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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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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孤城一座,落叶满地,随风而舞。

    落叶归根。

    被遗落的黄叶依然随风而飘散,和着深深的,一城的孤寂,飞越城墙,终究还是落地了。

    天色暗沉,寒风凛冽,眼看,一场雪即将来临。

    青苔长满青石台阶,紧闭的城门的两把门环早已经锈迹斑斑,不仅仅只是城中的花园里,就连任何一点可以生长植物的缝隙,都生长了杂草。

    若是到了夏日,自杂草丛中传出的声响,总是能够这里变得极其热闹。

    只是,那时候的孤城却是越发感觉到源自内心的孤寂。

    这座孤城的岁数并不大,只是,他追求的东西,这里就算出现奇迹,也不会出现。

    他想要一个与自己共进,或者,可以见证自己成长的同伴。

    可这,并不是说他将城中的那些植物忘却,而是,融不进他们之中,所以,他想要一个懂他,最好能够永远的同伴。

    可是,愿望终归只是愿望,成不了事实。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依然日复一日地等待着。

    他等到阵阵会在夏日出现的虫鸣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城中孤城看着长大,结果的野果的成熟。

    慢慢地,成熟地野果自树枝掉下,一个,两个,三个……直至一个也没有。

    接着,一个个果子腐烂在泥土里,亦或者,被筑巢在城中树上的小鸟啄食。

    随后,青蛙和蛇相继爬入自己的小洞,孤城明白,冬天来了。

    等到现在,似要下一场小雪的,令就算是到了冬日里也是能够有着几声悦耳的鸟鸣声,可此刻,四周却是静寂无比的暗沉天气的范围内,有着本就孤寂的孤城。

    不知道因为什么,孤城从未见过雪。

    一天之后,天为灰,地为白。

    四方皆为素锦白色。

    孤城眼带好奇以及高兴,用因为沉默寡言的本就清冷的声音,问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层雪白:“你是谁?”

    白色的如同温暖的棉被,透出摄人,在孤城眼里不值一提的冷气 ,语气淡淡的:“雪。”

    孤城有一种直觉,雪,就是他一直等的那个同伴。

    “你不打算介绍自己?”

    “孤城。”

    “雪,我们是朋友?”

    “是。”

    “你会一直陪伴我?”

    “嗯。”

    “你我都很冷,那便靠在一起,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雪没有说话,而是控制着自己融化的速度。

    因为是相似的两者,因此,想要一个永远在自己身旁的同伴的渴望都是如此地强烈。

    他们坚信,对方就是彼此最适合的那个同伴。

    纯白泛着冰冷的雪,盖在素来孤寂,散发着寒意的孤城之上,感觉清冷,但却不再寂寥。

    如此相偎相依了数日。

    雪在日渐上升的温度之下,慢慢融化。

    先是缓慢地滴着雪水,然后就像是下雨般快速地点下,接着,雪的形体越来越残缺,直到雪彻底消失。

    雪说,他明年会回来的。

    回来……他喜欢这个词。

    于是,抱着这样的信念的孤城等着雪。

    孤城在这一年里,先是遭遇了一场大火,大火整整焚烧了3天,随后,一群若当年建造他的那些……名为人的生物说,自己这里有密道,所以才会没发现被烧死的潜逃的犯人们。

    推的推,砸的砸,终于,他们砸够了,便离开了,令孤城感到庆幸的是,这城虽然破损不堪,但隐约间还能够看出是一座城。

    没办法,孤城只是一座城,并非一个可以将那些试图毁了自己的,有着力量的人。

    因此,孤城再听不到悦耳的声声鸟鸣,只看到,残损的自己。

    “你来了。”

    “我来了。”

    ――雪终于来了。

    他比之去年,愈加地冷冽。

    雪紧紧抱着孤城,似乎在告知孤城,还有他。

    孤城闭着眼睛,静静地感觉着雪。

    这一年,雪与孤城如此享受着彼此就在身旁的愉悦。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会流逝地飞快。

    雪与孤城又一次分离。

    如此几年之后,秋季,本就受损严重的孤城越加破损,终于,随之城墙已破,城中房屋已经倒塌。

    终于,这年的雪没有听到孤城那熟悉的声音,自己覆盖的,是由孤城化成的废墟。

    在雪未融化的这段日子里,雪如同以往一般,依然紧紧抱着孤城,一言不发。

    而后的每一年,雪都会来这里,做着如去年一样的事情……

    雪落孤城,而今孤城已毁,雪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