤积居奇的心思,一起瓜分到岸的粮食,造成市场粮食短缺,但是毕竟财力有限,到后来为了维持这种垄断局面不得不借贷。
邓希贤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他将朝鲜粮食到岸的数量控制的刚刚好,除自留一部分外都以朝鲜本地粮食价格的三到五倍卖出,同时暗地操控地下钱庄借钱给这些想趁机取利的商人。
结果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月,北方粮食大规模抵岸造成粮食价格大幅下跌,随着这个时间的不断延长,南京的粮价已经基本和北方持平,这可苦了那些投机商。粮食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用竭,结果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便宜,很多人都后悔应该一早把粮食放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逼债的开始纷纷上门。
应该说整个江南的钱庄都受邓家的影响和控制,在朝鲜的白银储备远远超出政府所能承担的范围后,我开始鼓励民间创建融资机构,就是将民间的散钱集中起来利用北方的白银优势在南方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行为,钱庄就是获利最丰的行业之一。这也是一度导致南明政权的银根紧张,军费不足的原因之一,在经济上不断打压南明政权。
随着还债日期的日益临近,粮商们不得不变卖手中的粮食,可是他们却遇到了我的价格攻势,粮食往往是一日三价,早上粮商们为了招揽顾客将粮食价格规定在政府价之下,到了中午政府价格也跟着下跌,总是保持低价优势,这样一天下来粮商手里几乎一粒米都没卖出去。
“陈老板当初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我才没有将粮食放出去,现在倒好了,想放都放不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再有三天催债的就上门了,我现在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不清这些钱啊!”“张老板,我又何尝不是,李开阳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里逼么!”整个南京的粮商大多都是负债经营,随着粮价的下跌这些人的财产不断缩水。
“来,我们庆祝一下这次粮食战役的全面获胜!”说着我举起酒杯,在场的都是北方最大的粮食批发商人,他们在这次粮食战役里占据头功。
“众位,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次粮食战役的意义绝不亚于攻陷南京,第一我们在百姓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从而获得了群众的支持;第二我们严厉的打击了那些借机发国难财投机倒把的奸商;至于第三,我提前预祝各位这次所获得的丰收。”说着我一饮而尽。
底下的商人们都纷纷谦虚道:“先生过谦了,还不是靠先生我们才有这样的机会,这些粮食在北方就是再卖五年也挣不到如此多的钱,托先生的福,托先生的福,我们早就知道跟着先生不会有亏吃的。”
确实,我已经在北方商人的心目中树立了崇高的威信,这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正因为历次投资和发行债卷我都没有让他们吃过任何的亏,他们这一次才如此的信任我,以最大的限度像南方运粮。
对于我的支持者我永远是给以高额回报的,就好像这次一样,北方的批发商将粮食以高于北方数倍的价格卖给南方的粮商,以平价卖给政府,最后再联合钱庄一起打压南方米商将价格压到成本价,相信过不了多久南方的米商就撑不住了,倒时再以低廉的价格回收这些粮食,这一导手他们获得的利润已经十分惊人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请先生想着我们,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为先生办好。”北方粮食商会的会长张济向我说道。
“没问题,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帮助你们在南方建立稳固的市场,估计等江浙稳定之后南方的粮食价格还会有所下降,到时就可以从南方收购粮食再贩运到北方了。”我信心十足的说道。
“可是先生,如此一来,北方的粮农岂不受损?”张济问道,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这是他们十分关心的一个问题,长期以来他们已经和北方的粮农建立了稳固的关系,冲击北方粮食市场的事他们是不愿意做的。
“不要紧,今后政府将会调解南北粮食作物的品种,北方将会以粗饲粮食生产为主,发展畜牧业,将粮食变为肉,而南方以稻米为主,兼作烟草”
一说起农业来我可头头是道,相信当世没有人比我再懂农业了,尤其是畜牧业,我早就规划了宏伟的蓝图,让南北进行有益的互补。
“先生所说的烟草业?”一听到我说烟草业,众人眼睛都红了,现在北方烟草行业方兴未艾,已经崭露头角,机敏的北方商人都看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今后烟草业的限制将会逐渐放宽,尤其是种植和采购,政府会尽量减少干预,相信到时大家都会有所回报的,这是我王重阳给你们的承诺,只要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那么利润会源源不断地进入你们的口袋。”一说到钱大家都眉开眼笑,大概世上没有不爱钱的,在这一点上我充分的把握了商人们的思想,总是牵着他们走,不断地给他们指明发财的路子,自然受到商人的爱戴。
应该说这些商人很多都是南方人,但是他们现在都以北方人自居,他们是最早的一批到朝鲜淘金的人,如今一个个已经腰缠万贯,加之对南方市场的了解才会配合我打了这样一场漂亮的粮食战。
一转眼,严冬将至,南方米商的寒冬也到来了,各大米商因负债纷纷破产,粮食市场也终于稳定下来,江浙一带的土地丈量也接近尾声,结果却是触目惊心。仅太湖流域,就有十分之九的农民失去土地,明朝以与后金作战、镇压农民起义为借口,先后加派“辽饷”、“剿饷”和“练饷”三饷加派的总额超过明朝正赋的一倍以上。农民很多都是倾家荡产,也交不完这些“皇粮国税”在这种情况下,使更多的农民失去土地,或沦为佃户、奴仆,或成为流民、饥民,导致天下大乱。
还是那句话,土地的问题不解决天下就没有办法从大乱走向大治,而土地问题也是一直困扰中国近千年的问题,不采取灵活有效的政策就很难稳定局势,更难建立庞大的商业资本市场,为此我不得不研究历朝历代的立法和后世作比较,找到一个最佳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可以说明王朝兴于开国之初的地权均平,但又灭于积重难返的地权困境,明代地权困境的实质是整个**主义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的困境,回避这一要害问题,无论是土地的定期性调配还是财政赋税层面的改革都不过扬汤止沸而已,**主义不除,地权困境就永远是一柄按在中华民族咽喉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