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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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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远上百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他是南海剑仙,白云城主,叶孤城。

    早在他十岁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了十年都面无表情的父亲对他说过,说他自我的责任感太重。

    可是也幸好,他的天赋不差,等过上几年,甚至十年之后,若是有人对白云城下手之时,他也不至于吃亏。

    若是他才上任便有麻烦,下令即可,毕竟,每一代的城主都会为自己的接班人培养一批最出色的暗卫。

    当时,小小的他垂了眼睑,任由白日的光打在睫毛上而投射的黑影挂在眼下。

    那日,在父亲离去之后,他紧抿了唇,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日落西山,看着平日里平静的大海在那样的美景中波涛汹涌起来。

    正是从这天开始,他手执长剑日日来此日观日出,暮看日落。

    那时,他总会在练剑完毕之后,静看大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他悟出那若天边飘渺,似天外飞仙般淡泊的剑式――天外飞仙的一点雏形。

    随后的年月里,他不曾断过手持长剑来海边悟令他唇角上扬的他的剑式,天外飞仙的剑意。

    他想一生执剑,但,正如父亲所说,若是父亲开口了,他不管后事如何,他也必然会去做的。

    在父亲与他谈话之后的两年里,父亲将城中事物皆细细教导于他。

    各种阴狠的手段,各种杀人不见血的阴谋……

    不及12岁的他,早已知晓透彻。

    关于父亲做的这一切,他一直都是明白的,在母亲死去,父亲便一直是面无表情,闷闷不乐的,父亲其实早就想要隐退的,无奈那时他还小,无法……

    而现在,父亲已然可以将城主之位交与他。

    果然,在他12岁那年,在父亲的动作操作下,他成为了白云城新一任的城主。

    也正是父亲在城主接任大典上亲手为他戴上象征白云城城主的玉佩【岸香】,为他戴上浮雕了白云朵朵的黑檀木的珠冠之后,他便知道。

    此生,他的生命中,除了他手中的剑,还有父亲传与他的白云城。

    自此,他便是南海飞仙岛,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而那日之后,一向表现漠然的父亲……也就此隐退。

    似乎像是验证父亲所说一般,他初上任,欺他年幼,想要对白云城下手的势力倒是有不少。

    利用父亲交与他的那些暗处势力的武力,再配以他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手段,那些当时可以被粉碎的势力被他所灭,而当时他灭不了的,他记下了那些势力的名号,然后,在他上任期间,一步一步,慢慢地,一点一点,被他所灭。

    九年。

    他作为白云城城主已经九年。

    南海剑仙,白云城主叶孤城。

    在这九年里,他的剑法已然大成,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剑法还未至巅峰。

    他想要更进一步。

    但是,这世间能够值得他拔剑的,还有几人?

    正是如此,在这九年里,他知晓了西门吹雪的存在。

    那个“七岁始习剑,七年有成,至今未有过败绩”的西门吹雪。

    住在传闻满山庄都是梅花的万梅山庄里的西门吹雪。

    他与西门吹雪一般,身着纯粹的白衣,他们的人也若手中剑一样地凌厉,他们也同样是当世的绝世剑客。

    在叶孤城第一次听闻西门吹雪的名字后看到的西门吹雪的画像之后,他就已经对西门吹雪的事情暗暗上了心。

    不得不说,他的画师观察的很是仔细。

    一眼看去,画中人满身剑气,西门吹雪是站着的,一袭白衣的西门吹雪正在孤寂地吹着剑身的血液。

    待他见了画像,心中便浮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朦胧看不见容貌的影子,这个影子……

    他的内心告诉他,这个影子与西门吹雪有着若有若无的关系。

    而且,自己的记忆之中并没有与这个影子的相似之人出现,故此,便成立了一队专属于自己的暗暗卫。

    专门去调查一些关联极大之事――自然也包括这事。

    ――为何他记得有个影子,可自己的记忆中却有着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他没有关于这个影子的记忆,但心中有着这个影子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关于影子倒还尚可慢慢调查,至于西门吹雪……

    那时他便知道,这个人,便是他宿命的对手。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要知道西门吹雪的各种喜好。

    他下令给自己的暗卫们,于是……

    他知道了西门吹雪最爱素淡的食物是什么,他也知道西门吹雪从不喝酒的真正原因……

    当然,他也知道了……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心底那最深沉的秘密。

    对于自己心底那知晓了西门吹雪的点滴之后,叶孤城发现,自己心底除去对西门吹雪这个自己命定的宿敌的期待之外,竟然还有着一种陌生的,淡淡的,但却韵味悠长的情绪,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叶孤城自决定习剑开始就不愿去想的……

    在那抹自己并不熟悉的,淡淡的情绪出现时,伴之而生的,竟是这样一种感想――他想要找一个人,一路风平浪静地陪着他,一同走过自己这追寻剑道,保护白云城的人生之路。

    他并不知道这种因为西门吹雪而衍生出的陌生情绪到底是什么,但是,做白云城城主多年,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任何的情绪。

    除去他对于西门吹雪这个注定对手的出现感觉期待和欣喜之外,在这10年里,他已经不知道灭掉了多少对白云城下手的势力了。

    但是,他也清楚,不管怎么做,总会剩下一些漏网之鱼的。

    一直以来,他便小心防着,张着网等着。

    这期间,抓到的人也不少了。

    可是……

    这次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吧。

    毕竟,安置 【岸香】的书房被他布置了不少的机关。

    在得知【岸香】被盗走之后,他的确是有些恼怒的,但是,他很快便冷静下来,除了沿着属下们刻意留下的痕迹之外,再加上“衣”的成员给予他的信息寻到了祥林镇。

    其实,祥林镇的郊外是个很适合练剑的地方。

    这是他自无路,长满野草的郊外通向镇中的途中想到的。

    因为受不了身上有一丝的不适,他一来到镇中,便去了镇中最好的客栈――祥林客栈。

    不曾想到,他竟会在那里见到西门吹雪。

    就在见到西门吹雪的那一瞬,内心的情绪,除去战意与杀意,他的心中,又出现了那种陌生的,淡淡的,但却韵味悠长的情绪。

    而正如他当年的想法一样,西门吹雪……果然是他此生的宿命对手。

    这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而这次见面,却是将他二人尽皆带向了桃花堡里。

    他不明白,为何西门吹雪会与他一起去。

    他同样不明白的是,为何在西门吹雪身旁,他会觉得如此甚好。

    但终究,在心中的这种感觉还没有分清究竟是什么之前,他选择了隐而不见。